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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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识野能看到粉丝为他举起的紫色灯牌,亮得耀眼。

    几曲唱罢,米白王都有点担心江识野了。

    专业的确实不一样,江识野在人后面唱,更是直观对比。

    而江识野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夏飞把气氛捧至顶点便轮到自己,而众人都泄气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不怕、无所谓,至少心里很平静。

    但嗓子却很没出息地开始发紧。

    江识野咳了两声,又喝了两口酒,好像没太大用处。

    在夏飞唱第五首歌时,酒吧人把他带到小舞台后面。这里围着大大小小的音箱,把夏飞的声音共振得更加响亮。他是怎么做到嘴凑到话筒前高声放音的呢?江识野感觉自己都要成哑巴了,愈发紧张,想去卫生间洗把脸,转头肩膀却和一个人轻轻撞上。

    力道不重,但对方手里不知什么饮料的黄褐色液体全部泼到了江识野的衣服上,从左胸口下往下滴,留下一大滩狰狞的污渍。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

    女生埋头忙道歉。江识野说没事,拧了拧衣角:“你有餐巾纸吗。”

    谁知女生又猛然抬头,一脸坦然:“没有。”

    “……”

    “喂,帅哥,”女生语气直白,“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茶啊?”

    “?”失忆三年的山顶野人根本不知茶是啥意思,还以为这指的是身上的液体,傻不拉几摇了摇头,就听对方冷笑一声:“你一个技师,还想抢夏飞哥的热度?今天没有节目组,也没有岑肆,你做这些不觉得很搞笑吗?还唱1783,你装给谁看啊?”

    酒吧黑板上用荧光粉笔写了今日曲目,女生作为夏飞的妈妈粉,一直都看不惯这素人抢夏飞cp热度,见《1783》时气到失语,觉得太心机了。恨不得把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气到遁走,打一架骂一架她都不怕。

    但对方毫无表情,意识到她的身份后只说了一句话:“回去吧,你夏飞哥都要唱完了,你不去看?”

    然后径直绕过了她。

    江识野来到卫生间,觉得自己的倒霉体质又发作了。

    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灰T,叹了口气。象征性地接水搓了搓,反而让黄褐色的痕迹扩散得越来越大。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掌声到达高潮,夏飞应该是唱完了。江识野打开手机,只看到吕欧发来的堵车赶不上的消息。别无他法,打算就顶着这身皱巴巴湿漉漉甚至有些臭烘烘的衣服上阵了。

    要是舞台的灯光能暗下去就好了。

    早说今天就穿黑色的衣服了。

    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迈步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卫生间竟真来了个穿黑色无袖卫衣、戴黑色口罩的人。

    下意识地,江识野又转身。

    洗手。

    在洗手台的镜子里,江识野看着这人高高大大的侧影,黑衣服黑口罩把人显得很有气场,无袖卫衣又把肩膀撑得又阔又直,露出的手臂肌肉舒展,肌肤在卫生间简陋的白炽光下冷亮得刺眼,有一种运动员的干净清劲儿。

    他瞟了瞟,迅速垂眸。

    继续洗手。

    再抬头时,镜子里的人影换装小游戏似的,黑色无袖卫衣消失了。

    裸着上身。

    江识野知道自己洗不了手了。

    “穿。”岑肆说。

    “算了。”江识野说。

    “那你是想光着身体上去,还是带着这一滩像尿的东西?”岑肆说。

    “……”江识野沉默。

    肆无忌惮,三年一轮回,他一直说不过。

    江识野咬了下唇。

    时间紧迫,到底是不能再扭捏矫情的场合。

    他僵尸挪步地转身,僵尸伸臂地拽过岑肆的黑色无袖卫衣。

    一阵安静沉默。

    “你不脱怎么穿?”岑肆笑一声。

    江识野回过神:“哦。”

    衣服又被岑肆拿回去:“脱。”

    你能不能别只蹦出一个字儿?江识野想骂,但他嗓子紧,发不了声。只默默无言地表演了个僵尸脱衣,揉成一团,递过去。

    外面的雨声和DJ的声音混在一起,岑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江识野肌理匀称的身上滑动着,喉结轻滚了滚,接过。

    和他不安分的眼神不同,整个过程江识野都目不上视,用僵尸眼神锄地。

    只可惜他有余光。

    他能控制自己的视线,好像不太能控制余光。这余光很他妈贪婪,模模糊糊地描摹着一个劲瘦的轮廓,还他妈是个动图,能描摹出对方缓慢呼吸时腰腹的起伏。

    不过很快动图就停止了,被黑色笼罩——江识野迅速地、迫不及待地把岑肆的卫衣罩上。

    肩膀和后背有点潮,大概是前面穿的人进酒吧前淋了点雨。

    但其他地方都是那种独特的干躁,储存着人肌肤的温度,顺着衣服内里贴过来。

    江识野觉得胸口处痒痒的,可能是不习惯卫衣内衬的材料。

    他动了动,皮肤在里面磨了磨,肚子又诡异地痛起来。

    就是那种紧张或兴奋时的一阵痉挛,在那么短短一瞬,在胸腹间炸开。

    他换好后对面也奇迹暖暖般迅速套上了那件被揉得皱巴巴的灰T。左边一大滩黄褐色液体,像朵冰凉的花。

    江识野超长待机地开口:“你……”

    “不穿你衣服你让我裸着回去?”岑肆说,很不讲究地抬手狠狠闻了闻袖子,“臭死了。”

    ?

    我他妈有狐臭吗。

    “走了,要开始了。”

    岑肆转身走,临走时往镜子里瞟了眼,口罩里盛了个笑容。

    江识野跟着走,临走时往镜子里瞟了眼,忙迅速揉了下自己的耳朵。

    岑肆陪着来到小舞台边,酒吧人正催着江识野上台。

    江识野一阵仓促脑子发晕,没有灵魂地就要登台阶了。

    卫衣帽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你要对我说什么?”岑肆的声音闷在口罩和酒吧喧嚷的音乐声里,很低。

    江识野看了眼他的眼睛,用紧绷绷的嗓子被迫挤出两个字,“谢了。”

    “啥?”

    “……”江识野薄薄的眼皮一抽,声音微微高一点,“谢了。”

    岑肆微微往江识野脸边靠了靠,耳朵凑近:“僵尸,你声音能不能大点,酒吧这么吵,我根本听不清。”

    江识野龇牙咧嘴,默了半晌,直接吼出来,“听不清拉倒!”

    五个字冲破薄膜地蹦出来,不再闷,不再紧,声带瞬间放松。岑肆眼睛弯下,熟练地勾起卫衣帽子给人罩上,拍了拍后脑勺,“好了,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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