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2)
“于信生为何会听从你们指令？1、他自己接受过基因改造；2、他有其他把柄在你们手中；3、他也被植入芯片；4、不清楚……”
青年目光依次看过答案。
1、2、3三项全中。
但再往下问，他知道的就只剩下:如果他不把资质超过A+的后代交出来，组织有绝对能力毁掉他现如今的家族地位，因此他必须遵守协定。
“这个[星权]组织，能力大到有些夸张了。”于千越道。
“像于信生这样被操控的角色，可能会有几百上千个，目前不明确的是，这些人在联邦高层中担当着什么样的职务，又暗中参与过哪些事。”翟烨梁道。
下一步，就不是单凭个人力量所能解决的了。
士官将一切资料整理归档，发至军区上级手中。
“于少尉，你的能力可以影响人类这件事，尽量隐藏。”翟烨梁忽然道：“他们不防备，日后行动才更容易顺利。”
于千越点头，“好。”
“之后有消息需要联络，我会跟你的勤务长对接时间。”翟烨梁道。
于千越答应了。
唔，有了勤务长是很方便。
结束审讯，于千越一出门，司子骞就跟上来汇报：“少尉，优胜选手中的陆合湛已于一小时之前通过测验。我问了在场的战友，其他选手也差不多了。”
于千越看了下光脑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一共就那么几个剧情点，再怎么磨蹭也该出来了。”
这时，司子骞光脑震动了几下。
迅速查看后，他出声道：“少尉，其他几位也出来了。”
于千越停下脚步，“都通过了吗？”
“都通过了，只不过评分不同。”司子骞点了几下光脑：“少尉，我觉得，你应该看一下这个视频。”
于千越停步，跟他光脑微触，接受分享，点开视频。
标题上显示这是于勋锐的测验模拟。
画面中的场景看着是在安全屋，于千越看到，‘自己’的身影正挂在通风口，像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画面剧烈颤动，安全屋瞬间被炸塌了个角，刹那间，‘自己’从胸口以下全被埋在了金属废墟中，大概伤及了内脏，殷红的血液不断从口中溢出来。
‘盛连云’慌忙上前，上前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金属抬起来，只得朝于勋锐摇头：“再这样下去，千越她就要不行了。”
于勋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千越，千越！”于勋锐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不要有事，你不是很厉害吗？过往什么样的坎儿都不能把你难倒，这次也一定没问题，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模拟中的‘自己’大口大口吐着血，声音哀切：“没办法了。”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于勋锐猛扑上去搂住‘自己’的尸体，嚎啕大哭：“我不准你死，我还没为以前的事赎罪，我还没取得你的原谅，你要让我一辈子活在后悔中吗，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死啊呜呜呜……”
于千越停下脚步，皱眉将光幕拉的离自己远了些，不禁痛苦面具：“这谁设置的剧情？”
“根据我们其他士官的经验，剧情是观察员根据每个选手的弱项设置。”司子骞道。
哦，于勋锐因为于家的事，在自己房间门口失态那天，被记录了。
画面中的‘自己’露出微笑：“我原谅你了，活下去……”
于千越狠狠皱眉。
谁写的台词？打一架吧！
“我不准！我不准你原谅我，你必须继续恨我，你起来！你给我起来啊……”于勋锐哭得撕心裂肺。
于千越眉头越皱越紧。
没眼儿看啊这。
关键是弹幕中有的于勋锐粉丝还挺感动？
【呜呜呜……千越如果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希望能在现实中原谅他吧！以前是他错了，但他本性不坏的！】
【如果我们一起去千越的个人星网账号下求求她，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她。】
问她什么感受？
谢邀，脚趾扣地的感受。
“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脑残粉？”于千越看不下去了。
“少尉，于勋锐选手似乎遭受刺激较深，结束测试后立刻发布了一条视频动态。”司子骞解释道，“也是跟少尉你有关的。”
于千越大概能猜到是哪个视频了。
光脑上，推送已经自动弹了出来。
【于勋锐V：本人在此声明，我母亲之前发布的有关于千越视频为恶意剪辑，真实情况是她在于家的两年来，一直受到霸凌羞辱，视频如下……这么久以来，于家所有人都对不起于千越，我也要为自己当初的偏心偏护道歉，我错了！】
视频中，正是他拖着自己走，骂自己垃圾星出来的贱种、不配跟于乐雅相比，以及于母拉偏架，于乐雅光速变脸，茶里茶气嘲讽自己不如狗的表现。
