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灾难(1/2)
回到了久违的寝室,大家似乎对荧惑的降临与末日的预言半点不惊讶,金依旧翻着他的书,而张锡廷还在打dota,江鸿筋疲力尽地往床上一躺。
“每年都在预警不是么?”张锡廷道,“洪水、海啸、火山爆发、高温、极寒、山火……灾害越来越多,伴随着次生灾难,每年新生大会上陈真都要说一次,老生常谈了。”
贺简说:“我才十九岁啊,我不想死。”
“你妹妹说什么?”金问,“她不是号称你们家最有预测天赋的传人么?”
“她说,毁灭吧赶紧的,累死了。”贺简点评道,“自从她倒追柳恒被拒,后来又发现柳恒反叛,巴不得世界毁灭呢。”
“世界如果没有毁灭,柳恒的反叛又成功,”金说,“她可就是小大王娘娘了,和咱们江鸿一个等级哟。”
江鸿默默地整理行李,安杰的死讯还没有传到这里来,至少学生们并不清楚。
“你哥怎么样了?”江鸿想起贺戎,问,“你居然把你大哥打败了呢,太厉害了。”
贺简说:“全凭我的好兄弟们嘛。”
江鸿才知道贺简与贺戎敌对的那一场,最后是金与张锡廷各自解决了难题后,赶来协助,最后三个打一个,才勉强制伏了贺戎。
张锡廷的无尽梦境确实非常强大,这种精神控制手法,很容易就让敌人动作放缓、分散注意力,从而露出破绽来。
“要帮你求情吗?”江鸿说,“我可以请陆修稍微善待他一点的。”
“谢谢,”贺简说,“江鸿,你真是我的好爸爸。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困难,正在戴罪立功。我想也是陆修全看咱俩交情给的面子吧?”
“那就好。”江鸿笑道。
陆修的性格一向如此,除了某些特定的事之外,对其他的始终漠不关心,估计他更懒得给妖怪协会作任何人事关系调动,唯一作出的处理,就是给熊猫大丸升了官。
“陆修现在怎么样了?”张锡廷又问。
“还在忙吧?”江鸿说,“毕竟圣地要配合驱委,为接下来荧惑的降临作布置。”
金说:“如果荧惑确实是枚惑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从奥尔特星云外飞进太阳系,足足有一光年的路要走,搞不好得飞上近百年。毕竟几百年的沧海桑田,在地球的时光中只是一瞬而已。”
“也是哦。”江鸿于是又有了少许信心,说道,“如果路实在太远,说不定等我自然老死以后都没飞到呢。”
“可是我们仙鹤可以活一千年哪!”贺简悲怆地说,“不管怎么样都会碰上它的吧!”
张锡廷说:“往好处想,我们人类也才活八|九十岁,你好歹也比我们活得长多了。”
金放下书,又起身到阳台上去看一个天文望远镜,自从学校公布了荧惑的降临,学校里天文望远镜就卖脱销了,几乎每个阳台上都放着一个。
起初大家每天夜里都会看看,既希望看见什么怪异的天象,又不希望末日到来,最开始时,学生们确实慌乱了一阵,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大家复又慢慢地遗忘了它。
关键大家并不知道世界末日什么时候会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后,这一切就变得非常地诡异了。
哪怕明天就要世界毁灭了,课还是要上的。
于是他们所有的课程仍照旧,但就在一周后,学校通知所有学生又增加了一门新的课程,从大一到大四。课程内容是《求生学》,课上没有教材。学校也来了一名新的任课老
师,正是方宜枫。
低年级由方宜枫授课,高年级则由可达授课。
看见方宜枫的时候,只有江鸿不惊讶,但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学生都震惊了,而且方宜枫的人气似乎也很高。
“这门课我们不考试,也没有结业论文,”方宜枫说,“学好学差,是否翘课,关系到你们能不能在世界末日里生存下来。众所周知,驱魔师比凡人拥有更广、更深层次的生存能力,接下来,我们会在课上模拟灾害发生的情形,让你们学会如何在世界发生高强度异变的时候自保,并营救身边的人……”
江鸿认真地作了笔记,方宜枫讲述得很详细,包括了地震、熔浆喷发、酸雨以及海啸情况下,如何逃生并且救人的情况,最后还说了核辐射。
江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核辐射,但依旧思考了一番。大部分技能对他而言是不适用的,因为他来来去去,就只有三招,第一招是用万物书看对方的血条……这个在灾害中没有任何用处。第二招则是用铝锅隐身,海啸来了也救不了他。最后就是召唤陆修了。
召唤陆修则是唯一有用的技能,但陆修一定也有他要做的事,江鸿现在不敢随随便便召唤他,即使再想念他——
——他还爱着陆修,哪怕被拒绝了,但他知道世界上有着更大的责任压在了陆修的肩上。荧惑降临之时,他要与曹斌一起去与大魔王决战……江鸿起初非常地担心,但陆修镇定的情绪感染了他,仿佛那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战……于是江鸿心里也好过了少许。
尤其在安杰被暗杀之后,江鸿再也没有立场去阻止陆修了,只是想到他居然要面对这样艰难的一战,江鸿还是非常地难过。而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陆修对待他,也就像他们最初约定的一般,犹如家人,又像最好的朋友……
……除了陆修没有说过“我爱你”之外,他始终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江鸿挨了一记弹指神通,马上回过神来。
方宜枫站在讲台上,不声不响便弹出了一块手指头大小的橡皮,正中走神的江鸿,于是全班哄笑,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
“……陨石的掉落是有规律的,”方宜枫又道,“不要妄想去击碎陨石,最恰当的做法是躲避,大小确定的陨石,有其爆炸半径,你大致能目测出陨石的爆炸规模……”
江鸿带着本子下课,方宜枫朝他吹了声口哨。
“你看得见路么?”江鸿笑道。
“我不是真的瞎子,”方宜枫说,“这副墨镜是特制的,你打算上哪儿去?”
