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21.虫母牌男妈妈 【蜜】(2/2)
当然,这一切有关于虫母的秘密,都是顾栖在这三年的旅行中断断续续知道的,大约像是某种种族的传承记忆,只有精神力达到了及格线,才能触发出真正的答案。
在记忆和一部分预感的加持下,顾栖隐隐察觉到自己和其他的虫母并不同,但具体的差异还需要时间来为他解答。
好在他有的是时间。
肉粉色微丰腴的虫尾有些酸软,它乖巧地搭在被抽走了床单的床垫之上,将柔软的被子撑出一片圆弧形的起伏,睡在大床正中央的虫母吐息很轻,淡淡的像是暖春的风,乌木黑的头发长及肩膀,正零碎地洒在浅色的枕头上。
他的手臂蜷缩在脸侧,可以看到细微的小绒毛,那种五官中所体现出的非人感的艳丽在这一刻被冲散了很多,反而有种温和的柔软,让正趴在地上的几只幼年体高阶虫族忽然有了某种蠢蠢欲动的大胆念头。
第一个动的是半侧虫肢还有些畸形的虫,他缓慢且无声地靠近,一大、一小的两个钳足紧紧夹着垂下来的床单,顺着那些弯曲的褶皱一点一点地爬了上去,向那散发着暖香的神明靠近;第二个经受不住诱惑的是最初蜷缩在一起睡觉的两只小家伙,他们一前一后向上攀爬着,一个黄褐色、一个深红色,缀在床单上格外明显,没一会儿就彻底爬上了胜利的山巅。
这样的拉扯感本能够惊动睡眠并不沉的顾栖,奈何不算完全成熟的虫母在经历过一场自主的、半强制的催熟后,整个身体机能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以至于等三只幼年体的高阶虫族都爬上了床后,顾栖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依旧沉眠于梦中。
不过还有一只不曾上来——体型最大的虫似乎性格也最稳重、老实,他有些着急地挥舞着前足,想要把自己的同伴们呼唤下来——这样乱爬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妈妈”的厌弃。
但已经上床、靠近了暖香的几只小家伙们并不听从,他们蹑手蹑脚地拉近自己与黑发虫母的距离,直到钳足半畸形的虫卧在了顾栖的手肘,黄褐色的虫搭在了顾栖的手腕上,深红色外壳的虫子则干脆隔着被子爬上了顾栖的虫尾。
三只连人形都还没有的高阶虫族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去攫取属于虫母的温暖,知道顺着血脉、种族的吸引去贴近虫母,在这一方面,所有的虫族无师自通。
室内的温暖是一首催人困倦的摇篮曲,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几只虫子都垂下了脑袋、耷拉着钳足陷入了沉睡之中,他们的梦中将被黑发虫母所完全充斥。
那是属于他们的美梦。
小型星舰之外,一面荒芜、一面苍翠的星球正经历着日升日落,当天边的最后一抹光彻底从茂密的冷杉林后消失后,整片天空都变得暗沉,头顶有明月当空,但比起弯刀形的月牙,反而是那遍布的星辰更加璀璨。
在另一片星空之下,亚撒正握着联络器陷入了梦境。
早已经跨越了成年那道门槛后的他从自己的身体和情感上意识到了更多的变化,几年前带有铃铛声和锁链束缚痕迹的梦境确实大逆不道,但那却是潜藏在亚撒心底更深处的渴望——他渴望着哥哥,不是来源于亲情上的依恋,而是另一种,更加难言、隐秘的绮丽幻想——他想将哥哥占为己有,然后用自己的味道去彻底浸染对方的全身。
那脆响着的铃铛声是他所赋予的,那缠绕在肢体上轻巧的银链是他亲手绑上的,那些因为肢体牵动而隐忍不发的窸窣是他创造的,那附着于苍白躯干上巧妙的薄红是他描摹的……
但这只是梦境,梦里他束缚着青年,可到了梦外,却是他亲手把拴在脖颈上的链子递在了对方的手里,还要央求着叫哥哥别丢下他。
在顾栖离开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之后,亚撒能够梦见很多关于哥哥的事情,大大小小,从日常的吃饭喝水到肢体相触的格斗训练,那些梦中的气氛在悄无声息之下逐渐改变,于是旖旎愈发地多、来源于**的渴求也愈发的明显。
正如此刻的亚撒——
红发alpha正紧闭着眉眼陷入沉睡,他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无言的渴望,颤抖的睫毛彰显着本人的不安,但那紧绷在蜜色皮肤上的青筋又足以凸显出他的兴奋。
**早已经在隐秘之处发芽,此刻属于亚撒的梦境之中,所有的嫩芽突破了种皮,顷刻间便生长成了参天大树——那般浓绿、那般荫蔽,郁郁葱葱的绿色渐变着,藤蔓交错,由植被控制的私密空间中只断断续续地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叮当,叮当,叮当……
红发的alpha走在密林之中,蜜色的脚掌下是绿茵茵的草丛,柔嫩的草芽被踩在足底,激发出朦胧的瘙痒,这种痒意悄悄升腾着,从他的脚下到手指,再到发烫发硬的小腹,继续向上蔓延着,到那砰砰直跳的胸膛、吞咽唾液的喉咙、干涩发紧的口腔和直勾勾望着林中更深处的赤金色眼瞳。
