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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依不舍的回了东小院,四爷见她一进来就去西侧间,喊玉瓶拿纸笔来。
“怎么了?”他问。
李薇加水磨墨,说:“我还要给阿玛、额娘写封信,把这事告诉他们。”
四爷笑着摇头,坐下道:“这下可算是看出你是个当姐姐的了,样样都要操心。”可他拿了本书看了半天,再看她面前的纸上还是一字未写,奇道:“这是怎么了?”
李薇急得不知所措,扯着他的袖子不放他走,“我不知道怎么写啊!”
四爷摇头,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笔:“刚才还看你长进了,转眼又这样。”
之后,他说一句她写一句,把信写完了。
李薇放下笔拿起来读:“父亲尊鉴……不孝女敬上。”完了皱眉,转头看一脸好奇的四爷,她道:“阿玛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味道完全不对。
四爷就看她一晚上都在磨这封家书,来回写了四五遍。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在她眼里却这么重要。四爷不免感叹。叹完自嘲的想,天家是最容不下父子兄弟之情的地方,只怕连普通人家的半分也比不了。
李苍走后,李薇也开始关注河南的事。她不好当面去问四爷,而他还是三五天才回来一次,洗个澡在家里歇一个晚上就又走了。
她就盯着他的神色瞧,看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不知是她关已而乱,还是四爷城府渐深,反正她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四爷倒问她:“你这段日子坐卧不安的,是怎么了?担心李苍?”
他都直说了,她也大胆道:“我就是想问问河南那边情形好些了吗?”
四爷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个,他一过来就直往他脸上看,就算真想探问什么,也不能这么直白,叫他哭笑不得,想生气都不知从何气起。
问她,倒是十分坦白。
他喊她坐下,说:“李苍他们现在还没到河南呢,你担心也太早了些。”
李薇不知道都走了快十天了还没到,她可是度日如年了,忍不住问:“那什么时候才到?”
四爷也记着这件事,叹道:“最快,明后天就该到了。”
结果李苍比他想的还要早,后天信就送到了,算上送信的时候,他们三天前就已经到了。
信上说一路未见灾民,沿途还算平静。打听不到nǎ里的堤坏了。
李薇松了口气,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李苍,没有灾情当然是最好的。可四爷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她明白,要是没有灾情,那就是那个河南巡抚有问题了。
至于在四爷眼中,到底是哪一边更有利……放以前,她有五成把握他会站在百姓这边,盼着没灾情。可现在只剩下三成了。
一个河南巡抚谎报灾情,他知道了要怎么做?给皇上说不说?说了有什么后果?
不说又有什么后果?
四爷从那天起又忙了,不再到后面来。
李薇正好想整理心情,他不来她反倒松了口气。
书房里,戴铎与四爷对坐。李苍的信就摆在桌上,这封信在这几天里,两人都翻来覆去的看过好几遍了,里面一字一句都吃透了。
除了他的信外,傅鼐等人也有信一起送到。他们各写各的,四爷要的就是从不同人的角度的信,好拼出更多内容。
四爷问戴铎:“先生看,这接下来要怎么办?”
戴铎在李苍出去前就想请命,只是没想到四爷没想到他,而选中了李苍。他也明白,他跟李苍比差的就是身份。李苍是明面上侧福晋的亲弟弟,四爷的小舅子。
这时,河南的情形已经越来越复杂了。李苍绝对干不了这个活!
戴铎从看到信起就在想,他是不是该主动跟四爷提?
这是不是他的机会?
当谋士是好,可他并不想一直躲在幕后。要是能叫四爷送他一个出身,那比什么都强啊。四爷若真有能登上大宝的一天,他这从龙之功也有处可寻。
狡兔死,走狗烹。
不想当走狗,就要站到前头去。
戴铎咬牙上前一步,道:“要是主子信得过戴铎,奴才愿意去一趟河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完就屏息等着。
四爷沉吟片刻,笑道:“既然戴先生也有这个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这种小事是不必叫先生辛苦的,只可惜现在我身边只有先生一员大将,不得不叫先生四处奔波了。”
戴铎大喜,跪下磕头。
四爷亲手扶起他,问:“先生可有字?若无,我赠先生一字:仲益。先生于我,就如良师益友,望先生一路平安,善自珍重。”
戴铎更是激动的脸都红了,无酒自醉,谢过四爷赠的字,脚下发飘的出去,收拾包袱,带上四爷赠的程仪,赶着晚上关城门前就走了。
有戴铎自请去河南,算是解了四爷的一块心病。他早就想叫戴铎去,只是若由他先开口,难免要折节下请。先叫李苍去,不论来信如何,都会叫戴铎坐不住的。戴铎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眼看着机会从他手边溜走。
如果灾情无误,这份功劳就轻松的装进了李苍的口袋。叫戴铎怎么能看着别人凭着裙带之功就爬到他头上?
四爷心道,这次过后戴铎当有八分驯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没有感觉,大家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