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 二更君 你要跟我互相捅刀,就别怪我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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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件事。

    那是在顾莜出事、进了御史台受审之后。

    一日俞星臣得空,途径长安街,望着惠民药馆门口人头攒动。

    正打量着,有杨家的小厮赶来,请他到府里去一趟。说是杨登的意思。

    俞星臣料杨登兴许是为了顾莜,他可是爱莫能助的。

    本要拒绝,可一想到是在杨家……还是去一趟。

    到了杨府,里头接了进去,入了中厅。

    却并不见杨登,俞星臣等了片刻,一人出来,却是杨甯。

    他很意外,心头一沉:“侧妃……杨院监呢?”

    杨甯道:“是我想见俞大人,不是父亲。不过若你知道是我相请,只怕未必肯来,所以只能借父亲的名头。”

    俞星臣已经不悦:“何必如此。”

    他准备要走,不料杨甯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绝情。”

    俞星臣十分刺心:“侧妃娘娘,如今您身份尊贵,切勿再说这些逾矩的话。”

    杨甯道:“我只问两句话,你回答了,我再不跟你相见。也不相扰。”

    俞星臣正迈步要走,闻言转身:“请说。”

    杨甯道:“你是恼我之前想入端王府,才设计我的?”

    俞星臣道:“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问的太明白吧。”

    杨甯笑了:“那你还记不记得,七夕那日,你给我的帖子上写的……‘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俞星臣先是微怔,恍惚中有一点莫名异样。

    但听她念起了曹丕的《燕歌行》,不由道:“旧事重提,娘娘何必这样。”

    杨甯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碎了。

    “旧事……重提?”她紧盯着俞星臣。

    俞星臣听她喃喃重复,声音古怪。

    看向她面上,望着她诡异之极的神色,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方才那点“异样”之感是什么了!

    身心皆冷。

    什么七夕,什么帖子!这辈子,他哪里给杨甯写过什么字帖?

    杨甯此刻所说的,明明是前世的事。

    方才他本来已经隐隐察觉了不妥,但杨甯却又巧妙地用诗词引开了他的注意力,竟叫他一时恍惚,没有分辨出来!

    俞星臣双眸微睁,他当然可以立刻矢口否认,但这并不是他的做派。

    他只是沉沉地看着杨甯,不语。

    杨甯却笑了起来,这笑容却又像是哭:“你果然已经记起了那些事!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惊狂之色,好像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为什么他会突然间那么绝情,甚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俞星臣心惊而恼怒,面上却越发冷淡:“我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您若没有别的吩咐,我请告退。”

    “站住!”杨甯喝止,

    俞星臣已经快走到厅门口了。

    杨甯望着他的背影:“你怕了是么。”

    俞星臣道:“我怕什么?”

    “比如,”杨甯盯着他:“给她知道。”

    俞星臣回身,眼中透出震怒。

    杨甯哈哈地笑起来:“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竟然也有这天,你居然会怕她知道……俞星臣,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吗?就这么回心转意了?”

    “住口。”俞星臣几乎失态。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安排的,但他很担心隔墙有耳。

    事情发生的太快,俞星臣没想到杨甯这么聪明,竟会看破他的秘密。

    说到底,也是他疏于防范过于大意了。

    杨甯收了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俞星臣的脸。

    “现在,你跟我之间,都没有任何秘密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角还挂着一点不知何时沁出的泪渍。

    俞星臣道:“你想干什么?”

    杨甯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我想……我想俞大人帮我一个忙。”

    俞星臣皱眉。

    杨甯道:“母亲在南衙受尽折磨,再在御史台,是熬不下去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笑话。你当我是什么?”俞星臣冷笑。

    杨甯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俞大人能耐,不过,俞星臣,你最好想明白。”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金玉良言……”杨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残留的浅浅疤痕。

    之前他设计了她,让她差点万劫不复,她一簪子几乎毁了他的手,留下这褪不去的疤痕。

    俞星臣察觉她的眼神,将手背在腰后。

    “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杨甯抬头,淡淡道:“你要是还跟我互相捅刀,那就别怪我……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俞星臣屏住呼吸,他很快明白杨甯这句话中的意思。

    “杨甯,”他按捺心头的寒意:“别太……面目可憎了。”

    杨甯惊奇地看着他:“在三爷心中,难道我还不够面目可憎么?”她眼神一沉:“别忘了,是你逼我到这种地步的。”

    俞星臣哼了声:“你为何不说,是你咎由自取。”

    杨甯闭了闭双眼,虽知道了真相,仍是让她有些微微地晕眩:“我不跟你辩论,如今我只要母亲无事,仅此而已。”

    如此而已。她看着俞星臣:“我如今不想生事,你也最好别逼我玉石俱焚。”

    因为这个,俞星臣才一反常态,请端王求情,终于把顾莜从御史台“救”了出来。

    难为他在薛放面前,依旧振振有辞,回答的天衣无缝。

    俞星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杨甯的“适可而止”。

    他心想,假如当时……杨甯还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还会不会答应。

    不过,在得知杨仪也要往北之后,俞星臣心中隐约便有个念头。

    这个秘密,不会埋藏多久了。

    因为他没法保证,杨甯会忍一辈子不说出来。

    包括他自己,他也不知能忍多久。

    那索性他先说出来。

    江太监看俞星臣微微垂眸,脸色一阵阵变化,心中啧啧。

    两人喝了会儿茶,不免说起北境的情形,虽然多半都是江太监在说,俞星臣只是关键时候插一句。

    不知不觉提到了薛放,江公公道:“这十七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北境如此凶险,也不知他怎样。他那伤,可还没有好利索呢!真叫人操心。”

    俞星臣张了张口,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同时,后车上响起了犬吠声。

    几乎是一种直觉,俞星臣微震:“来了!”

    江太监正说着薛放呢,闻言惊喜:“来了?是十七吗?”

    俞星臣面色肃然,江太监呃惊喜仿佛冰消雪融:“是贼寇?!”已经变了声调,从狂喜转做狂惊。

    此刻,车正在黑林坳。本来按照俞星臣的预计,对方多半是在夹岭子山那里动手,毕竟消息要传开也需要一点时间,而北原的人也得有所准备。

    没想到他们行事这样快!

    江太监转头,掀开窗帘看向外间,却见路边的黑松林之中,有无数人影窜动,隐隐可见手中兵器雪亮。

    还没看明白,“嗖”地一声响,有箭直射过来!“朵”地一声响,正射中车身。

    江太监骇然,赶忙关上窗,将身子往旁边一靠。

    还好这车辆用的是最坚固而厚实的初榆木所制,一般的弓箭是射不透的。

    但耳畔听到密集的“朵朵”之声,可见射在车身的弓箭不在少数,声势惊人,连俞星臣也不由动容,来者之众,超乎他算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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