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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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睿智如喻樰,从上午收到刘晨毅带队去植物园的消息,就能料到不论和原康说什么,他都会一口答应。暗号怎么破解的不重要,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约制刘晨毅让他安分的机会,因此喻樰在这时候拋来橄榄枝,无异于雪中送炭。

    早知如此,喻樰却还是逼着他暴露林壑予的存在,他是真的好奇还是别有目的?

    一时间,易时心里五味杂陈。他对喻樰越发猜不透,这人心深似潭,他根本探不到底。

    “别露出这种表情,这也算是一种领导的艺术,”喻樰淡淡一笑,“以后你只要记住,办法多得是,也简单得很,前提是你必须说服我,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才行。”

    ———

    大约八点半,易时洗过澡,丁驹撸串回来了。他推开门便看见易时站在空调风口下面,低着头吹头发,露出一段白净细长的脖子,像通透圆润的勾玉。

    丁驹轻手轻脚关上门,尽量不发出声音,怕打搅到易时。不为别的,他本能的对易时有些敬畏,一方面是他狠,一方面是他冷,还有一方面是他精。

    这个“精”和精明搭不上边,而是真正的智慧浓缩成精粹的那个“精”。晚上他们在烤串店里,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易时和他破解的那个暗号,细细咀嚼之下不明觉厉。接着喻樰在群里布置明天的任务,他们瞬间明白,易时已经把他们最难搞定的队长都忽悠上线,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别说,易时看着不声不响,他是真能耐,”李长生递给丁驹一串烤鱿鱼,“狼犬,你和人家一个屋,有没有多取取经?”

    提起来丁驹就感到局促不安。原来每次去外地出差,易时都是自掏腰包单独开个单间,这次恰好没单间了,喻樰安排他俩住一间。丁驹等着他拒绝,毕竟易时在队里一直都是“特殊待遇”,倒不是金贵矫情,而是他睡眠质量太差,稍稍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一旦被惊醒,再睡下去怎么也睡不沉,到点起来时脸白得像死人。

    没想到易时什么意见都没有,领了房卡就住进去,丁驹张了张嘴,不得不跟进去,从这一天起,惴惴不安的噩梦就开始了。

    易时这人本就安静,不像别的队友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没事做还能杀一盘农药。他安静到极致,但存在感又极强,你想忽略他,做不到;想和他说话,更做不到。按道理说自己做自己的事互不干涉是一种极好的状态,可丁驹总是会留意易时,注意他在做什么,自己想做的事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偶尔易时也会和他说话,都是和队里和案件相关的内容,其他的沟通几乎为0。几天过去,丁驹总结了一下,他会这么战战兢兢,是因为和易时住在一个屋,像是和大领导同处一室,怕得罪他没好果子吃。

    “别说取经了,我怕我上西天。”丁驹惆怅长叹。

    邵时卿扑哧笑出声,勒着丁驹的脖子:“老哥哥说句实话,易时看着冷,其实是个好人。他只是不擅于主动沟通罢了,你要是愿意去问他感兴趣的东西,他肯定会很认真地给你分析解答。”

    “感兴趣?”丁驹好奇,“他还有感兴趣的东西?”

    “有啊,查案不就是么。”

    丁驹捂住脑袋,像是上了紧箍咒:“那是工作!”

    此刻盯着易时,丁驹忽然很想知道关于谜底的推论到底怎么得出的,内心好奇得像猫抓。不过直截了当地询问,太过唐突了,他无意间瞄到易时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这几天都没见过,便问:“刚买的?”

    易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小背包。

    丁驹尴尬,怎么就忘了呢,易时回了一趟家,拿点换洗衣服还不是正常事。这下好了,如此弱智的方式打开局面,估计易时在心里鄙视得不行。

    “你很怕我?”易时回头,淡淡看着丁驹。

    他的头发还没擦干,短发有些凌乱,眉眼被水汽熏软不少,又穿着款式简单随意的T恤,打破了平时的冷峻形象。丁驹挠挠后勺脑,舌头有些打结:“没、没……有,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易时懒得深究,把毛巾放在桌上。

    他穿着短袖,手臂上那段狰狞的伤疤大刺刺暴露在外,丁驹鼓起勇气问:“你的手……怎么会伤这么严重?”

    易时看了看,语气毫不在意:“旧伤,小时候就有了。”

    这道疤是在被领养之前就有的,听养父母说是因为遭遇一场重大火灾,他的亲生父母葬身火海,他也成了孤儿。

    “那你是怎么——怎么——”丁驹在斟酌用词,既然是旧伤,这么大的伤疤不可能通过仪表检查,易时又是怎么进入警队的呢?

    易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能通过体检,是因为有盛国宁帮忙,这也是他从事这个行业唯一一次动用过的“特权”。

    见易时不回答,丁驹知趣换了话题,问起暗号的事。易时不能透露林壑予的存在,干脆编个借口,无意间通过镜子发现玄机,至于是不是真的,明天就能揭晓。

    “是真的,肯定是真的。”丁驹用力点头。

    易时的眉头轻而快地蹙了下:“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厉害啊。”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易时盯着对方瞧了一会儿:“谢谢。”

    手机响起,易时去接电话,丁驹还站在那儿,也许是正对着暖风的空调风口,吹出一身汗,也把对易时的惧意渐渐吹散。

    站在走廊的身影修长、单薄、瘦削,倘若因为这些外在印象而把这个男人想象得不堪一击,那是要吃大亏的。美丽的皮囊有时并不需要有趣的灵魂,坚不可摧的心性也许会更加动人。

    电话很简短,易时走进来拿起外套,并不急着穿上,而是站在房门口望向丁驹。

    “……”丁驹被这股视线弄得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易时指指丢在床上的手机,丁驹赶紧拿起来,屏幕上是一条去市局开简短会议的指示,时间在一分钟之前,看来易时的那个电话就是他们喻队打的。

    他手忙脚乱找制服、换鞋子,抬头发现易时还在门口,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闪过,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你在等我?”

    易时点头,不然呢?他也没有观赏别人更衣的癖好。

    丁驹受宠若惊,急急忙忙套好鞋子,制服外套披到肩头边走边穿,和易时一起下楼。他用余光悄悄瞄着易时,几次之后不幸被发现,易时连头都没回:“在看什么?”

    “呃……你为什么会等我?”

    按着易时独来独往的性子,“等人”这种事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魔幻。

    易时终于回头,漆黑眼眸难得茫然:“我们不是一个队的吗?”

    他问得理所当然,问得丁驹哑口无言。

    对啊,他们是一个队的队友,工作相关的是共同进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丁驹的心情莫名喜悦,进入一队这么久,他终于感觉第一次被易时当做“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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