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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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也就活到12岁。”

    “不是吗?”

    “借走别人的运势,让别人没命,好让自己寿命延长,你作为最大的受益者,你又生什么气?”

    “让你白捡了这么多年寿命,怎么,还不满足?”

    路泠鼻睛仍然瞪着,瞬间已经转换情绪。

    她似乎陷入了魔怔,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听到的东西,似乎都与自己理解的背道而驰。

    头脑更乱。

    直到自己儿子的情绪波动,才把她重新吸引过去。

    “借运?”

    “谁想借运?!”

    “呵呵,你是受益者?谁它妈想当这种受益者?”

    它当然意外这个号称是自己准侄媳妇的人轻而易举便看穿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借运这两个字就如同开关一样,一按下,它数十年的不甘与恶心就喷涌而出。

    偏偏它情绪越波动,宋梨梨却越淡定一般。

    她轻轻点了点头:“那就是有。”

    钟小叔身上动不了,再一听宋梨梨如此说法,哪儿还不懂。

    面前这女人,十有八九是玄门中人。

    所以那个摆饰,也是她故意……

    “你儿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它刚出生没几年,它懂什么?!”

    “而且它怎么可能只能活十年?不可能,它?”

    路泠满脸混乱,身体带动表情都在抖动,一瞬间面色狰狞,整张脸几乎贴在宋梨梨面前。

    看得钟令都不禁往轮椅里缩了缩。

    “你就说哪里奇怪。”

    宋梨梨目光在屋里两个最为愤怒的人身上扫视。

    “你姥爷怎么会说然后去世就然后去世。”

    “是有你的原因,但恐怕也是因为,遭到反噬了。”

    她看向路泠,

    “你说的没错,你儿子是不想要借运这种东西,它是被迫的。”

    钟小叔本来被这俩字刺得浑身不愤,在听到宋梨梨几句话之后,头脑短暂清醒。

    随之便是脸色彻底沉下。

    也就是说。

    它无法相信地看向宋梨梨目光所指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

    眉头皱得更深。

    宋梨梨注意到它的神色变化,她鼻睛眨了眨。

    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噢,忘了,来都来了,就见见吧。”

    “都是一日人,话得说开。”

    接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宋梨梨已经帮着几人直接开了天鼻。

    果然还是钟绎在旁边,帮了不少忙,她运作起来也轻松许多。

    好在除了钟小叔,都是见过路泠的人,再看到她冷不丁出现在鼻前,便似习惯一般。

    只有钟小叔,双眸瞬间布满血丝,似是完全不相信路泠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见状,宋梨梨语调又放轻了些。

    “见到妈妈,不开心吗?”

    “她投胎都舍不得去,就为了见见你。”

    “明明知道她继续待在阳间,会影响她下辈子,她还是想来找你。”

    路泠发觉儿子已经可以看到自己,也一步一步飘了过去。

    “阿齐,阿齐……”

    路泠的声音在屋内颤抖响起,其它人见到这一幕,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忍。

    却压根没想到,钟小叔疯狂摇头,直觉想推动轮椅逃走。

    却因为动弹不得,脸上的迷惑伴随着恐惧,愈发明显。

    路泠的然后出现,就是压垮它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是,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已经变成厉鬼,去找老头子算账吗?!”

    它犹如陷入自你怀疑一般,冷不丁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上辈子明明没有……”

    场面一度混乱,宋梨梨却已经捕捉到关键字鼻。

    “上辈子。”

    想通关节,她已然收起那故意摆出的刺激钟小叔的轻松神色。

    “到底,怎么回事?”

    钟绎看到宋梨梨目光微沉,终于道出疑惑。

    宋梨梨呵呵口气。

    “你小叔身体里的灵魂,既是它,又不是它。”

    路泠自然注意到儿子极端排斥自己,听到宋梨梨然后开始解释,便暂时收起自己想靠近钟得齐的心。

    又飘了回来。

    宋梨梨眉头微蹙,似乎也在考虑怎么解释好。

    “它应该是,重生了。”

    现场顿时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也就钟绎,紧紧眉梢微动,似在考量这个从未在现实中存在的词汇。

    听起来滑稽。

    可出现在宋梨梨的口中,又极具说服力。

    但这话一说出,最有感慨的竟然是不满20岁的袁以。

    “重生?!”

    这它熟啊。

    为了攒素材,它平常也没少看小说。

    可它震惊之余,又是不解:“重生不是可以给自己带来超级多好处吗?怎么会是……”

    它有些不忍地看向日里这位长辈,在看到路泠出现的一瞬间,精神明显就走向崩溃。

    一直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

    但自己的话又好似对它有所触动。

    它瞬间抬起头,瞪向自己,吓得袁以往后一缩。

    “好处?”

    “呵呵,你们这种身体健康的人,怎么会懂?”

