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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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侧脸上,亦有一道血痕——应是推操之时,被人锋利的指甲划出来的。

    她愈发愠怒,胸脯剧烈起伏两下,勉强稳住心绪,对浣竹道:“他们并未为难营中其余女子,对吗?”

    浣竹擦着泪:“应当是的。“

    姚秦深深呼出一口气,让她先去用些上药,自己在一旁站了一阵,睫羽低垂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须臾,从喉间深处溢出一声低喃:“他们岂是为了为难你.....是对本宫不满呢。”

    浣竹上好了药,闻言,微微睁大眼眸,看向她。

    姚藁抿抿唇,忽然拉着她的手腕,沉着脸向外走去,衣摆漾出一层层凌冽的水色。

    “你且指认,是哪几个人为难你。今日本宫,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来!”

    浣竹被姚菱牵住手腕,"紧随在她身后,走到众人忙碌之处。

    临近几个正在清点粮食的人群旁,浣竹皆没有反应,姚菱打眼看过,知晓不是,一一略过。

    又走了几步,姚菱感觉手心下浣竹的身躯略微僵直,她若有所感,停住脚步,听见了几个男人粗犷的笑声,循声望去,鼻间萦绕着一阵肉香,那几人正躲在一张帐子后面,低声谈论着什么。

    姚菱辨认一阵,听见他们正是在谈论浣竹与她。

    ——“还是李兄聪明,夺来公主身边那个婢女身上上好的裘绒冬衣,哥儿几个今日才换来一顿酒肉!“

    有人灌了几口酒,旋即“啐”一声,含糊不清道:“老子早就瞧那娘们和公主不顺眼了。不过是投生的好了些,成日里端着那副架子,给她娘的谁看呢!“

    众人纷纷应和。

    便听方才出声的那人又嚼了几口肉,不屑道:“今日老子能脱了那小娘们的衣裳,改日便也能脱了那公主的衣裳。生了张祸水脸,自己倒是会躲在帐子里享清福.......我吓!早说皇室没一个好人

    物!”

    这次倒没有人应声。

    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他是醉了,须臾,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谨言慎行。

    那人一把推开,怒道:“怕什么怕,小心老子——”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姚菱抚了抚浣竹的手掌,放重脚步,绕过半方帐子,缓缓露面。

    她神色冷清,垂眸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寒声道:“军中禁酒,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罔闻军令!”

    众人悚然,不知方才的话被她听去了几分,忙一—伏地跪拜。

    姚菱命这些人,一个一个从帐后走出来,动静有些大,不少人发觉到,停下手中动作,遥遥望向这边。

    姚蒸身形纤弱,与数名高壮的大汗对峙,通身却满盈着难以忽视的威仪。

    她紧抿着唇,目光一一扫过地上伏跪着的几人,沉声问:“为何要虚传本宫的口谕,强欺弱女?“

    姚菱纤弱的身·影,方一出现时,便被正与宋濯议事的秦颂发现。

    他留意着她,见她牵着婢女,脚步似乎略快,好似在找寻着什么,原本正在听着宋濯沉稳的议案,渐渐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向她那边飘过去。

    他眼瞧着她在一扇营帐后停足,伫立一阵,面色陡然冷沉下来,暗暗心惊;又见她折身绕到营帐前,将帐后几个高大的士兵揪出来,双目圆睁。

    ——那几人,可是军中有名的军痞,他官小势微,一向是不敢惹的,公主怎么对上了他们

    公主的叠发上尚且簪着他亲手摘得绿梅,他有些忧心,然而又有些迟疑,生怕届时失控,惹火烧身,便分出一分心神,暗暗留意那边,静观其变,凝神听宋濯交谈。

    立在他对面的宋濯,略略放缓了语速,淡然瞥他一眼,神色微冷,终是未出言提醒。

    他又说了几句,蓦地,身后传来几声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声声唤着:“宋相公,宋相公。”

    宋濯放下手中策论,转眸看去。

    公主身边常常带着的那名侍女,正气喘吁吁的朝他奔来,瞧他看向自己,她立即道:“宋相公.....您快去看看,公主正处置违纪之人呢。苑清公子拿不准,让婢子来请...…"

    她说话的同时,宋濯亦注意着她身后的状况,闻言,面色冷沉了几分,紧抿着唇,未将她的话尽数听完,便拂袖,阔步朝姚菱那边走去,将身后一众人晾在身后。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地论事去了。

    秦颂在原地焦灼一阵,看了一旁可怜巴巴的宫婢,怒其不争一般叹了口气,远远随在身后。

    姚菱那边,面对她连声的逼问,地上伏着的几人,皆瞠目结舌,额间豆大的汗珠滴落。

    她字字未提及,为何他们欺侮她的婢子。

    可她的每一声,都如同一声警钟,沉闷地敲在他们心上,提醒他们,今日之事,绝不会草草了之。

    地上跪着的几个大汉,皆不是良善之辈,因为还算出了许多力,军官们对他们平日所做之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何曾受过这种憋屈,还是被一个女人连声质问。

    他们又饮了酒,酒劲上来,有人立即蠢蠢欲动起来,好在,被闻风而至的苑清拦下。

    苑清依从姚菱之命,提起地上的酒坛,轻嗅了嗅,淡声道:“是酒。”

    姚秦轻阖眼帘,似在回忆什么,少倾,垂下眼帘,打量着地上酒坛,缓声道:“大毒军令,军中饮一两酒者,罚棍十丈;尔等所饮之酒,不下三斤,按律,当一人仗责一百军棍——尔等可知罪?“

    无人应声,半晌,其中一人嘶哑一笑:“牝鸡司晨,我不服。”

    其余几人立即符合:“我等亦不服。”

    “凭什么皇室可以不顾这些限制,而我们要束手束脚?“

    姚藁始料不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原本还算被她气势所压制的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竟不再跪地,一个个接连起身,俯视着姚菱。

    苑清拔剑而出,剑身一身铮鸣,亦未起到半分效果。

    混乱之中,原本理亏的几人,说着说着,竟渐渐红了眼,步步朝姚菱逼近。

    姚菱心中有几分拿不准,心跳如擂鼓,然而顾及皇室威严,她指甲扣紧里衣袖,脚下恍若生根,面对凶神恶煞的几人,竟半步亦未挪动分毫。

    她略略抬高了头,冷冷的目光,一一与对面几人对望,那几人之中,有几人颇有几分敬畏,渐渐停住脚步。

    然而有一人喝红了眼,并不怕她的对望,大步朝她走来。

    在苑清与姚菱,皆没预料到之时,他忽然走近姚菱,化掌为风,竟要径直落在姚菱纤细的身躯上。

    苑清瞳仁微缩,然而已经来不及出手拦住:“殿下小心——! ”

    这铁一般的一掌,若是落在公主身上,恐怕是要生生将她的手骨打碎!

    姚菱自知躲不过,心悸不已,沉吸一口气,阖上双眸。

    下一瞬,身后传来一阵极重的力道,旋即她的后脑磕到那人坚/.挺的胸膛之上,冷冽的清香,灌了她满鼻。

    姚菱听见他闷哼一声,旋即冷声吐出几个字:“你想死吗?“

    不知是说她,还是在说对面那个试图攻击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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