第26章 第26章(1/2)
千山宗的弟子们各个恼怒无比, 围着秦庐, 咬牙瞪着四周的人。
有些冲动的若非有秦庐压着, 已经想要直接冲出去与苏家人的拼个你死我活了。
秦庐不是这般冲动之人。
这只是试青会, 是试炼,为此送命完全不必。
往年也有弟子拼的你死我活,可最后赢了又有何用?青年一辈人才损失惨重, 反而落入下乘。
秦庐很有威望, 大家只能听他的话,老实等照天宗过来救援。
苏幼鸣坐在树枝上, 见秦庐不为所动, 也不介意。
能激怒其他的千山宗弟子就行。
秦庐能维持理智,可这么多人,总有怒火上头的人, 届时打起来, 秦庐哪里还有精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便听见远远传来的破风声。
修仙者耳清目明,很快便顺着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望去。
秦庐瞧见先来的人是照天宗弟子,眼睛亮了些, 燃起希望。
只要照天宗来支援, 他们动作够快, 冲过苏家的围堵便能迅速离开, 届时即便苍生宗来了也没用。
苏幼鸣瞧着秦庐眼中的希冀只色, 嘴角流露出隐秘的微笑。
只是几息的功夫,另一头也赶来了一群弟子。
正是苍生宗。
秦庐一时之间, 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对待,颓然的垂下头。
看来是天意作祟。
不见血,这次事是没办法轻易了解的。
风过林海翻涛,绿浪滚滚。
照天宗与苍生宗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抵达,双方人马悬于半空,静默无声的注视着对方。
这时,林间的苏幼鸣出声打断了双方对峙,笑着似乎心情很愉悦:“呀,苍生宗诸位道友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诸位会不愿意来救我们呢。”
二师兄眉头紧锁,问:“你应该是才是围堵千山宗的人吧?为何发讯息叫我们来救援?”
苏幼鸣温声无辜道:“原本是不需要的,可千山宗的秦兄给照天宗发了讯号,到时候两宗围攻我,自然只好找苍生宗的道友们求救。我只是讯息发的早一些,想必周兄不会与我计较罢?咱们可是盟友。”
二师兄还是皱着眉头,却没有反驳苏幼鸣的话,只是颔首:“我们自是盟友。”
他想开口劝解,最好是别打起来。
可视线扫过千山宗弟子各个愤怒的面孔,还有秦庐衣摆上沾着的血迹……怕是不能善了。
总不可能苏家打了人,人家要打过来的时候,又说大家和平相处。
千山宗的弟子警惕的望着苍生宗的人。
任析注视着弟子们的视线,这些弟子像是对苍生宗格外的愤怒,比对罪魁祸首的苏家弟子还要愤怒。
而照天宗……
任析抬头,看向对面。
照天宗中多体修,弟子们各个体格健壮高大,其他的弟子往他们跟前一站,都平白矮了一头,像是瘦弱的白斩鸡。
他们脚下御剑,背后还各自背着一把漆黑的重剑,宽大的剑身几乎有人半个身体那样宽。
照天宗领头的弟子也是金丹巅峰修为,与苍生宗二师兄周敏然差不多,生着一双漆黑粗眉,眉毛下的眼睛是双鹰眼,眼神锐利如电。
与体修大多瞧起来憨厚笨拙的形象全然不同,一瞧便知道是个十分精明难对付的人。
任析想到谢臻给的消息,眸光落在领头弟子上,弯着眉眼慢慢打量。
对面的人似有所觉,视线也落在了任析身上。
不过大概是发现任析不过是个区区金丹初期,不足为惧,视线很快移向藏柏月。
苍生宗有了一名天灵体的弟子,这消息各大宗门世家都已经获悉。
听闻是几年前收入门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金丹期,真是不愧对天灵体的威名。
大家起初都安静对峙着,审视着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
秦庐看着苍生宗直皱眉,他本以为苍生宗只会意思一下,不会真的插手此事。没想到苍生宗是真与苏家结盟了。
苏幼鸣率先有动作,他抽出自己的剑,铿锵一声,玩笑一般:“既然大家都不好意思先动手,那我来开这个头好了。”
说着便从树上飞身跃下,剑尖直指秦庐。
二师兄周敏然眉头皱的更紧,苏幼鸣此人……当真是将苏家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
说时迟那时快,苏幼鸣的剑尖还未碰到秦庐,被一柄重剑挑开!