“驱魔综合学课。”江鸿答道,“我要去S班,否则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一起吧。”方宜枫说,“我也想去S班看看,曹斌教你们什么?”
“这个学期上的设伏学。”江鸿答道。
“啊,设伏,”方宜枫道,“曹斌的看家本领,最烦这门学科,总让人提心吊胆的。”
江鸿于是把方宜枫带到行政大楼,回到S班的驻地,曹斌正在教小皮泡咖啡,思归则陷在沙发里打电子游戏。
方宜枫坐下来,拿了游戏手柄,按了下P2,开始与思归一同闯关。
曹斌只是看了眼方宜枫,便当他不存在般,说道:“上礼拜的作业都做了?”
“做了。”江鸿答道,并把上周布置的“分析与预测”专题交给曹斌,上面附带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小皮说:“你不回家去陪伴爸妈吗?”
“我觉得当好一个驱魔师,对我来说更重要。”江鸿说,“你呢,小皮?”
小皮说:“我爸就在学校
,他也是这么说的。”
“嗯……”江鸿说,“但是,校长,我有一个请求。”
曹斌扬眉,示意江鸿说。
江鸿问:“我记得驱委曾经消除过我爸爸妈妈的一些记忆,在我第一次申请退学的时候……”
方宜枫回头看了眼江鸿,脸上带着笑意。
曹斌道:“第一次申请退学?还有第二次么?我怎么记得只有一次?”
“呃,表达失误。”江鸿不好意思地笑道,“总之,驱魔师有特别的办法……”
小皮说:“嗯,是的,可以用音乐来完成对记忆的修改。”
“那么可不可以……”江鸿忐忑道。
“不可以。”曹斌甚至没有听完江鸿的请求,说,“你绝不能这么做,江鸿。”
“嗯?”江鸿有点吃惊,这甚至是他第一次听到曹斌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曹斌的教学方式,从来没有否定过任何人、任何提议,而是由江鸿不断地去尝试。
“哦,好吧。”江鸿笑道,“也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曹斌泡好咖啡,朝小皮示意端两杯过去给思归与方宜枫,又朝江鸿道:“你想修改你父母亲的记忆,这样万一有一天在对抗荧惑的战争之中死去,他们也不会悲伤,是不是?”
“是的,”江鸿点头道,“我不想让他们遭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想过他们自己愿意吗?”曹斌说。
江鸿不说话了。
曹斌又道:“除此之外,我必须提醒你,江鸿,我们总以为孤军奋战,无牵无挂,便能拼尽全力,传说中的‘赌上全部’去战斗,但这种孤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江鸿点点头,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地理解曹斌所言。
“你、我、陈真,”曹斌说,“我们、你们、他们,身处于这个世界上,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我们的情感与寄托,构成了强大的力量,也是天地脉流转的基础。”
“我懂了。”江鸿现在明白了,“只有当这种联系依旧存在的时候,我们才能……才能……”
“是的,”曹斌点头,解释道,“才能从世界的土壤中获得力量,去战胜更为强大的敌人。”
思归忽然道:“不用担心,江鸿,人间不会毁灭,只会重生。而我的存在,就是天地涅槃重生的明证。”
“咦?”江鸿忽然想起来了,凤凰被称为“世界的保险栓”,似乎许多人都这么提起过,也就是说,思归是确保这个世界得以在灾难后重生的重要因素?
他又看了眼曹斌,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力量,所谓的B预案,即是曹斌与陆修一同前去迎战荧惑,也许他已经有了办法?
“好了,我们上课吧,”曹斌说,“接下来的课业会非常繁重,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学期结束前,掌握设伏学的初步基础。”
这几天里,学校的课堂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所有科目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进度,求生学从每周两节,增设到了每天上午第一节课。
而进入11月后,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也如期而至。
江鸿依旧每天早晚都会在手机上收到陆修的问候,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一个月里,陆修于微信中的话多了不少,会问江鸿上什么课,并告诉他一些见闻。
江鸿也习惯了不再问他在做什么,想必是在追捕那名刺客的下落。中午正在食堂里吃饭时,江鸿给陆修回早上的消息,连江忽然神神秘秘地过来,挤在张锡廷的旁边,说:“江鸿,下午你有课吗?”
“下午是驱魔实践啊,”江鸿说,“
你不用上吗?”
江鸿每天的课都是满的,连江又道:“嘘,今天可达老师的求生学和实践冲堂了,改成自己练习,你陪我去送个东西吧?”
“什么东西?”江鸿很难得碰到连江会来找自己作陪,念头一转便猜到了,说,“要送给小皮什么吗?”
“不不,”连江说,“是他爸,轩何志老师。”
江鸿:“你……连江,你喜欢成熟男性吗?”
金顿时以震惊的眼神看着连江。
“你疯了!”连江道,“我是想给轩何志老师送个礼物!”
“哦哦。”江鸿想起来了,忙道,“好的,那我陪你去吧。”
午饭后,连江与江鸿竭力假装无事发生,前往行政大楼。
“东西呢?”江鸿说。
连江:“我傻啊?这么重,捧着过去吗?当然是先放在随身空间里了。你去帮我敲门吧,轩何志老师对你没有什么提防心。”
江鸿心道:你要讨小皮的爸欢心,为什么让我打头阵啊?!但为了与连江的友谊,他还是硬着头皮,敲了下门。
轩何志在里头道:“谁?”
江鸿说:“轩老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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