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章(2/2)
芭芭拉稍有印象的那位女巫——她自己世界的那位女巫，性格显得自我，有点傲慢，但是却又非常善良。
愿意帮助她的人，其他人的评价是另一回事，但是芭芭拉确实的接受了对方的善意。
看人不应该看她表现出来的性格，而是看她做了什么。
她帮助过普利斯和瑟维利安，帮助过芭芭拉，和傀儡师有一定的合作，甚至还帮过杰森处理毒气。
至于她做的坏事？杀死了几个小混混，杀死了达克赛德？至于其他？至少目前，女巫并没有什么超出常规的罪恶在他们手中留下记录。
至于这个世界的女巫，接触太少了，可是在进入梦境之前的一个照面，就让芭芭拉察觉到了一点。
那位女巫和她认识的那个、和眼前的这位，都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一时间芭芭拉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愿意帮忙吗？”在这个时候，玛娜女士这样开口道。
芭芭拉一心二用，也听到了玛娜之前说的话，她说她收留的这些孩子都不愿意吃白食，愿意以手工制品来作为“房租”和“餐费”。玛娜问她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芭芭拉当然不介意，她注意到自己怀里的箭稍微升起的亮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挚了。
说不定，转折点就在这位玛娜女士身上。
梦境之中的时间流逝的确存在，却又的确模糊不清。芭芭拉认为自己的思绪很清晰，但是好像只过去了几秒，原本只有十来个人的小群体，人数变得越来越多。
她们确认着自己擅长的东西
() ，然后自觉地领了相应的工作，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放松的，她们将这个废弃教堂打扮地更有生活气息。
她们用花瓣装饰着神像，教堂之中点缀着鲜花，可爱又美丽的装饰在哪儿都可以看到，她们自己种植着食物，在最初最艰难的时间度过之后，她们已经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了。这里似乎成为了她们没有任何烦恼的天堂。
玛娜女士是唯一会离开的人，她负责带来外界的信息，但是玛娜从不允许她们离开这里。
这里的时间流逝对于芭芭拉来说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她擅长的事物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陌生。
她注意到了玛娜的疲倦，以及到来的频率越来越少，还有她身边的这些“同伴”
隐约流露出的焦躁。
芭芭拉提过不止一次跟从玛娜一起离开，但是每一次都被温柔却强硬的拒绝了。
玛娜将这一个教堂变成了她们自由的天堂——她们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离开这里。
这很矛盾，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这里的确又是自由的。
在玛娜又一次离开的一个夜晚之中，芭芭拉听到了最初就待在这里的那位女士低声说道：“……我有些想念我的孩子了，过去了这么久……行动应该结束了吧？就算没有结束……我偷偷的、偷偷的去看一眼……可以吗？”
她尝试着和身边的伙伴说道：“就算我被抓住，我也绝不会暴露这里的地址的！”
所有人都没有和玛娜说，因为她们都曾经试探性地问过玛娜，但是每一次玛娜都是拒绝。她拒绝她们离开这里。
芭芭拉隐约明白什么，她尝试着阻止，但也因为她的表现，在她们真正进行行动的时候，刻意把她安排到了别的地方。
等芭芭拉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之前提议说要离开的人，暂时离开了。
她们本以为玛娜这一次也会隔一段时间才回来，却没有想到没过一天，玛娜就回来了。
玛娜显然也注意到了人数的减少，疑惑地问了一句之后，得到了对方身体不舒服，正在单独休息的回答。
玛娜信了，甚至还说着要帮忙准备药。
唯独芭芭拉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和玛娜说道：“她离开了。”
玛娜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
“她想念自己的孩子，偷偷离开了。”芭芭拉说道：“她说今晚就会回来，只是偷偷看一眼，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玛娜的脸色瞬间惨白——而就像是映衬着她此刻的表情一般，尖叫声在原本宛如天堂的教堂之中发出。
火焰再度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敌人从教堂外围冲了进来。
明明过去这么多年（芭芭拉并没有对于时间的实际体验，但是她知道过去了多久），一次都没有察觉到，但是偏偏就在今天，危险到来了。
那些黑袍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烧死女巫。这里节奏缓慢又温和的气氛，使得这里的每一
位女士的气质都变得相当温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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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那么美丽，也会显得端正。
鲜花充斥着她们的生活，点缀着她们的日常，却在这一刻被毁灭。
这群看起来就干净端正、气质温顺的女士们，成为了这群豺狼的猎物。
她们被盯住了，玛娜无法接受这个——她伸出了手。
绿色的药水在地面溅出，直接将一个正在对最小的那个女孩出手的男人身上，下一秒，那个男人就融化成为了血水。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骇到了。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了：“这是女巫！真正的女巫！”
