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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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 别再说这种蠢话了。”

    岑肆肤白唇薄个高,击剑服总会把他的气场衬托得十分冷冽。

    说完这句话后更是像裹上一层冰。

    哪怕他还挂着个笑容,但那深深的眼睛却幽暗得捉摸不透。

    江识野目光也跟着瞬间黯淡:“为什么。”

    “为什么?”岑肆不敢相信江识野还会问下去, 非要往他雷区蹦。

    他往后退了两步,有股不耐烦的劲儿猛地窜上来,压抑不下来,“你还问我为什么?”

    刚刚的暧昧缱绻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岑肆表情越来越淡, 嘴角都懒得扯了, 下颌线绷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尽量调整情绪。但江识野似乎很没有眼力见儿,仍盯着他点头重复:“对, 我就问你为什么。”

    “僵尸你他妈烦不烦?”岑肆果然就炸了, “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见江识野只沉默地蹲下身拿起地上的击剑, 他讥讽地哼笑一声, “行, 那我告诉你,我病了,我退出国家队了, 我不可能再回去了, 什么狗屁天生的击剑冠军, 你要是喜欢冠军你等我死——”

    哔——

    裁判器左边的绿灯突然闪烁。

    江识野举起手中的击剑, 右臂伸直。

    细长的剑刃直直地戳向岑肆的左胸。

    绿灯照亮岑肆僵住的脸。

    “你想说什么。”江识野表情寡淡, 声音如霜, “你想说我要是喜欢冠军, 等你死后我再找一个吗。”

    哔——

    “你说我说蠢话, 那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岑肆?”

    江识野击剑刺得很用力。

    被叫了名字的人身体都忍不住轻轻一晃。

    上次听见他叫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

    18岁,肮脏的出租屋, 靠着墙发烧的人,手中的撑衣杆。

    上次被击剑刺中、听到裁判器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20岁,匈牙利的击剑馆,朝朝暮暮的短信,日日夜夜的汗。

    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他一阵恍惚,眼眶刹那间红成一片,又被绿灯染成透明的光。

    “那我该怎么说?江识野,我难道再对你做一次承诺吗?我上次就输了!”

    岑肆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顶级的容貌、家世和天赋,好东西都占全了,好像没有什么能凌驾于他之上。

    结果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才发现,摧毁一个人那么简单,夺去健康就够了。

    此刻他所有不甘愤懑的情绪都涌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大吼,侧颈的筋脉凸起。

    “全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病了,我做什么不好,偏偏还当他吗运动员,我现在和废人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有多厌恶当什么傻逼影帝吗?你知道我之前有多想死吗?我要不是——”

    “你要不是惦记我?你想说这个吗?”江识野的哭腔也越来越重,却怒目瞪着他,打断,“岑肆,你真惦记我,真在乎我的感受,你就不可能在明知自己可能会死在手术台的情况下,同意我的告白。”

    这话利刃地刮过岑肆耳畔。

    他彻底愣住,嘴唇颤抖。

    “你……”

    “对,我知道了。”江识野说。

    没人会想到,江识野会半夜爬起来,把那一摞厚厚的匈牙利语病历,一句一句拿翻译器翻。

    病历专业名词太多,翻译器也太过程式化,他连蒙带猜,连搜带查地去研究。

    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会儿是凌晨几点他已经记不清,反正心里拧得喘不过气,想哭都哭不出来。直到身旁一直在沉睡的岑肆突然毫无征兆地爬起。

    下床去客厅吃药。

    江识野早就猜到他半夜会爬起来吃药了。

    他一直觉得奇怪,综艺那会儿岑肆很容易累,喜欢躺在沙发上睡觉,还总说胡话。

    他可是第一天就意外昏迷的人。

    可自打他俩官宣在一起后,他却像好了很多,跟着自己走那么多行程也从没掉链子过,还能开车。

    岑扬说岑肆少吃点药可能会很痛苦,他也没见着。

    直到给易敏打电话那晚,他闻到了他手中的胶囊味道。

    可为什么他一直没问没阻拦呢?

    之前是没抓到现行,自己睡得沉,岑肆挑在这个时间,他明白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而且江识野也懦弱地,下意识想逃避。

    虽然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吃了药后岑肆躺回来,江识野又闭上眼。

    一片黑暗中能感觉冰凉的指腹轻轻地滑过右眼尾,又温柔地抹了下额头。

    江识野睫毛拼命地颤,岑肆都没发现,他很快就收手,蜷起身体,像叹气一样艰难地呼吸了一口,就归为无声无息。

    憋了那么久的江识野这才哭了,也是无声无息的。

    此刻他的眼泪也慢慢淌在白色的击剑服领口:“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你们家人都让我好好陪你,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你哥总说半年……岑肆,我不问你别的,我就问你,你答应和我谈恋爱,是不是也是把我当工具人,根本没想过未来?”

    “不是的僵尸。”岑肆立马说,看江识野哭了又没脾气了,忙慌慌忙忙走过去,大拇指笨拙地给他擦泪。

    虽然他也在哭。

    “不是的。”

    岑肆脑袋里的东西像个定时炸弹,贸然切除的危险性太大,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保守治疗也只是尽量缓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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