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223章(1/2)
黑色夜空中,红色的航行灯闪烁着在高空描摹出了一条快速倾斜下行的轨迹。
引擎的咆哮声越来越大, 在一声不仔细就会错过的闷响后逐渐减弱,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清晰。
云孜牧华国际机场最后一个国际航班, 终于在万籁俱寂的午夜平安抵达。
国际楼到达大厅,广播响起, 甜美的女声一遍遍播放着接机提醒,航班号, 起飞城市无一遗漏。
大厅里本来聚集在一起疲惫的工作人员们,迅速分开转了转脖子, 抖了抖肩膀, 强打起精神各就各位迎接最后一批旅人。
行李箱滚轮的哗哗声, 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再次运转的传送带的轰鸣声,打破了行李提取大厅的宁静。
行李转盘最前端, 远离人群的位置站着一位身体颀长的男人。
雪白的衬衣, 挺括的黑色西裤并没有因为长途飞行变得褶皱。
一丝不苟的发型, 干净白皙的面容没有一丝憔悴。
他站得笔直, 手轻扶着耳塞,笑容满面。
“表哥, 你还在加班?我到了。”
“这就到啦,挺快的。路上还顺利吧, 那边的事情都结束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欣喜。
“挺顺利的,行李不太多, 都带回来了。”
“手续都办好了吗?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吧?什么时候报道?”
“局里给我几天时间调整时差, 下周一报道。”
“嗯, 你也好好适应下国内的流程和模式,你曾经研究的那些运用到实际工作,应该会很棒。一年后,再看你想去哪里。到时候再说。”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一直语气温温和和,即使在理应睡觉的半夜,也没因为这通耽误睡眠的电话搅乱心情。
相反,他恨不得在这通电话里,把自己知道的,了解的一股脑的告诉打电话的人。
他的耐心温和,在身边躺着的人眼里,很快变成了另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躺在旁边的男人故意用劲翻来覆去几次,震得床垫都要七窍八拱了,可是电话还是没有停止,反而招来了一眼怒视。
他翘了几次嘴,瞟了好几眼床头的时钟,看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干脆撑起身子凑近了麦克风。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你这表弟电话?有啥重要的事,非要今天讲啊?”
“明天白天说不行吗?行行好吧!我都熬了好几宿了,你只记得担心他,你咋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
“我都困死了,能不能不说了啊!明天讲好不好,这不是还有大把时间吗?”
“不用非着急这一时吧?”
男人立刻把手机拿远,没曾想不小心碰到了免提,话筒里传来了揶揄的笑声。
“你跟祈雨还没分手呢……”
祈雨顿时火冒三丈,伸手想要抢手机怕挨骂,叉着腰,干脆提高音量,伸长脖子朝着话筒位置咆哮。
“艹,小混蛋你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见!宴笙,小心我找你们领导告状去!”
宴笙一点不生气,笑容莞尔:“表哥,我行李到了,先挂了,回聊啊。”
“嗯,回去好好休息,倒倒时差。”
年丰挂了电话一个爆栗子敲在了祈雨额头上。
“这是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你一天天的瞎说什么呢。谁的醋都吃!”
“表弟咋了,表弟就能不让我睡觉了?”祈雨往床上一摊,抱着被子愤愤不平。
“人家也没少帮过我们忙,这回来人生地不熟,别说是有血缘关系,就算没有,我也理应帮人家尽早适应工作生活。”年丰语气软了些,耐着性子跟祈雨好好讲道理。
祈雨拽了拽被子,还是觉得不平衡。
“哼,同性恋不用考虑传宗接代,有血缘又咋了。你那表弟,我可早就听说在国外这些年,男友不断呢……”
“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有起码的道德底线,你脑子里的东西该清理下了。睡觉,再废话,滚出去睡沙发……”
“好好好,睡觉睡觉……”
——
宴笙走出机场,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靠在后座昏昏欲睡,对于窗外的街景一无所知,等到被叫醒,他揉着眼睛看了一眼门牌号,是局里给他安排的小区没错。
等到他拖着三个行李箱,费劲的走进电梯,再输入密码打开房门,一双眼早已经再次困得睁不开了。
他顾不得收拾,摸进我是躺在了并不太舒适的床垫上,盖着有些硬的被子彻底放空了意识。
宴笙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再次睁眼,窗外已经是残阳将近。
他走进浴室拧开花洒,热水立刻倾洒而下,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居所,有了第一个好感。
“热水充足。”
彻底洗去一身疲惫,饥肠辘辘的宴笙顾不得打量这处踏足不到二十个小时,即将暂住一年的新居,换了一身衣服拉开门匆匆走下楼。
还没消散的热气迎面而来,宴笙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环顾热闹的大街,对这个曾经几乎没有听过的城市,有了初步印象。
云孜牧华跟他曾经在A国待了十几年的州天气区别不大,除了人多点,气候一样的常年炎热。
大学出国,一路读到博士,又进修博士后,他若留在国外,事业前景可见的辉煌。
可是他却在刚过而立之年,选择了回来。
来云孜牧华是表哥年丰推荐的,说这里地处边境形势复杂,案情多样化,他的经验能够更好的派上用场。
当然还有一点私心,如果他能在云孜牧华协助破个什么大案要案,那么有超高学历傍身的他,以后大概想调动去哪里,都会容易一点……
“慢慢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会。”
宴笙安慰着自己,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从出国开始,他内心就抱着强烈的学成归国的念头,其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宴笙随便找了一家没排队的餐馆,点了两菜一汤。
在外多年,他和年丰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挑剔,什么都能吃,只要不用自己动手,再难吃只要不会毒死自己都能尽力填饱肚子。
所以这一顿饭,他没有吃出味道好坏,反正填饱了饿了一天的肚皮。
吃完饭,他没有回家,而是准备在附近走走,熟悉熟悉这片即将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在国外,除了开车去商业中心,很少有这种一个人在附近闲逛的机会。
主要是宴笙所在的研究中心位置偏僻人烟稀少,走出去半里地,除了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连条猫猫狗狗都看不见,更别说人……
一个运气不好遇上不怀好意的人,或者喝多了的司机,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怕是尸体臭了都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种环境很难让人安心闲逛。
云孜牧华的一切都是久违又新奇,宴笙就这么走着,走到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条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的街区。
不太宽阔的道路两边熙来攘往,奇装异服层出不穷。
宴笙深吸一口气,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飘洒雪茄香,酒香……
还有让人舒服和不舒服的香水味……
果然全世界的酒吧街都差不多……
今天睡了一个白天,虽然刚吃饱,不过这会回去肯定是睡不着的,不如找个酒吧喝几杯,半夜回去更好睡。
说不定时差就调过来了……
宴笙心里琢磨着,随便挑了一家推开了玻璃门。
门内灯光昏暗,音乐强劲,空气中香水味,香烟味混在一起让人有些上头。
这种味道是年丰非常不喜欢的,却是能够调动宴笙神经迅速兴奋的味道。
虽然是关系颇近的表兄弟,除了学术上的追求,两个人的生活习惯,爱好却是几乎没一个相同。
宴笙在吧台边挑了个靠近墙壁的位置坐下,抬手拿起酒水单,快速扫过,上面都是些很熟悉的名字。
他和调酒师确认做法后,点了三杯最烈的鸡尾酒。
调酒师一通眼花缭乱的炫技后,三个漂亮的玻璃杯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放在了桌上。
宴笙一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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