那重剑极为灵活,似乎只是看起来体积大,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重量一般,被人握在手中一挽便压制住了苏幼鸣的剑锋,反向苏幼鸣自己劈去。
出手的是照天宗的领队弟子符灯。
苏家持剑围堵的弟子见苏幼鸣动了手,也纷纷向千山宗的弟子动手。
照天宗的弟子从半空中飞落,拔出重剑与苏家弟子战作一团。
大家都动了手,苍生宗哪里能围观?
自然只能下场。
周敏然暗地里传音道:“大家都小心一些,不要出全力,在其中周旋便是。”
此事一看就知道是苏家挑起的,眼下他们为了盟约只能暂时帮苏家一把。
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对千山宗真的下狠手,顶多是帮着苏家,叫苏家不被两面夹击而已。
这时,周敏然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传入他耳边:“师兄,苏家与照天宗之间似乎有首尾,若是可以,尽量不要同千山宗的人打,要打就打照天宗的人。”
周敏然想要偏头去看任析的神情,硬生生忍住,根据他的话去慢了半步,悬浮在空中看下方的打斗。
确实。
苍生宗的弟子跳下去帮忙后,不知为何,对上的弟子一个个都变成了千山宗的人。
而苏家的人反而对上了照天宗。
他们之间的打斗,招招瞧着险峻,若有谁愿意停下来仔细观察片刻,便发现实际留有许多余地。
苏家与照天宗合作,是想要他们与千山宗两败俱伤吗?
幸而周敏然早早传音,叫苍生宗弟子只周旋,没有与千山宗下死手。
任析飞身越下去,二师兄是个聪明人,他提醒到了这里,之后该怎么处理他一定清楚。
任析瞧着与苏家弟子互演的照天宗弟子,心想自己从前可能有些刻板印象。
原来体修也这么精明,还会演戏呢,各个演技都不必苏家的差,打的有模有样的。
任析飞身过去,对苏家的一人道:“道友,我来帮你!”
不等人拒绝,任析就从他手中抢了对手,提着剑与照天宗的人打了起来。
苏家弟子连不用都来不及说。
任析并不擅长近身打斗,他更擅长阵法与符箓,法术也还用的不错。
但这个擅长与不擅长,都是针对谢臻与藏柏月这样的天才来说。
任析本质上的修为是元婴期,一手剑术也还不错,虽说打不过谢臻,可打一个金丹中期的弟子并不吃力。
照天宗的弟子原本瞧着任析是金丹初期,不以为意,谁想被他的剑尖挑的节节败退,几次重剑险些没能压住任析的剑尖。
可即便压住了也没什么作用,任析挽手便能扭转剑尖方向,数次险险擦过对方的脖子,让照天宗弟子面色难看了许多。
不远处的藏柏月也发现了不对,他本就敏感,再瞧着任析这样不好斗的人忽然主动找上了照天宗的弟子,招招犀利,顿时明白苏家与照天宗应该有阴谋。
他也挑上了一名照天宗弟子,一手剑法精妙。
不过修炼几年,可藏柏月的一手剑术已经初具雏形,有了自己顿悟,同样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苏幼鸣没有同符灯打,他要亲自对付秦庐,因为他还要从秦庐身上拿到至关重要的消息。
秦庐不敌苏幼鸣,且苏幼鸣下手极其阴狠,短短几回合的功夫,秦庐身上再度多了不少血痕,而苏幼鸣银白的剑尖鲜血不沾,顺着剑尖飞快滑落,像是一柄从来没沾过血的剑。
他擦着秦庐的耳边旋身而过,传音道:“秦兄真的不愿意吗?你瞧,苍生宗的诸位道友可是厉害的很,照天宗的人也坚持不住了。”
秦庐脸色难看的要命,闻言只是冷笑一声。
可很快,秦庐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苍生宗的周敏然也过来,竟然是要与苏幼鸣二打一,两人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秦庐又看一眼照天宗的弟子,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藏柏月将修为高他一节的金丹中期打的几乎快没有还手之力。
秦庐脸色白了三分。
试青大会优胜者于他而言并没有那般重要,可这次的核心秘宝非同小可,更何况已经打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为了争一口气,他也绝对不可能叫苏幼鸣得逞!