亚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梦,放在几年前他还不曾意识到这段感情的时,他或许会排斥、会抗拒、会觉得自己的心思想玷污了哥哥,可当他逐渐觉醒了某种意识后,才发现这样的渴求是早就种植在自己骨血之中的,无法阻挡,只能任由沉沦,接受美妙与折磨的二重奏。
叮当。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亚撒拂开遮挡住视线的树枝时,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还是离别时的样子,时光似乎从来不会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种经历过星际旅行之后的气质多了几分潇洒,五官精致,微抿着的唇格外红艳水润,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正在等候着被采撷。
亚撒又靠近了一步,当他绕过层层叠叠的巨型杂草后,彻底看到了侧身坐在柔软草甸中的青年——是人身虫尾的模样。
青年□□着胸膛,乌黑的发丝零碎落在胸前,半遮半掩,像是迷雾遮挡了后山深粉浅粉渐变的桃林;苍白平坦的腰腹下接连着一道桃红缝隙,影影绰绰落下几许阴影,边缘深深浅浅的变化与周围肉粉的虫尾相互映衬,丰满的尾部被勾勒出圆润的弧度,略向腹侧翘起的尾巴尖上还挂着半截野花。
不论是人形的哥哥还是人身虫尾的哥哥,每一帧堪称绮丽的画面都会反复出现在亚撒的脑海之中,当他偶尔从围在自己身侧的贵族嘴里听来那些带着颜色的调笑时、当他被问到是否对那些容色娇艳的omega感兴趣时,红发alpha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总是顾栖,是他的冬日礼物……
梦境依旧在继续着,红发alpha缓步靠近,他坐在了哥哥的身侧,宽大生着茧子的蜜色手掌小心地那条肉粉色的虫尾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掌下的触感滑腻温润,像是在触碰一上好的美玉。他伸手摘下了那朵落在青年尾巴尖上的野花,米白色的小花横躺在他的掌心里,倒是衬的亚撒的肤色更深了。
手里攥着野花,亚撒附身靠近,他的声音很沙哑,几乎到了一种说话都会拉扯着嗓子的地步,干涩而艰难地吐着生息,“哥哥……我想你……想亲亲你。”
小心的、试探的询问着,甚至有种不敢期望的卑微。
梦里的黑发青年只是勾着艳红的唇笑了笑,他能够察觉那道不断落在自己唇瓣上的炽热目光,但显然作为“冬日礼物”、作为被亚撒奉上神坛的哥哥,青年从不会委屈自己。
于是亚撒看到梦里的哥哥摇了摇头,只接过那过被红发alpha握在掌心中的米白色野花。
野花很小,也就比指甲盖大一圈,黑发青年蜷着虫尾,指尖轻轻捻着野花的花茎,将它凑在了自己的面前,唇瓣微启,那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温柔轻缓,被吻着的野花甚至害羞地缩起了花瓣,又忍不住迎风摇曳着渴求下一次。
然后野花被重新放在了亚撒的掌心中,原本属于黑发青年的影子逐渐消散,只有那落于肉粉色尾部上的蜜在alpha的指尖黏了一层薄薄的丝缕。
叮当,叮当。
铃铛声再一次响起,独坐在草甸上的alpha忽然仰头躺在了地上,他喘着气,沾染了蜜液的手指蹭在削薄的唇上,唇齿之间尽是腥甜的香,就好像他已经把哥哥搂在了怀中一般……他晃了晃被捏在指尖的野花,目光灼灼,是盯上了猎物的独狼,丝毫不会退让——
他把那朵米白色的野花嚼碎吃在了嘴里。
甜。
甜到他整个腹腔都在发烫,连指尖都开始发麻到颤栗。
下一刻,亚撒从梦中清醒,睁眼之际瞳光一派浑浊的alpha眨了眨眼,深红色的睫毛有一片细碎的阴影落在了眼睑上,衬出了稀薄的光影。
他扶着额前的碎发狠狠呼出一口气,舌尖从口腔内侧滑过,心中不由得可惜这只是一场梦,不然……感受到裤子上的滚烫,亚撒猛然坐起来,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种从脚底升向天灵盖的冷愣是让他从驳杂的幻想与**中挣扎着清醒,赤着肌肉分明的上身,他捞过联络器又看了一眼,见置顶消息上并没有出现红点,这才转身走向浴室。
哗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在密闭的浴室内,属于alpha的信息素悄然无声地弥漫,那是浩瀚无垠的海水、是充满了未知力量的深海、是起起伏伏交替着生命轮回的潮水……
像是独身一个人站在悬崖之上,伸开双臂,便有汹涌的海水在做出回应,天地惊变,属于海洋的神明悄然出现在身后,手臂环过你的颈侧,微凉的吐息落在你的耳侧,清爽与神秘、震撼与克制——那是神明仅对你一个人的独宠。
