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二更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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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厅内。

    被薛放点了哑穴的萧太康听到这里,眼神一变,挣扎起身。

    薛放摁住萧太康的肩头,指着他,没说话。

    望着薛十七郎慑人的眸子,萧太康攥紧双拳,安静下来。

    那边,小闫主簿话音刚落,王参军先惊了惊:“你说什么?”

    闫一安皱眉,自知失言。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干他还是他没有干你?”谁知陈献见他似有退缩之意,即刻火上浇油:“他又要挟你什么?你又不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那么容易被要挟?”

    “陈十九!”闫主簿大吼,若不是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此刻怕要冲过去。

    杨仪先前正扶住额头,假装自己没听见这两句话,被闫主簿一嗓子震得颤了颤。

    王参军左右看看:“闫主簿休要咆哮,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若是不开口吧,就也罢了。一旦开了口,就如同长堤被凿破,又有什么再可隐瞒的,何况也瞒不住。

    闫一安深深吸气,他扭头看向杨仪。

    “我能,你知道我能。”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

    杨仪正被他突如其来的那一吼震得有点发晕,听了这句,几乎没反应过来。

    陈献倒是极懂。

    见杨仪没出声,陈十九郎慢悠悠地:“他怎么知道你能?他是试过还是见过?”

    杨仪总算回过味来,听了这句,恨不得暴打陈献。

    闫一安冷笑:“他自然见过。”

    陈献双眸微睁,略惊讶,双眼滴溜溜地看向杨仪。

    杨仪冷冷地瞅了他一会儿,将头转开。

    王参军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忙道:“闫主簿,言归正传,莫要说些别的。”

    闫一安却仍是盯着杨仪道:“你告诉他,我能不能。”

    刚才是王参军觉着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现在杨仪也有同感了。

    仿佛只有陈十九才最合适留在原地。

    因为他很乐在其中。

    但杨仪无可奈何,这毕竟是她自己选的。

    杨仪吁了口气:“我知道,你确实能。”

    得了这句话,闫一安的面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他看向陈献,似乎在提醒陈献,叫他好好听听。

    陈十九郎有点意外:“从之,你刚才不是说他什么肾阳什么肝气……不举吗?”

    杨仪并不回答,只望着小闫主簿道:“照县这里第一个出事的,是那个被马车撞死的男子,你……莫非是从那时候发现你有这个癖好的?”

    闫一安显然更愿意跟杨仪说话,因为杨仪最“懂”他。

    她一开口就说到了他的症结。

    “不是。”闫一安否认:“在那之前,我出入过几次验房,看过沈暂处理尸首,我第一次看见那些尸首躺在那里,就……”

    他咽了口唾沫,手悄悄地攥紧,好像在竭力克制什么。

    陈献在旁边坐着,自然察觉小闫主簿这些异常,也发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一惊,看了眼杨仪,想起之前杨仪跟他说起,——他们在查看沈仵作尸首的时候,本以为闫一安是害怕,但杨仪却说他是“兴奋”。

    此时,陈十九郎总算有点明白这兴奋是何意。

    杨仪先看了眼王参军,见他呆若木鸡。

    她只得继续问:“当时你可做了什么?”

    “没有,”闫一安回答,“我以为自己疯了,被自己吓到,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去验房。但是……”

    但是在那之后,许多个夜晚,他都能梦见那具尸首,起初他就如同沈仵作一样,在那尸首上抚摸,查看,可很快动作就变了味。

    他竟然开始跟那些尸首缠绵,亲昵,颠鸾倒凤,无所不用其极。

    而在那些梦境之后,他惊讶地发现了自己居然……

    有了阳起之势。

    杨仪说他“不举”,她的话准,但又不准。

    在见到那具死尸之前,闫一安从少年到青年,一直都有个毛病,那就是无法阳起,俗称的阳/痿,“不举”。

    直到梦见那尸首,他总算有了变化。

    对他而言,就仿佛无限晦暗之中,出现了另一种可能。

    他开始偷偷摸摸地往沈仵作的验房去,有那么一两次,沈仵作不在,他独自面对那些尸首,在亲手碰到尸首的瞬间,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那种感觉太过新奇刺激,就如同上了瘾一般。

    闫一安其实也曾自控过。

    那段时间,他想过去青楼,甚至谋划过多次。

    但一想想要在那些见惯风尘的女子跟前袒露自己的、或者再招致那些人的百般羞辱嘲笑……他就更加萎缩了,连一点想头都没有。

    他忍了许久,直到被马车撞死的那男子被送了来。

    沈暂检查过死因无碍,其家人自领了回去。

    殊不知在那之前,闫一安也碰过那尸首。

    平心而论,死者的相貌不算英俊,但闫一安便为之深深着迷,他无法自控,终于在死者家属将其下葬之时,把尸首偷走。

    他果然如愿以偿了,抱着那冰凉而僵硬的尸首,闻着那淡淡的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臭恶气息,他竟有了生平最难以想象的快活。

    闫一安说完。

    厅内陷入罕见的寂静。

    连唯恐天下不乱的陈献都皱眉噤声。

    小闫主簿异于常人的癖好,显然也是陈十九郎所不能接受的。

    还是杨仪先开了口。

    “那……为什么要把尸首再送回去?还换了衣裳?”

    闫一安歪了歪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闫一安想了想,竟一笑:“我心里有个念想,总觉着他们没有死,自然不该穿那些死人的衣裳……我给他们换了家常的衣物,把他们送回去,也许……”

    他的眼睛竟亮了一下,看向杨仪道:“也许他们会活过来。”

    杨仪虽不愿承认,但是她知道,这一刻说出这句匪夷所思的话的闫一安,是真心的这样以为。

    “活过来?”陈献终于又出声,他讥诮而满面嫌恶地:“怎么活?难道是因为死后又被你奸了,气的活过来?那你还真得庆幸他们没有活过来,不然就该去第一个找你了。”

    闫一安淡淡地:“找我又如何?你当我害怕么?”

    陈献道:“你当然不怕,你如果怕,就不会跟死人干这些龌龊之极的事了。”

    杨仪生恐陈十九郎的话会激怒小闫主簿。

    不料闫一安不为所动:“死又如何,活又如何,谁说死了不如活着的好,也许你试过就知道。”

    陈献的大眼睛鼓了鼓。

    王参军一连串的咳嗽,就仿佛感染了杨仪的体弱。

    “罢了罢了,”然后他道:“闫一安,鸡鸣十里庄的尸首又是如何?”

    闫主簿沉默半晌,道:“巡检司这里出了事后,我不想再干了。可那天……听说十里庄死的是个十几岁的,我……”

    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呼唤着他,不可抗拒,逼得他抛下所有的顾虑跟忌讳,去后桥的时候找了个借口离开。

    那尸首确实不好看,已经丑恶到无法形容,但在闫主簿眼里,却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无上奇异的美妙,甚至比他之前试过的所有都令人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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