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第5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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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心而论, 虞旬父对谢沁还算不错。

    谢沁吃什么喝什么,他专门派精通药理的侍从跟着盯着,免得一朝不慎被害了, 毕竟后宫里虽然楚楚管六分, 鲁姬却也能造三分。

    谢沁文武稀疏,他请来大儒出山教导,硬编出锦绣文章, 以显示他虽年幼但未来可期;又请来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将盯着他练骑射, 专门带人去军营里立威。

    毕竟谢漪文采好, 在士子间有些声誉;谢浇随拾夏扎根大营七年, 去过随国的、梁国的、滕国的战场;谢沁却因为年幼,又一直远在温留,而淡出众人视野, 声名不显。

    但谢沁是什么人啊。

    可怜他一个技术宅,只想吃饭睡觉搞基建;是研究炸/药没意义, 还是搞陶瓷不赚钱?

    以至于最后被虞旬父摇头叹息“不肖乃兄”, “温留君像公子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能独自出使梁国, 面对梁武王不落下风,再过一年,又带兵收复北境失地, 驱逐燕国狗贼。”

    谢沁以为虞旬父很喜欢他哥呢,结果他哥给他说这个,“今日我必除虞氏。”

    又拿出一卷手书, 放了点他的血......放了点他的血!!

    谢沁痛苦捂手腕, 控诉看谢涵,“哥, 你干什么?”

    就见他哥沾着他的血奋笔疾书,写给谢妤的:阿姊救我。

    紧接着概括了当初齐国的交信之变,从齐公中风,到虞旬父陷害,谢涵被软禁等等,落款也是旧年六月。

    他恍然知道当初他哥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大悟他哥现在写这个是为了什么。

    然后他哥和他姐就一顿猛如虎的商议,最后他姐收好血书,郑重点头。

    谢沁隐约明白了二人要做什么。

    但又不确切地明白他哥为什么要放他的血。

    谢涵淡瞥他一眼,“以示危急。”

    谢沁追问,“那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谢涵拎着谢沁出门,“用母亲,是为不孝;用阿姊与我的,是你不悌。”

    等谢沁回自己的小房子后,他嘟囔道:“不要脸。”

    接着嘿嘿笑了起来。

    他哥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沁儿,你笑得好奇怪啊。”青牙和谢珩相携而来,多年过去,不止谢沁长成了个美少年,青牙也成了个清秀的......小胖子。别看他一脸婴儿肥憨笑,实际上却是三人的钱袋子。

    谢沁没事搞的些“小发明”,有大用的被谢涵收归温留府公有,不得向外展露,并给三人发小钱钱奖励,比如某种猪皮囊:)

    没什么大用的奇淫巧计,被青牙找人做了贩卖。比如当初送给霍无恤的生辰礼白瓷龙,远超当世的练瓷工艺,卖给贵族高官装饰,有的是人喜欢。

    比起苏盛黑来,谢涵自然更信任青牙,派暗卫帮着他搞买卖,现在已经有些规模,赚来的金子,七成归谢涵,三成归青牙三人,那也已经是比不小的买卖了。

    比如楚楚现在用的一套天青色烟雨茶具,就是温留烧出来的,比之成本,十倍暴利,楚楚听谢沁说完后,就拧了他耳朵一天,“赚钱赚到老娘身上了是罢。”

    此时,青牙同情地看着小伙伴,他最知道小伙伴有多懒散了,现在宋太夫人来了,肯定会比虞家主更抓紧沁儿,他对谢珩说:“沁儿哭的都像笑得一样了。咱们带他出去玩半天哄哄他罢。”

    谢珩:“......”

    “可我觉得,沁哥就是在笑。”

    青牙大惊失色,“那沁儿是受了多大的刺激。”都开始疯了。

    他赶忙拍拍小伙伴的肩膀,“沁儿没事的,我和小珩会一直陪你。你冷静一点,楚楚夫人还要你照顾呢。”

    谢沁:“......”

    他憋了一会儿,瓮声瓮气道:“嗯嗯,好的好的。”

    青牙不信,非要带谢沁出去散心,路上谢珩落后张罗吃喝的青牙半步,问谢沁,“沁哥有事瞒着我们?”

    谢沁:!