这是能够令任何一位omega腿软、令alpha排斥、令beta畏惧的信息素,是属于顶级alpha特有的气息,但却被亚撒吝啬地藏在体内,至今除了在顾栖的面前,他几乎从来不曾展露过自己的气息。
室内海洋味儿的信息素逐渐浓到了一种境界,半撑着瓷砖的alpha捋了一把湿漉漉的深红色长发,这些年来被养护很好的发丝在边缘处微微卷曲着,从颈侧到后腰的部位渐变为了波浪的形状。
冰凉的洗澡水砸在了他蜜色的脊背上和绷起青筋的颈侧、手背,大约三四十分钟后,潮水的气息猛然一颤达到了顶峰,随后又在哗啦啦的水流冲洗下逐渐散去,被洗浴室内专门的换气设备彻底清洗干净。等alpha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浑身清清爽爽,又把自己的信息素严严实实地藏在了体内,丝毫不会外露。
沟壑分明的腰腹下围着浴巾,他压平着唇角,从桌子上拿起联络器,熟门熟路地点开置顶联系人,打字、检查措辞、发送——
【亚撒】:哥哥,我好想你啊。昨天晚上做梦又梦见你了,你还让我摸了你的尾巴,然后给我送了野外采来的花……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真希望今年可以见到哥哥啊……
当亚撒明晰了自己的感情后,他没有任何的躲藏与回避,几乎是胆大的将所有的思念和爱欲多多少少掺杂于语言文字之间,哪怕上一秒他想着黑发青年达到了顶峰,下一秒他也依旧能够坦然地围着自己的宝贝转悠,改换另一种叙述诉说着自己隐秘的喜欢……甚至是爱。
红发alpha想了想,又低头写下一段文字发送了过去——
【亚撒】: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年初我就会成为现任蒙玛王室的继承人了。
【亚撒】:我的王座,哥哥可能见证?
屏幕熄灭,亚撒快速换了衣服,兜里揣着联络器和被精神力包裹的白蔷薇,再一次像过往的每一天一般开启清晨的训练模式……
与此同时,光年之外停落在某原始星球的小型星舰上——
顾栖半皱着眉头,睡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胸口,沉甸甸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醒来,但身体上的疲惫又格外明显,令他根本无力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陷入沉睡状态的虫母艰难地翻了个身,那种重物的压制感才终于消退。他半趴着身体,卷着被子的虫尾蜷缩在身后,渐变的粉一路蜿蜒,在半露出的后腰线附近却一闪一闪着淡金色的纹路,安静地出现,又安静地消失,似乎流窜着顺延脊背攀爬至肩胛……
当时间又缓慢地跨越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睡饱的顾栖在从窗边闯进来的暖光下意识回笼,他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刚一抬起睫毛,就看到了靠在自己枕头、手臂以及腰侧的三只大虫子。
顾栖:……
虽然知道自己是虫母、习惯了虫族的虫形态,但并不代表他同样能够习惯躺在自己床上的是足足有小臂那么长的虫。
压下那口惊喘,这是和看到巨型低阶虫族根本不一样的感觉,顾栖慢吞吞起身,低头看向那三只一夜之间长大数倍的高阶虫族——从巴掌大到小臂长,就连钳足畸形的那只都好了了七七八八,想必再多一算时间,便能彻底恢复健康了。
二、三……还有一只呢?顾栖侧头,在地下看到了孤零零一只蜷缩在床尾位置的黄褐色虫,在一晚上的时间后,他几乎有顾栖整个手臂长。
“是高阶虫族本身就长得这么快,还是因为那些蜜的缘故啊……”
顾栖皱眉,他感觉自己有必要再多了解一下有关于虫族的各种资料,毕竟属于虫母的传承也仅仅是与虫母自己有关,至于虫母之外的事情便有些一知半解了。
小心从床上起来,熟练地恢复了双腿后,顾栖本想把这几只高阶虫族提溜出去,奈何他们的体型略大,对于身量堪堪够到一米八的顾栖而言多少有些艰难了。于是在短暂的思考之下,年轻的虫母干脆用精神力织就大网,直接把四只虫卷了进去,在他们迷迷糊糊、即将清醒清醒的状态下拖到了星舰的小客厅内。
把碎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半长马尾的青年看向几只殷切的虫,语气暗含威胁,“现在呆在这里不许乱跑,懂吗?”
刚一起床就看到漂亮虫母的几个幼年体高阶虫族立马点头,连接于精神力中的声音兴奋地喊着——
【妈妈!妈妈!】
【听妈妈的话!】
【听话的!】
顾栖并不理会,他安顿好四小只后,便转身走进了浴室,磨砂玻璃隔绝了虫子们眼巴巴渴求的目光,也隔绝了年轻虫母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甜香。
某种隐秘的变化,还在做着无声的铺垫……那些聚散于黑发虫母肩胛上的金色纹路,也在等待着彻底破土而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