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三更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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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不干什么,只想你重新做回之前对我好的三哥哥,答应我,不然我就永远不松手。”

    “你何必这样!”俞星臣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再说一遍,放手!”

    “我错了,三哥哥,求你!”杨甯把双手交握在一起,打定主意不再放开他:“之前我因为看见娘亲只为了父亲,整日闷闷不乐,患得患失,而父亲却还惦记着之前那个……对我娘亲深情有限,所以我才觉着男女之情并不可靠,才一门心思想往上……可是,可是我错了,我并不是因为不能进端王府才回来找你,只是娘亲那一番话骂醒了我,三哥哥,我舍不得你!”

    俞星臣的眼睛微微地红了,原本摁在她肩头想将她推开的手,也有些发抖。

    杨甯察觉他似乎缓和:“三哥哥……我只是不懂事,我确实太贪心了,但现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原谅我吧,求你了。”

    她仰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俞星臣,眼中泪光浮动。

    俞星臣的喉头动了动,涩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先前就在这里,他跟她决绝分开。

    在那之前,他一退再退,甚至明知道她是故意把责任推到杨仪跟自己身上,也故作不知或者不在乎的,问她假如他此后不再跟杨仪照面,她能不能同她在一起。

    上天可知,当时俞星臣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确实想要挽留,但那只是想给他们彼此最后一个机会。

    一再询问她是否会后悔,也是在给杨甯找一条全身而退的退路。

    可惜杨甯却那样坚决的否认,说她不会后悔。

    所以俞星臣也没有必要再心存怜惜了。

    是杨甯自己断了她的后路。

    但俞星臣没想到,她竟后悔的这样快,回头回的这么快,这么猛。

    快到连他都没有想到,猝不及防。

    本来今日接到她的邀约,俞星臣以为会面对另一场比上次的诀别更难看的局面。

    哪里想到竟是如此。

    在他已经死心绝情之后,她却又这样。

    “放开。”俞星臣放低了声音。

    杨甯听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心头一疼。

    她确实错了,这个人曾为她献出了一条命,自己却还辜负了他。

    “三哥哥……”

    俞星臣漠然道:“住口,我不想听……”

    还未说完,杨甯突然踮脚,竟扬首亲向他的唇。

    俞星臣一惊,刚要后退,却给杨甯抱的紧紧的。

    刹那间,她竟死死吻住他的唇,大胆到近乎过分,好像要跟他抵死纠缠永不分开。

    门口处,灵枢虽觉着俞星臣不至于有危险,但也时刻关注里头的情形。

    当听见动静异常,他探头看向里间。

    透过门缝所见的场景,让灵枢心头巨震,他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再三,终于抬手轻轻地在门扇上敲了两下。

    杨甯没有要松开的架势。

    但俞星臣听见了叩门声,他终于用力将杨甯推开,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地:“你……”

    杨甯擦了擦唇。

    摆脱了先前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娇憨天真,此刻的她,透出了几分前世的妖艳。

    杨甯故意地咬了咬唇,好像在回味方才的一吻:“三哥哥,之前没有人这么亲过你吧。”

    俞星臣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拂袖向外走去。

    杨甯回头看着他:“俞星臣,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回头,你也好好想想,你该怎么选择……三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我等你的答复!”

    她镇定而又有点笃定的,站在原地,望着俞星臣的身影从门口离开。

    从茶楼离开后,俞星臣本想回巡检司。

    走到半路,风吹的他清醒过来,才想起今日大伯父见过杨仪,应该是做了什么。

    于情于理,他该回府一趟。

    于是又转到回俞家。

    俞鼐并没隐瞒,告诉了俞星臣自己把崇文街的宅子给了杨仪。

    之前俞星臣曾有过猜测,但仍是怀疑俞鼐到底会否这么做,没想到果真。

    “她未必肯收。”俞星臣含蓄地说。

    俞鼐道:“我早就料到,所以才特意请了裱画的张圣手,叫他伪造了一张药单保证方子……”简单地把自己跟林琅演戏的经过跟俞星臣说罢,俞星臣哭笑不得:“伯父……难为您怎么想出来的,竟如此大费周章。”

    俞鼐道:“本来我听了你的话,想给她金银之物,但不管给什么,都觉着大俗不堪。那女孩子是个难得的,她家里的情形却有些复杂,我才想,倒不如送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俞星臣垂首:“是。伯父考虑的对。”

    “倒是你,你的脸色不太好,”俞鼐定神,“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神?案子的事情不必太急,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必定要抽丝剥茧,慢慢地来。”

    俞星臣只管应承。

    亥时之前他回到房中,本来极为劳累,突然意识到什么,还是洗了澡。

    一夜做了许多凌乱不堪的梦,清晨寅时不到便再无睡意。

    索性整理衣冠,出门往巡检司去。

    可还没到自己的公事房,就看到有些许灯火光,俞星臣吃了一惊,问灵枢:“我走的时候……”

    灵枢道:“大人走的时候天色尚早,还未掌灯。这……许是有人在。”

    俞星臣疾步上台阶,推开门进内。

    风把桌上的蜡烛吹的晃动,也照出了桌子后大马金刀坐着的人,一张脸清肃如雪,目光锐利如刀,正是薛放。

    俞星臣先是微怔,继而叹道:“小侯爷,为什么在我这里?”

    薛放轻轻一哼:“你这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么,不许人在?”

    俞星臣看到桌上堆叠的公文,料想他是来看这些的,便道:“你自己有自己的公房,何必跑到这里……”

    话未说完,就见薛放抬手,手中攥着一块眼熟的帕子。

    俞星臣戛然而止。

    “我不跑到这里,怎么发现这个呢,俞大人,”薛放探身:“这……是谁的东西?”

    俞星臣抿了抿唇,门口的灵枢有点担心,微微靠近。

    “小侯爷不是认得么,这是杨仪的。”俞星臣垂眸回答。

    薛放的笑里透出几分狞然冷意:“是吗?那我就不懂了,你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把她的东西紧敛密藏地放在这里。”

    俞星臣反问道:“怎么,我放一块儿手帕,也需要向小侯爷交代?”

    “你最好交代。”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小侯爷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你偷偷摸摸拿她的东西!”

    俞星臣呵呵一笑:“小侯爷怎知我是偷偷摸摸?为何不是她给我的?还有,我拿不拿她的东西,跟小侯爷又有什么关系?”

    薛放深深呼吸:“你再说一遍。”

    不知是否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慑人,桌上的蜡烛在清晨的冷风里一阵瑟瑟,竟一下子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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