也正是自己第一次宣布要离开于家的时候。
评论区已经乱的不行了。
【妈的！千越当年受的是这种委屈？难怪不愿再回于家！】
【之前于信生假模假样说几句，有的人就说千越白眼狼，当时评论的人，这福气你们去享受吧！】
【好恶心，看得我火冒三丈！】
【但是从勋锐之前测验中的表现来看，他现在很后悔了，当初他也是受于乐雅蒙蔽吧。】
【后悔又怎么样？世界上有后悔药吗？道了歉就一定要被原谅吗？后悔去吧！该！】
【毕竟那时千越刚回来，于勋锐跟于乐雅更亲近……人有时候就是感情大于理智的动物。】
【妈呀，我想起于信生采访时说的话，忽然觉得贵族好可怕！】
这时，光脑震动，推送了于勋锐刚发的又一条动态：
【于勋锐V：还有件事，希望有人解释一下，我在于家生活二十四年，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叫于乐天的弟弟？@于信生@于乐雅@郦一雯】
评论秒速发出一大片：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于乐天来历不明？】
【那于乐雅那天在镜头前还认？】
【很明显，那天于信生急着蹦出来，就是为了给联合舰队泼脏水，顺便带于家新任继承人露个脸。】
【于乐雅是多没有底线啊，觉得哥哥死了开不了口，就为虎
作伥？】
【再看她之前时时刻刻装可怜的表现，太恶心了！】
【小道消息，我姨母的亲家的叔叔的堂兄，认识为贵族服务的某个管家，据说于乐雅已经被于太太扫地出门了。】
【扫地出门？于家的脸变来变去，哪个女儿厉害就偏帮哪个？真恶心啊。】
看着如今沸沸扬扬吐槽于家的评论，于千越关闭光脑。
算了，虽然中间插了段辣眼睛的剧情，但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
队友们已经测验结束，于千越便加快步伐，回到宿舍楼去。
一进走廊，就看到了在一群挂着‘精神疏导’工作牌的人员陪同下，众人抱头痛哭的一幕。
花飞飚狠狠搂着陆合湛真情流露，季澄明和伍天和勾肩搭背互相安慰，把疏导员晾在一边。
封哲南、涂修言坐在地上，中间夹着个将脑袋埋在双臂间的于勋锐，正默默听疏导员安抚。
盛连云和齐汝歌整整齐齐的瞪着精神疏导员，一个看着像要杀人，一个眼睛红的像兔子。
“千越姐！”
看到于千越，齐汝歌立即飞奔过来，狠狠给了她一个拥抱。
盛连云上前几步，深吸几口气，一直紧皱的眉头松缓下来。
于勋锐听到声音，蹭地站起来，情不自禁地朝这边走了几步。
封哲南也站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神情隐隐也有些激动。
于千越拍了拍小乳鸽的背，“盲猜一个，在你的模拟里我死了？”
齐汝歌闷闷道：“嗯。”
“很巧。”于千越说道：“在我的模拟里，你也死了，还是因为想要帮我而死的。”
齐汝歌一下子直起身来，忿忿瞪向安抚他们许久的精神疏导，“你们！比我想象的还不做人！”
她回过头，问于千越：“千越姐，你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们出来后没有看到你都担心坏了，而且怎么问，他们都不说你去哪儿了！”
“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昨天中午？”于千越含糊道：“然后去开了个会天就黑了，休息一晚今早起来，顺便参与了一下犯人审讯，结束后听到你们测验结束的消息，就回来了。”
齐汝歌、盛连云：……
两人顶着一头问号。
他们经受的是一个测验吗？他们为什么活生生被困了两天？
花飞飚好奇问：“千越，你也在安全屋关闭时就察觉不对，及时冲出去了？”
“陆合湛是这样的吧？我压根没进去。”于千越道。
陆合湛目光发亮，问：“你有没有被士官拿队友威胁，要求你重新回到安全屋？你那时是怎么做的？”
唔，大家莫名有种下了考场对答案的感觉。
“有，不过不是士官，是封哲南拿于勋锐的命来威胁我，”于千越道：“我直接把他弄死了，而且至今想不明白，编剧情的人为什么觉得我会被这个威胁到。”
另一边正按捺着激动情绪的封哲南、于勋锐：……
一盆冰水兜头浇上来，让原本想要找机会诉说自己遇到了什么的两人顿时闭紧了嘴。
“少尉，”司子骞嘴唇不动，只发出细微的声音：“这个应该是考验你能不能在极端情况下不受情绪影响，果断取舍去谁保谁。”
很显然，舍弃已经被污染的异种，留下虽有旧怨但没被污染的人，是正确答案。
“啊，那他们应该换盛连云变异，我下手或许都没那么果断。”于千越歪头想了下，又道：“不对，明知道都是假的，换谁都不太行。”
封哲南：……
膝盖中了一箭。
盛连云：……
“你……怎么就发现都是假的了？”
于千越理所当然：“你们不觉得里面的我很反常吗？”
“现在想想是有一点，”齐汝歌道：“可当时先看到少将身亡，又遇上隐藏势力袭击，我自己都很慌乱，所有人都很慌乱，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于千越懂了。
是冲击太大。
“所以，你们都没把里面的情况跟测验联系到一起。”
众人失语。
顿了会儿，盛连云幽幽道：“基地都被炸了，谁想得到是测验。”