就在秦庐要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时候,周敏然笑着对苏幼鸣道:“苏道友,这里我来应付,劳烦你去帮着我的师弟们,他们可打不过符灯。”
苏幼鸣脸上一直笑盈盈的,可听见周敏然这话,脸上的笑意首次收敛了些许:“这倒是不必,他已经受伤,不必周兄帮忙我也能应付,周兄还是快去帮苍生宗的其他道友们吧。”
他道:“毕竟那位天灵体的小师弟也在,周兄还是不要大意的为好。若是损失了这样一个天才,那可就不好了。”
这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
周敏然一剑挑了秦庐的剑,看似是在攻击秦庐,可却让苏幼鸣没有插手的空间。
他间隙见回答苏幼鸣的话:“苏兄不必忧心,小师弟天子卓然,尽得掌门真传,元婴之下,想必一般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再者,还有一个任析在一旁看着呢。
周敏然也说不清,但他对任析意外的放心,总觉得只要他答应护着藏柏月,藏柏月必定不会有事。
苏幼鸣没想到周敏然竟然这样回答。
他笑容温和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阴冷。
也是,他怎么忘了,这里的弟子,说破天也不过金丹,对天灵体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只是不知道出去后,苍生宗这位天才还保不保得住。
不远处的任析,他在照天宗弟子身上割下了不少道裂口。
可他始终下不了重手,以至于对面的人虽节节败退,却还有动手的力气。
任析瞧着照天宗弟子身上的血,嘴角绷着,心头有些懊恼。
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在苍生宗三年也是每天种种花花草草,顶多出去跟着师父猎杀几头妖兽,从未对人动过手。
他既有些害怕,心底也很抗拒。
对方与他没有仇,他心中越不过这道坎。
任析忍不住愁苦,好端端的怎么穿进修仙界,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
任析又刺了对方一剑,有一滴鲜血溅到了他眼尾下方,在雪白的皮肉上,像是生了一点鲜红的泪痣。
任析的心慈手软看的不远处的谢臻皱紧了眉头。
他太善良了,可别人不见得愿意对他如此手下留情。
就在谢臻快要忍不住,想要帮任析一把,让对方重伤,失去行动力时,任析忽然叹了口气。
他向对方劝说:“我们不要再打了,你心知肚明,打不过我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下狠手了啊。”
谢臻失笑。他这是在拿对方当小孩子哄吗?
已经打成了这样,哪有说停就停的道理?
谢臻打定主意,等将任析带回魔界,一定要任析明白这世上弱肉强食。这样处处手下留情,是不行的。
照天宗弟子闻言,甚至觉得任析是在讥讽自己,气红了眼睛,手中的重剑舞的带起尖锐的破风声。
任析被巨大的重剑压的后退了两步,继续道:“你们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受了这么多伤难道不痛吗?难道就不能友好会谈一下?”
照天宗弟子觉得自己简直在遭受侮辱!
他再痛,他也不会放下手中的剑!
任析哪里知道,任析只是还秉持着现代普通人的思维,和气生财。
他见实在说不通,只好单手架住了对方的重剑,指尖从锦囊中取出一张暗黄色的符箓,上面用妖兽血画着复杂的符文,注入灵力后亮起淡红的光芒。
任析将符箓抛出,瞬息化作一道光笼,将对方囚困其中。
照天宗弟子气红了眼睛,对着笼子乱砍,无能狂怒。
任析掏了一沓符箓出来,转头见藏柏月已经将对手解决,对方被他干脆利落的一剑洞穿了两条大腿,只能跪坐在地。
如柱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
任析将手中的符箓抛出一道,将这名照天宗弟子也囚住。
藏柏月高兴道:“任师兄,这符可以分我几张吗?”
任析明白藏柏月的意思,将手中的一沓符箓分给他一半,自己带着剩下一半去了另一头。
林间突然出现了一座又一座的光笼。
谢臻瞧着这一幕,半晌间默然无语。
他没想到,任析还能这样。
他下不了狠心伤人,但也不是盲善的人。
照天宗弟子一个个被困,腾出不少人手,连符灯一被两人一起缠住了。
符灯黑了脸,没想到苍生宗还藏着这么一手。
他扭头,看了一眼苏幼鸣,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幼鸣还没问出核心秘宝的所在,暂时不能解除这个同盟,只好扭头去帮照天宗的弟子破开光笼。
可这样一来,苏幼鸣与照天宗的合作便暴露了。
更让苏幼鸣脸色难看的是,他一剑劈下去,至少使了五分力,可那光笼竟然纹丝不动!
这东西竟如此结实?
周敏然在这时高声道:“苏道友,你在干什么!?你我才是同盟,你为何要去帮照天宗?难不成你竟然是联合照天宗来算计我们!?”
苏幼鸣青了脸,提剑使出全力,破开光笼后,冷声道:“是又如何?”
周敏然转头看向秦庐。
周敏然与秦庐打了许久,可秦庐身上的伤势却没有加重,秦庐早便知道这其中怕是有猫腻,于是也对周敏然收着力道。
眼下果然,苏幼鸣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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