    他眼角左右虚晃,“唉——没,阿姊来了我又高兴又烦恼,高兴多了个亲人在身边,烦恼怕我不能满足阿姊的期待,以后护不住她在宋国。”

    谢珩瞅了他两眼,长长 “哦——”了一声,“是宋太夫人给沁哥出什么主意了罢。机密么,不能说也是应该的。”

    谢沁“欸”了一声,心内叹:小珩越长大越不可爱,还脑子转的特别快,一开口,老阴阳人了。“不是我要瞒着你们,是真的大秘密,我又怕隔墙有耳,又怕有人跟踪咱们,还怕青牙藏不住秘密。”

    谢珩狐疑,“可沁哥你已经一脸藏不住秘密的样子了。”

    谢沁:“.....”他拍拍脸,做僵硬状,“现在呢?”

    谢珩就....很难评价。

    所幸这时,青牙在九楼探出头来笑着冲他们招手,“快上来啊。”

    他还大胆点酒,等三人落座后,开始倒酒,突然忧郁,“以前师兄总不让我们喝,我们还各种撒泼打滚,现在想让师兄管管我们都没机会了。”

    谢珩也突然觉得这酒菜没滋味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温留君救了他的命,虽然这可能不是对方的本意,但对方确实一直待他不薄,他总想着努力学习,长大后好报答对方,像太傅一样为人出谋划策。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谢沁嘴里那口酒,忽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第二日,谢妤邀请了虞旬父,“明人不说暗话,虞家主知道老妇这次是为了什么来的。家主与老妇有一样的目的,老妇这就直说了,家主想扶持沁弟,你的势力还太薄了些。”

    虞旬父展露在外的一直是好脾气,此时听到这种话也气笑了,“我虞氏已经是四族之首,不知宋太夫人‘薄’从何来?”

    “家长想扶持沁弟,另外三家不愿家主一家独大,所以联合起来抵制沁弟;等沁弟没法上位后,他们又不能齐心扶持一人;是故齐国继君人选就这么僵持住了。倘若虞家主能以一敌三,哪会有今日烦恼,所以老妇说,虞氏的势力还太薄了些。”

    “今日我见四弟马车在拾氏门口停留,还是和谢浇共乘,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也不奇怪,谢浇的心性我知道,他要的是烈日当空、马踏千里、手提虏头,做了君王,可就没有这样的放纵和快活了。”

    见虞旬父神色凝重,谢妤再加一剂,“倘若谢浇、谢漪摒弃前嫌、各取所需,他们一起劝服拾家主,虞氏如何保得住沁儿?所以老妇说,虞氏的势力还太薄了些。”

    虞旬父盘算少顷,笑问谢妤,“公主方才不是还说明人不说暗话,怎么现在说这么多铺垫的话儿,公主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谢妤手帕一转,按着眼角哭泣,“沁弟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届时沁弟继位,朝政恐怕都落在家主手中,我孤儿寡母却不知能依靠谁?”

    虞旬父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只要老夫在一日,便能保公主一日无忧。”

    “何以为证?”谢妤眼眶微红,缓缓道:“听闻家主喜得一女,爱逾珍宝,将将三岁,与我儿年纪相当。”

    虞旬父已经年过半百了,之前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快谈婚论嫁了,这个年纪生了个女儿,还玉雪可爱,好似天上的明星,怎么能不叫人捧在手心里。

    闻言,他脸色微变。

    他儿女众多,可唯独对这个小女儿,不舍远嫁。

    谢妤步步紧逼,“以后我母子二人全赖家主扶持,只会供着令爱,家主还不愿意,如何让老妇相信家主?”

    最后犹豫两日,盘算一番,年岁相当,国夫人之尊,宋国还要仰仗齐国不敢令女儿受委屈,这样算来宋侯也算良配。

    虞旬父终于松口,二人互相算了子女生辰八字。

    写了婚书后,二人就成了亲家,人还是那个人,却别说真多了几分熟稔,谢妤亲切笑,“我有一计,可令家主再固势力。”

    “家主为大将军,本可在军中大肆培植势力,打压三家,只可惜,须贾大将军退下后,尚无一战令大将军布局,以致军中仍是须氏为尊。”

    虞旬父目光微变,“太夫人的意思是......”

