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三更君 跟他并肩而立,生死与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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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汀兰目不斜视地到了内殿,正看到杨仪半身晃动,他闪身上前将她扶住:“怎么样?”

    灯影中,杨仪的脸色格外地白:“没、没什么。”她低声道。

    白天来回颠簸,劳心劳神,这会儿不能好好休息,还这么着,如何受得了。

    蔺汀兰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傻?把自己熬怀了,难道对他就是好事了?”

    杨仪没力气跟他对嘴,只勉强牵了牵嘴角。

    蔺汀兰虽恨她不肯自己保重,但又无法坐视她受苦。

    正欲进内求情,却给杨仪拉住:“别去。”

    蔺汀兰垂眸看她,杨仪道:“这、跟小公爷无关,不必为我、如何。”

    他呵地笑了:“你只管这么说,但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

    话未说完,外间道:“邵贵人到。”

    杨仪神疲力倦,几乎没想起邵贵人是谁,起初还听成了是盛贵人。

    等到青叶经过身边的时候,她才想起。

    青叶默默地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

    此刻里间魏明迎了出来,满面堆笑地请了青叶入内。

    能让魏公公亲自相迎,又笑的那样亲和,可见青叶在皇帝面前确实是“当红之人”。

    可杨仪不知道青叶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是听说自己跪在这里,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还是……跟皇帝约好了的?

    杨仪已经想不明白,因为体力匮乏的缘故,她跪都跪不稳。

    蔺汀兰本想入内,但是因为邵贵人来了,他略一琢磨,反而没动。

    只站在杨仪身旁,把她向着身上揽过来。

    一手半抱住她的肩头,实则暗中用力搂住了,免得她的膝盖跪在坚硬的琉璃地砖上,过于受苦。

    青叶进内不到两刻钟,魏明便急匆匆走了出来。

    猛地看见蔺汀兰抱扶着杨仪,魏公公小声道:“小公爷快扶永安侯起身……”

    杨仪神智都有点不太清楚,强撑着道:“我、我不起来……”

    “啧!”魏公公道:“皇上应了,你还不起来么?”

    杨仪震惊,蓦地睁眼:“皇上许我去了?真的吗?公公你不要骗我。”

    魏明哭笑不得:“我哪里敢说这个谎话?是……邵贵人的功劳,是她劝和了皇上。”

    这会儿蔺汀兰早把杨仪抱了起来,她的双腿已然冰凉,麻木的不能动。

    魏明打量着:“快,快去偏殿。”又叫小太监:“备热水,汤饭,赶紧的!”

    小太监低低道:“江公公跟姜统领还在外头跪着呢。”

    魏明蓦地想起:“对了,叫他们别跪着了,快都去偏殿伺候。”

    蔺汀兰把杨仪抱到了偏殿,上回她曾经在这里歇息过。

    才安置妥当,江太监便跑了进来:“永安侯如何了?”

    蔺汀兰叹道:“还能如何。”他索性就在榻边坐了,先给她揉已经僵冷的膝盖。

    杨仪闷哼了声,抬眼瞧见:“不敢劳烦……”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那种虎狼横行之地?”他忍不住道。

    杨仪无法挣动,索性合了双眼,细声道:“虎狼横行之地……我也不是没去过的。”

    “那里跟羁縻州可不一样!别以为自己闯过了一次人头谷,就是见过天下所有的险恶了!”蔺汀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忽然色变,心虚地看向杨仪。

    杨仪的脸色却淡淡地,似乎没听出什么不妥:“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十七能去,我自然也能去。”

    “你跟他怎么一样?”蔺汀兰气起来。

    “怎么不一样?他是人,我也是人。”

    蔺汀兰屏息瞪她,半晌,他磨着牙点头说:“你跟他确实一样,他能气死人,你也能气死人!”

    杨仪听见这句,却嗤地笑了:“我没有气你。至少不是故意的。”

    此刻江太监端了热水进来,浸湿了帕子,给杨仪擦拭收敛。

    温热的丝帕浸润过脸上,杨仪受用地吁了口气。

    却觉着袍子被掀起,然后是裤管,她起初以为是江公公,无意中垂眸,才发现竟是蔺汀兰。

    杨仪一惊:“小……”

    那个字在唇边,好歹没吐露出来。

    蔺汀兰已经将她的罗袜除下。

    眼前是一只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些的玉足,真如玉雕一样精致,就是仍太过清瘦。

    他看在眼里,只觉心酸。

    “小公爷,让奴婢来吧。”江太监及时解围。

    不多时,御膳房又送了燕窝,杨仪振作吃了一碗。

    虽然身上不适,可想到皇帝答应了,心里却缓和起来。

    可想想……竟是青叶帮着劝说了皇帝,此事有些不可思议。

    一是皇上怎么竟能这么听从青叶的话?二来,为什么青叶要帮着自己?

    但不管如何,自己终于能去北境了。

    杨仪心头一阵欢快,先搁下万千思绪,入了梦乡。

    在此之前,扈远侯府。

    内堂传来一阵哭号声音,正是艾夫人。

    扈远侯来回踱步,喝道:“别哭了,已经派人去找,未必就……”

    艾夫人道:“还找什么,信上写的很清楚,这糊涂孩子,做什么这么想不开!”

    扈远侯拧眉。

    原来黄昏之时,艾静纶并未按时回来。

    起初以为是步兵衙门那里有差事未完,谁知入了夜仍不见人影,派小厮去打听,衙门里说艾静纶早上就告了假。

    据说还是“长假”,步兵衙门这里都以为他回了老家。

    可艾静纶哪里是回什么老家,他竟是留了信,说自己去北境了。

    艾崇志急得赶紧骑马出去找……可是这会儿城门都已经关了,要追也晚了。

    而艾夫人简直不能相信,哭的泪眼朦胧,伤心欲绝,简直跟薛放离开的情形判若两人。

    很快艾崇志回来,垂头丧气,过了这一夜,谁知那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要追回来谈何容易。

    扈远侯叹道:“倒是想不到,静纶这般有志气。”

    “什么志气?”冷不防艾夫人听见:“这是他糊涂了,不对……兴许是被十七蛊惑了!必定是十七撺掇着他去的……不然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扈远侯当然知道薛放的脾气:“你少胡说。”

    艾夫人道:“我怎么胡说了,他害死了他哥哥还不罢休,如今又把静纶牵扯上……他为什么不干脆掐死了我再走!”

    扈远侯动怒:“说什么话!”

    艾崇志也赶紧劝阻:“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又安抚扈远侯。

    与此同时,俞府。

    俞星臣回到府里,把在乐阳县的种种禀明了俞鼐。

    俞鼐半晌不能回神。

    俞星臣又将此事的处理详细告诉了,知情人都已经除去,如今只有一个瞿尽忠尚在。

    “瞿尽忠倒是明白如何取舍,他为保全庄内其他人,不惜亲手杀了瞿丙全,也算并非糊涂到底。”

    俞鼐合眼:“这有什么用,倘若不是你们去的及时,偌大俞家,将丧于他们之手了。”

    俞星臣道:“这也怪不得瞿尽忠,委实是北原沙狐过于狡狯。此人不除,只怕不管是大周还是……都将无宁日。”

    “皇上已经调了薛不约前往,我看薛不约少年英雄,正堪匹敌。”

    “小侯爷武力超群,就怕……用谋上未必是胥烈的对手。”

    俞鼐毕竟知道他,蹙眉:“你是何意?”

    “伯父,”俞星臣垂首:“我想请缨,前往北境。”

    “什么?不行。”俞鼐勃然色变,简直比方才听说了瞿家庄出事还要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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