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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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望月式便完全不像样子,他从其后按住江暮的肩一捏:“肩膀得打开,还有,师叔,你出招得用力啊。”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那也不能这么软绵绵的。”许千阑看着就来气。

    “好,我尽量。”江暮将他方才教过的剑式都做了一遍,动作倒是没问题,就是毫无气势,虽然这“临水观灯”本就是很讲表面美观的剑式,但既为剑招,就总能有制敌之效,若只是给人看,那叫舞姿。

    他干脆上前拉住江暮的手腕,引他出招,用力往前一刺。

    江暮蹙眉:“疼。”

    “我捏疼你了?”没用力啊。

    “不是,胳膊抬久了,疼。”

    “……”

    许千阑眨了会儿眼,这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他日常教习自己两个弟子,还去给新入门的弟子们上课,当师尊那么多年,头一回生出挫败感。

    他坐在蒲垫上冷静冷静,脑中将所学所看的所有剑式想了一遍,但再找不到比“临水观灯”还轻柔的剑法了。

    而思量过后又凝眉,为什么要换剑法,为什么我要将就他,现在是他要学!

    思量过后,他再起身,脸色不若方才和善:“师叔,您自身的问题您自己克服,我只负责教习,我尽职尽责来教,您学不学得会,跟我没关系。”

    大不了就是让微明宗在各宗门面前丢一回脸么,也没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挥剑式,一套做完,冷着脸看江暮做。

    江暮不动,轻飘飘道:“剑又凉了。”

    许千阑咬紧牙给他暖热,再丢给他。

    看他做得不对的地方眉头一皱,条件反射地过去扭正,而还没怎么用力,对方就喊疼。

    越喊他火气越大:“你怎么这么娇贵?”

    “没有,我是真的疼。”

    许千阑拉着他的胳膊往上抬,不松手:“疼不死,忍着。”

    “既然疼,为什么要忍?”江暮不愿意,扭动胳膊挣脱开来,抚一抚手腕,拉起衣袖,看自己手臂几道红印,“你看看,都捏红了。”

    许千阑眼中凛然,静立须臾,憋住了这团火,到桌边灌了一盏茶。

    江暮捋一捋额前垂落的发,他的头发没束好,活动几下,发簪便掉了,垂落些许发丝,他将发簪收在袖中,于旁边坐下:“我也想喝茶。”

    “嗯,然后呢?”

    “你帮我倒一下。”

    “你自己不会倒?”

    “我累了。”

    “你才练了几下?”

    “那也累了。”江暮抬眼看来,“我身体不好。”

    许千阑深吸好几口气,叮叮咚咚给他倒了茶。

    江暮看了看杯盏,又推了过来:“太烫了。”

    许千阑气极反笑,带着一抹能杀人的眼神,给他吹凉:“师叔请用。”

    简单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暮端起茶盏慢慢地喝。

    许千阑捏着茶壶:“师叔喝完就继续吧。”

    “好。”江暮轻轻点头,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好不容易看他快抿完了,许千阑开始自觉地暖剑。

    眼看江暮放下了杯盏,他剑也暖好了,正要起身,听眼前人道:“方才练剑练得我头发都乱了。”

    “所以呢?”

    江暮将发簪递过来:“你帮我束一下。”

    许千阑:“……”

    “咔嚓”一下,茶壶的柄被捏断了。

    江暮好似没看见,白玉发簪从袖中滑至掌心,又重复:“你帮我束一下。”

    许千阑扫了一眼那发簪,勾起一丝冷笑,缓缓地握紧了双拳,须臾后,又一点点松开。

    眼前一缕白色,那发簪递到了他面前。

    他的笑意消失,又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抓住桌角,缓缓起身,继而,猛地一掀,把那长桌掀翻进水中。

    桌上的杯盏茶壶还有碗碟叮叮咚咚落进水里,泛起哗啦啦的水花,许千阑拿过发簪,狠狠摔落在地。

    再一把扯住江暮的衣领,将他拉近,另一手握拳,便要揍上去。

    眼前人不惊不惧,淡淡问:“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声音轻柔,澄澈如水的眼眸看他,惊为天人的面容透着无辜,许千阑的拳头停在半途,气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却迟迟下不了手。

    最终只得愤然将他一松,后退一步,拔剑将那落水的长桌一剑斩断。

    强大剑气激起高耸水浪,江暮面前一阵水花如雨落,迸溅水浪打湿的他的发与衣,许千阑收剑入鞘,回头看他一眼,冷哼道:“我这次说话算话,绝不会再来了,再来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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