    “想要沁儿继位的,列国中,并不只有老妇。”谢妤指了指南方,“母亲做齐太夫人,对哪个国家最有益?当年楚国嫁嫡公主过来,可不是为了让鲁姬之子或某婢生子继位的。”

    “老妇与楚王素有通信,楚王已答应可以佯攻我国,令家主巩固势力。”

    虞旬父满心疑虑,“目下梁国每况愈下,楚国堪称当世第一强国。他助我?若到时候假戏真做,不说老夫恐怕一败涂地,我国也会有巨大损失,届时老夫与公主就是齐国罪人。”

    “若他想假戏真做,说明楚国本来就想攻打我国,虞将军作为大将军,理应一战。若他确是假戏,虞家主为巩固势力和扶持沁弟,也该一战。”谢妤赞赏道:“家主有这种警惕,哪里还需惧怕楚国的真心假意,兵来将挡便是。不过——”

    谢妤话锋一转,“家主恐怕不了解楚王,他是真正一言九鼎的人。”

    虞旬父见过楚子般,也对其事迹有些耳闻,兼之谢妤说的在理,如果楚国假戏真做,那是他本来就要攻打齐国,除了战,他们还有其它应对办法么?只要他时刻不放松警惕,就不会落入楚国陷阱。

    “兹事体大,太夫人容老夫从长计议。”

    回去后,他与虞林父商量半天,在谢漪越发频繁地拜访拾氏后,他拍板决定,由他带兵出征,虞林父坐镇都城,和谢妤防着其它三族偷家。

    十日后,楚国出兵的消息传来了。

    齐楚边界大多是光整的,唯独一处名叫半边山的地方,像一座山被劈成两半,中间一条名叫蛇头水小河蜿蜒流淌而过,两山脚下都有一座富饶的城镇。

    此地,河北是齐,河南是楚。

    至于这蛇头河,说不清楚。

    偏偏这河还窄得很,来回一趟,不消半个时辰,因此此地齐楚人通婚多。

    这不大过年的,嫁到楚镇的齐女回娘家省亲,她喜欢养狗,带着狗出门。狗没拴住,偷吃了隔壁家供奉的猪肉。这隔壁家也不是旁人,正是她娘家二嫂,这二嫂和小姑子从来不对付,此时认定小姑子故意羞辱她,为了脸面,她要宰了齐女爱狗供神。

    那齐女是爱狗人士,只觉二嫂小题大做。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后狗狗被杀了。

    朝堂上,众人听到这里时,还不知所谓,嗤笑道:“咱们是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来讲家长里短的。”

    “大人容禀。”那传令卫士一板一眼道:“原来那狗不是普通的狗,曾救过他们老太爷一命。这狗就是他们家的福星。”

    齐女回家后,支支吾吾说出前因后果,老太爷气的胡子发抖,此时刚好传来小孙孙落水的消息,坐实了福星被害的恐怖。一大家子抄着家伙乘船要亲家给个说法。

    区区一条狗,如此兴师动众,给谁没脸呀。

    齐镇上住的那一家只觉得对方借题发作。

    于是两家火拼起来。

    紧接着,两个镇也打了起来,

    再然后,楚镇上报,那镇长是城主爱妾的哥哥,边境城池本来就有大量兵卒,立刻派兵压阵。

    遂齐城上报:楚国攻齐。

    并派兵赶赴前线。

    谢沁:“......”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装模做样派人调停。

    立刻有新消息传来:边境上已经死了百来个楚人,楚王震怒,十万楚军已经在路上了。

    原来那齐城看压不过,南境军就在齐城边上,齐城守又是南境将军的表弟,好罢,都是须氏的人,南境将军不像表弟傻乎乎,立刻派人上报,又前去调停,但仍没想到调停着调停着又打了起来。

    “楚国欺人太甚!”拾夏第一个忍不了,“老子第一次听到这种战事。他南楚分明蓄意打击,还找个这样蹩脚的理由,就是想趁君上病重 ,偷袭我国。”

    “如今我国确实不宜与楚国碰上。”玖玺桓建议,“派人调停。”又暗忖,这是不是楚国要施压让谢沁继位的意思。

    果然,楚国拒不接受和解。

    虞旬父只得点兵出城应战。

    临走前,他对谢沁语重心长,“公子已经十四岁了,再转个年,就是大人了。老夫不在时,学习照旧,不可惫懒,更不可无防人之心。”

    他本意是想把可爱的小女儿嫁给谢沁,以后好做齐国正夫人,对谢沁是有那么一两分看女婿的心情在的。他的女婿,自然要博闻强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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