……也就于千越了吧。
这时，司子骞光脑震动。
他看了一眼，朝于千越道：“少尉，少将说要我带你们到会议厅，研讨关于下轮逃生直播的事。”
“哦，好。”于千越点头。
众人闻言，立刻动身跟上。
廊道里走过一半，气氛逐渐开始诡异。
后知后觉从情绪里抽离、醒过神儿的众人齐齐看向前面双手插兜，淡定带路的于千越。
“等会儿，那谁，”盛连云盯住紧跟在于千越身侧的司子骞，“你刚刚……叫千越什么？”
帝国陆合湛、季澄明、花飞飚、伍天和，联邦封哲南、于勋锐、涂修言，再加一个齐汝歌，全都目光炯炯的等待着司子骞的答案。
“少尉。”司子骞重复了一遍，露出克制而自豪的微笑，“我是于少尉的勤务长。少尉获得授衔的事属于机密，但少将刚刚指示，由于你们最终都通过了测验，少尉的身份可对你们不做隐瞒。但是，稍候各位需要签一份保密协定，确保这件事在下一轮逃生直播结束前不能扩散。”
所有人：！！！
原来，他们没听错？！
“千越姐，什么时候的事？”齐汝歌激动的问。
既然可以公开，于千越也就不瞒了，“刚刚跟你们说过，昨天出来后，下午去跟元上将开了个会。”
“你没说！”花飞飚激动的在走廊中跳起来：“你只说开了个会，没说什么授衔，更没提元上将！”
“唔，可能我漏了。”于千越诚恳道。
“什么忘了，千越，这么大的消息你都瞒着我们！”向来斯文的季澄明也难掩激动。
只是过来参加个集训，本以为能够获得军区肯定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谁知道有人都一步到位被授衔了？
“那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也能拿到授衔？”花飞飚蹦蹦跳跳，浮想联翩：“我也不要求直接上少尉了，一级士官就行！不，二级我也可以！”
陆合湛带着微笑脸伸手将他按下去，“别想了，千越昨天就出来了，我们呢？能给个知情权就已经是正向肯定了。”
“噢……”花飞飚垮下肩膀，但下一秒又支棱起来，“没关系，既然给了正面信号，下一轮逃生结束应该就有希望！”
封哲南、于勋锐、涂修言三人落在最后。
前面兴高采烈喧嚣热闹的人群遮挡了走廊尽头洒进来的阳光，连成一片的影子将他们笼罩在灰扑扑里。
也就在短短的半个月前，被这么众星拱月围绕的人是身处联邦大学的他们。曾几何时，他们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法代入理解于千越这样的人。
然而就是这短短半个月，一切翻天覆地，处境互换，他们看到曾被自己漠视排挤到角落的人绽放出夺目光辉，而他们，却时常被无形的遗忘在最冷落的队尾。
这种感觉，不可谓不晦涩。
会议厅。
翟烨梁已经在其中等候，进入时他正拧眉反复去看每个人的模拟测验回放。
光幕中的回放重点，依稀是测验最末尾的时候。
每个选手都行迹狼狈，有不同模样的士官在诱惑他们。
“杀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加入我们，组织保你前途坦荡……”
测验中的陆合湛目光中怒意喷薄，冷笑出声：“坦不坦荡，我都不屑与你们这种蛆虫一同窝在阴暗的沟渠里。”
“有这些人在，你以为你能出头？醒醒吧，所有人都比你受重视，除去他们，你才能重新成为天之骄子……”
测验中的于勋锐满身灰尘衣衫破烂，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涌现着强烈的恨，“你们以为这样，我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吗？”
于千越径直到翟烨梁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去看其他人的表现。
“你真想被这个垃圾星出来的货色踩在头上？封哲南，加入组织，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再也无法猖狂，你会光宗耀祖，带领你的家族升爵晋阶，更上一步……”
测验中的封哲南牙根紧咬，“我从小到大最厌恶的，就是被家族利益裹挟这一套！”
看来，每个人最后都要面临人性考验的关口。
是妥协，还是放手一搏，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维持人格的尊严。
所以，其实测验中应对危机的表现、对阴谋的敏锐程度、反击力度等等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些都可以重新训练，只有最后这一步，是决定是否测验通过的关键。
于千越恍然大悟。
——难怪测验不通过直接此生禁入所有联合舰队，如果在这种情形下会被诱惑，无法坚守初心，那别说尖锐舰队，恐怕普通舰队都不敢收人。
再一回头，却见其他人正裂成一排身姿笔挺，在门口站得齐齐整整，满脸庄肃紧张。
他们看于千越的眼神饱含震撼：
姐！你什么时候！把少将处成平级关系的？
并且为什么少将还表现的那么习惯？那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