“烧死她！她是罪恶的化身！这些人是她的附庸！是女巫的分丨身！”
无数嘈杂且邪恶的声音响起，玛娜救出了那个差点被侵丨犯的女孩，但是女孩却惊恐地在玛娜伸出手的那一刻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玛娜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女孩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慌乱地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她的心脏被远处射来的箭刺穿了。
血液泼洒在了玛娜的脸颊之上。
玛娜的表情空白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点下了加速键，等芭芭拉的眼前再度出现画面的时候，原本干净、鲜花点缀的废弃教堂墙壁上铺洒着无数的血点，绿色的草地也被血水侵染。
站着的人只剩下了玛娜和芭芭拉。
玛娜安静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而芭芭拉走近她，轻声说道：“你在教堂外留下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对吗？”
“只要我们不出去，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玛娜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的目光落点在芭芭拉身上，突然崩溃地跪坐了下来，她捂住脸，声音嘶哑：“……是阵法，我从书里看来的阵法。”
“他们都没有说错，我是真正的女巫。”
“……我，我只是想要保护好你们，外面的猎巫行动从未结束，他们的行动只会越来越残忍……我这些年没有再带回来新的女孩，是因为……我再也未遇到可以拯救的孩子了……”
她哽咽着说道：“这个阵法是不完整的，只有在里面的人不离开……我是不是不应该存在比较好？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女巫……她们根本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芭芭拉立刻摇头：“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真正的女巫——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芭芭拉注意到，地面上的尸体都是她熟悉的面孔，而那些血水，都是外来的侵入者。这位女巫——玛娜女士，未曾伤害过过去的任何一个伙伴。
“……她在害怕我。”玛娜却摇了摇头，“她害怕我……”
芭芭拉：“……”
这一次，芭芭拉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那个女孩在想要解释的那一刻，就被箭射中了。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阵法的事。”芭芭拉这样问道，但是她知道答案。
玛娜女士沉默
() 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我、不想被当做女巫……我害怕、你们会因此恐惧我……”
玛娜苦笑了一声：“……都是我的错。”
在下一秒，血水从玛娜的皮肤上开始蔓延，皮肤开始缓慢的被药水侵蚀，芭芭拉眼睛睁大，却发现女巫的脚边是她自己摔出的毒药。
玛娜举起了在地面燃烧的火把，她点燃了这座废弃教堂，和芭芭拉形成分明的对峙，火焰隔开了她们。
“我知道你是不同的，芭芭拉。”玛娜轻声说道：“我很抱歉……但是太好了，你还活着。”
玛娜的眼神悲伤却又温暖，带着一点点剩余的希冀。
芭芭拉一时失语，她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做，相较比作为神谕、作为蝙蝠少女的时候，她这一次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活了下来而已。
而芭芭拉更清楚，这一切只是梦境，是一段可能存在的记忆。而在这个梦境之中、这个记忆之中，原本是没有她的。
也就是说……在玛娜女士的记忆之中，她没有救下一个人。
芭芭拉怀中的那支箭在缓慢地闪烁了几下之中，在火焰之中再度失去了光芒。
玛娜在芭芭拉的面前消失了身影。
火焰燃烧着，芭芭拉再次进入了新的时代，遇到了新的红发女巫。
火焰持续地燃烧着，直到芭芭拉看到了现代化的路灯。
这一次，才是芭芭拉最为熟悉的面孔。
红发的女巫走在路灯之下，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站在了她的对面，缓慢又轻软地开口说道：“……我看到了。”
芭芭拉更为熟悉的那个女巫侧过头，嘴角带起一点弧度，但是芭芭拉能感觉到，她的神色之间并没有任何恶意，甚至还带着一点兴致：“哦？看到了什么？”
“火焰……”看得到过去的小女孩轻轻说道：“我看到了你的过去——”
女巫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化了，她的嘴角沾染上更为复杂的情绪，她开口道：“那不是我的过去。”
不同于预言家，女巫是一代接着一代，每一代的女巫不一定是血缘之间的联系，或许是师徒、又或许纯粹只是见到了女巫留下的笔记。这一代的女巫，神情变得更加傲慢而冷淡，魔魅的双眼之中变得更加冷情，她开口说道：“你看到的是‘女巫’的过去。”
“——而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女巫和芭芭拉对上了视线，嘴角的笑容似笑非笑，芭芭拉怀中的箭没有发出一点光芒。
这一代的女巫心中，并没有丘比特口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