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曹寅(捉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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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朕的人了”这种霸总宣言有一天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而且自己还是被宣的那一方。好在目的总算达成,现在也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书致连忙定神,起身退到一边。

    康熙又指着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向他介绍道:“这是曹寅。待会你顶替雅布的角色,带领其他八个摔跤手围攻鳌拜,他会站在丹陛上贴身保护朕。能够生擒最好,要是情况不利,就放箭射杀之。”

    “遵旨。”

    “等等。”曹寅突然插话。他抱着胳膊站在康熙身后,皱眉来回打量书致:“你这么瘦,不像是能摔跤的样子啊。”

    “我的确更擅长射箭,但是你有更好的选择吗?”书致毫不避讳地回答。毕竟摔跤是一项很吃身体的运动,他虽然远远称不上瘦弱,但是跟有一半蒙古血统、年满十五周岁、长得像铁塔一般壮硕的雅布比起来,明显不占优势。

    而他们的对手鳌拜,有着“满洲第一勇士”的称号。当初皇太极帐下人才济济,多尔衮、多铎等人都是皇族出身的足智多谋的智将,鳌拜能赢得一席之地,全靠“悍勇”二字——他每次上阵必定亲自带头冲锋,乃是从万军阵中杀出来的猛将。即便是雅布带队,也没有多少把握能过将之擒拿。更何况书致本就不长于此道。

    康熙不由眉头深锁。半晌,曹寅又问:“那你说自己擅长射箭,又是怎么个擅长法?”

    “看情况,”书致问,“乾清宫丹陛到大殿中央有多远?”

    “约莫两三丈吧。”

    “两丈以外,两箭。三丈以外,一箭必中。”书致沉吟道。

    众人都是一惊。长弓跟手1枪、弓1弩不同,箭矢离弦后划出的是一个不规则的弧形轨迹,在下坠的过程中将势能不断转化为速度,最终命中敌人,产生强大的杀伤力。

    因此长弓最容易命中的是中等距离(20-80米)的射击,因为力量和落点都比较容易计算;其次是超过100米的远距离射箭,因为需要极大的臂力,所以武侠剧里常用“弯弓射雕”来炫耀男主人公的武力。

    然而鲜有人知的是,低于五米的超短距离射击,也是非常困难的。一来箭矢飞行距离不足,势能不能转化为动能,杀伤力不足;二来飞行时间过短,对落点的判断会变得十分困难,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敢在乾清宫丹陛到大殿中央这种超近距离上开弓的,毫无疑问都是狠人啊。

    曹寅双手握拳,思索片刻,咬牙道:“好,你去保护皇上,我带人对付鳌拜。”

    康熙等人俱是一惊。因为光听名字就知道,他是个汉族少年,且年龄不过十三岁,生得四肢纤细,唇红齿白;举止大开大合,俊逸潇洒,比起纳兰成德的文弱矜贵又是另一种风流俊秀,哪里像摔跤高手的模样?

    “你能行吗?”雅布怀疑道。

    “当然不行,但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曹寅更气了,“你最好盼着那拉家的小子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否则我就是被鳌拜打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行动前一天晚上崴脚的白痴的!”

    雅布立刻不敢说话了,康熙便定下计划,曹寅擅长使刀,身形轻盈灵活,他负责带人围攻鳌拜,能趁机击杀对方最好,如果不能就要拖时间为书致争取命中机会。而书致长于射术,他负责守在丹陛之上、贴身保护康熙,并寻找机会一击斩杀。

    “你们当中有谁杀过人吗?”最后,书致问康熙、雅布和曹寅。

    “杀人?”三人愣住了。

    要知道现在躲在乾清宫悄悄开小会的四个人里,康熙8岁就当了皇帝,雅布有一个当铁帽子王的亲哥;曹寅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敢在皇帝面前嬉笑怒骂,必定也是出身达官显贵之家。

    作为含着钻石汤匙出生的大清顶级F4,他们皱皱眉头就能唬得下面的人几天睡不着觉,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杀人?

    书致并不意外,又问:“或者亲自处理过濒死猎物也行。”

    三人同样茫然摇头。他们都是野外狩猎爱好者,康熙甚至猎过熊、豹子等大型猛兽,但是打猎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我只管一箭射出去,自然会有随从负责处理猎物”的简单游戏。

    康熙甚至有点不解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亲眼目睹死亡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书致露出回忆的神色,“粘稠、腥臭、滚烫的血液,逐渐涣散失去神采的眼睛。还有人在剧痛濒死的时候流出的冷汗,不是那种清澈的汗水而是粘稠得像泥浆一样的浆液,满头满脸地淌下来......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些场景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书致望着曹寅道,“尤其是你。”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曹寅郑重点头,又带书致到乾清宫大殿里,提醒他哪里有房梁门柱、影壁台阶可供躲避回旋。

    踩点完毕,曹寅又皱眉打量书致:“我说,你是菜鸟吗,怎么出来打猎还穿得像个金佛塔似的?这么些个玉啊翡翠的玩意儿戴在身上,它不沉吗?”

    “都是家父的主意。”书致亦是无奈地说,“碧纱橱在哪儿?”

    “换个衣服还要找碧纱橱,你可真是个少爷,”曹寅翻个白眼,“就在这儿换吧,我给你找衣服去。”

    “就在这儿?”书致望了一眼头上乾清宫黑地金漆“中正仁和”的匾额,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确定?”

    “确定啊。”曹寅笑道,“脱下来的东西就扔桌上,丢了我赔你。”

    书致暗自磨牙,觉得比起索额图的两个儿子,这小子又是另一种类型的欠揍。好在康熙正在一旁盯着一张紫禁城堪舆图,此时分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过来:“阿寅,不许作弄新人,带他去偏殿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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