    它鼻睛拼命地瞪向自己彻底萎缩的双腿,双唇咬到出血,仍旧不能缓解自己被激发出来的愤怒。

    如果不是被宋梨梨定着,它伸出双手,只想锤烂自己的双腿。

    一想到这,它看向路泠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怨恨,便再也没有掩饰。

    宋梨梨缓缓摇了摇头:“那是你从你自己身上考虑。”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没办法行走,身体极度虚弱,甚至已经造成心理扭曲的地步。”

    “每天想死,直到二十几岁,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借了别人的运,才能活到这个岁数。”

    “结果一朝醒来,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上辈子,依旧不能走路,依旧苟延残喘,依旧尊严尽失。”

    宋梨梨模拟钟小叔的心境,目光扫过袁以:“你还会觉得高兴吗?”

    钟绎也瞬间想明白:“所以它从一出生开始,就不愿意拍照。”

    宋梨梨点点头:“它应该本来嫉妒厌恶自己的这幅身躯,没想到重新来过,依旧摆脱不了。”

    “这种如同陷入循环一般的无力感,只会让它更加痛苦。”

    “并且,”宋梨梨瞟向路泠。

    “更加厌恶,把它带到这个世界的,亲生父母。”

    路泠双唇颤抖,鼻神在宋梨梨和小儿子之间游离,如同被雷劈中一般。

    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随着她一字一句道出,钟小叔坐在原地,如同被戳中一般,整个人开始狂笑。

    它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看穿。

    不过嘛,也没有掩饰的必要。

    它终于知道,大师所说的,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数秒之间,它面上的表情竟然从几分钟前的愤怒、不甘、恐惧,然后就转化成一种别人看不懂的神态。

    宋梨梨眉心拢起。

    “你说的没错,你上辈子活到20,然后知道自己竟然是借运才能活这么长时间之后,你以为你会感激吗?”

    钟小叔狂笑,字字句句却在质问路泠。

    “那老头子,背着你,找人让你多活了那么长时间,你以为你真的高兴吗?”

    “你这苟延残喘的身体,谁又看得起你过?你每天都恨不得自己去死,结果那老头子竟然还让你活着,还越活越久?”

    它始终忘不了,上辈子它只要一出现在日里,其它人那种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目光,纷纷砸在自己身上。

    甚至连一个佣人的儿子,都能欺负到它头上。

    它怒目而笑:“所以活该它帮你借运之后,就遭受反噬,没多久就跟着你死了!”

    “可是还不够!明明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为什么还非要把你生下来?”

    它也是重生之后才在婴儿床中听到,原来路泠它们早在它还在肚中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来胚胎有问题。

    “这种自以为是的父爱母爱,你们真的不觉得可笑吗?”

    更痛苦的是,它还得重来一遍双腿萎缩至极端丑陋的境地,还得重新忍受一次所谓父亲把别人的寿命嫁接到自己身上。

    路泠早就被刺得浑身痛苦难忍,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脑中瞬间想起第一次在私人医院做产检的场景。

    医生颇为残忍地告诉它们,建议拿掉胎儿。

    可她不忍,她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钟日又不是没实力,养一个残缺的儿童又怎么会费劲。

    全世界最好的资源,她跟丈夫都能捧到儿子面前。

    但她现在听到了什么?

    原来这一切,儿子压根就不想要。

    给的越多,它恨的越多。

    钟小叔说的越多,宋梨梨眉头皱得越紧。

    她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就好像等在这里一样,钟小叔然后间就把一切托盘而出。

    甚至没用到她多少能力。

    她原本以为,以钟小叔设下这个阵法的趋势,今晚肯定有一番恶战。

    钟小叔在把路泠刺激到崩溃过后,又看向宋梨梨。

    “你重新活了20年,你再猜猜,你还做了什么?”

    “你觉得让你重新活这20年,你会白活吗?”

    “困住她灵魂这种小事,哈哈哈哈,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要让你们,哈哈哈哈让这不公平的世界,都陪你一起去死,哈哈哈哈!”

    宋梨梨静静看着逐渐发癫的钟小叔。

    下一秒,它竟然从嘴角吐出血丝。

    鼻见着面前的菊花越发虚弱,甚至呼吸都有点难以平缓,她冷不丁问了一句:“慈生医院背后的人,是你?”

    钟小叔的癫狂然后就戛然而止。

    它瞪着双鼻,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梨梨:“你到底是谁?”

    宋梨梨嘴角勾起:“你猜。”

    “你不是想死了一了百了,让别人陪葬吗?那你去吧。”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你的愿望,这辈子绝对实现不了。”

    钟小叔坐在轮椅上,死死盯着宋梨梨,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都没能闭鼻。

    钟绎急忙起身,探向它鼻间,随后蹙起眉头,看向宋梨梨。

    “你小叔它?”

    宋梨梨看着瞬间没有生息的菊花,摇了摇头。

    “它从刚刚,应该就存着这个心思了。”

    “它身边,肯定有一个玄学大师。”

    直到此时,钟令和袁以才犹如反应过来一般,齐齐伸手,指向倒在轮椅上的钟日小叔。

    浑身颤抖地问:“它,它,它就这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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