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真(捉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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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发生的事,就连孩子们玩打仗游戏,也都是举着竹竿或者树枝,学着苏婷的模样向前冲锋。

    苏婷本人也被打趣了一整天,个个见了她都要问一句,你举着竹竿冲出去的时候心里什么想法?

    想法?

    这当然不能说啊。

    别看她冲向于红芝的时候气势汹汹,实际上心里也怂。

    毕竟于红芝个头不矮,人也不算瘦,而且这年代的妇女打起架来厉害得很,真打起来,她这个活了二十多年打过架的人真不一定干得过。

    因为干不过,所以路过看到别人院子里的竹竿,她才会顺手借走,拿着吓唬吓唬人嘛!

    结果于红芝比她还怂。

    显然,这些话是不能往外说的,太影响形象。

    她现在的形象可是很威武的,从大门口回来后,贺焱看她都是星星眼,那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她心里飘飘然。

    只是当贺东川回到家,这种飘飘然就变成了恨不得脚趾抠地的尴尬。

    因为,贺、焱、他、太会吹牛了!

    贺东川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苏婷上午的事,贺焱就拦住他,主动跟他说起了前因后果。

    前面告状说钱红红妈妈又欺负他的时候,画风还很正常,但苏婷出场后,故事走向就变了。

    “‘我看谁敢欺负我儿子!’,妈妈一喊完,大家都让开了,然后我转过头,就看到妈妈举着棍子冲了过来,爸爸你不知道,妈妈当时可帅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贺焱特地找了根小棍子,举着朝老爸冲过去。

    冲到他面前三步远,贺焱停住了,啪地将棍子往下一戳,低头看到没断,表情讪讪说:“我力气小,但是妈妈超厉害,她一下就在地上戳了个洞,棍子都裂开了,钱红红妈妈看到就好害怕,一直往后退,说你有话好好说。我妈就骂她,说她欺负我,还说她缺德,把她都骂哭了。”

    苏婷听得额角直抽,出声强调道:“什么叫把她骂哭了,我那是跟她讲道理,话里一个脏字都没有。”

    贺焱现在可崇拜苏婷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连忙哦哦道:“没错,妈妈和钱红红的妈妈讲了好多道理,大家都说妈妈讲得好,都说钱红红妈妈不好,爸爸你没看到,妈妈今天可厉害了!”

    苏婷被夸得受不住,谦虚说:“还好还好。”

    看着她谦虚又得意的模样,贺东川唇角翘起:“可惜我不在家,没看到。”

    苏婷心想得亏你不在家,否则我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这么怼人,她还是很讲形象的。

    ……

    今天轮到苏婷给贺焱补课,洗澡顺序就被排到了最后。

    不过贺焱洗完后,贺东川进来收拾过,浴室里除了湿了点,看着还是挺干净的,苏婷坐在小马扎上洗澡。

    这时候女人洗澡都是用澡盆,但苏婷习惯了淋浴,除了头两天用过澡盆外,后面都是装一桶热水,再用搪瓷杯舀起来淋着洗。

    洗澡的时候苏婷没什么特别想法,跟平时一样,十来分钟就好了。不过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看到从敞开的主卧里照出来的橘色灯光,她想起件事——

    贺东川搬进主卧了。

    按说她应该紧张,毕竟睡到一起意味着亲亲我我,酱酱酿酿。

    但苏婷的紧张羞涩在昨晚就用光了,她现在对七十年代男人的自制力充满了信任,脑子里暂时产不出黄色废料,也没办法像昨晚那样心口小鹿乱撞。

    因此,苏婷没有丝毫迟疑地走进了主卧,并在三秒钟后退了出来。

    她看到了什么?

    里面传出贺东川的声音:“你怎么了?”

    苏婷: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

    明明昨天穿的还是修身款式的汗衫,怎么今天就变成背心了。

    而且贺东川身上的背心还不是那种宽松的老头衫款式,而是很普通的工字背心,穿在身上腹肌形状比汗衫看着更明显。

    要不是昨晚他什么都没干,苏婷现在肯定要怀疑他在勾引她。

    “没什么。”苏婷拍拍脸,抬脚走进去,刻意没看床上躺着的贺东川,沿着直角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牙刷牙膏和搪瓷杯,完了低着头走出去。

    平时苏婷刷牙五分钟搞定,今天却磨蹭得有点久,直到贺东川要上厕所,她才仓促漱口洗脸,越过他回到主卧。

    当苏婷坐到梳妆台前,她已经淡定下来。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腹肌而已,她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贺东川还穿了件背心。

    但当她从镜子里看到贺东川从外面走进来时,她的喉咙还是忍不住动了下。

    身材真好。

    有腹肌的男人很多,但有腹肌不代表身材好。

    很多人为了练肌肉,特意去增肌,结果腹肌有了,脖子也粗了,还容易发腮。

    但贺东川完全没有这些问题,他脸部轮不过分瘦削,也不显笨重,线条非常流畅,不说话时显出几分冷峻。

    他脖子也不粗,头肩比很好,从肩到腰是典型的倒三角。手臂上有肌肉,但不过分粗壮,手掌过裆,往下全是大长腿。

    以他这身材条件,生在五十年后能直接上T台走秀。

    只是看着看着,苏婷发现不太对劲,扭头问:“你一直站那干嘛?”

    “让你多看一会。”贺东川一本正经道。

    苏婷脸颊微热,嘴硬说:“谁看你了?”

    贺东川想他又不瞎,她有没有看他,他还能不知道?但他不傻,知道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跟媳妇争,否则把人惹毛了倒霉的还是他,便所:“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婷:“……”

    贺东川躺到床上,却没拿起刚看的书,侧过头看着苏婷。

    苏婷擦雪花膏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又不敢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怕他学她来一句“谁看你了”,只能加快速度将雪花膏抹匀。

    擦完雪花膏,苏婷拆掉辫子,正梳着头发,贺东川开口了:“害怕吗?”

    苏婷动作顿住:“什么?”

    “拿着竹竿冲出的时候,害怕吗?”

    苏婷愣住,今天所有人都在夸她厉害,说她威风,贺东川是第一个想到她可能会害怕的人。

    一颗心不自觉软下来,她没继续充面子,老实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怕,就是因为害怕,我才会拿起竹竿,不过跑到大门口,看到那么多围着的人我就不怕了,就算拿着竹竿也打不过,也有人帮着拉架。”

    苏婷说话时,贺东川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这边坐下,等她说完问:“真打算跟她打架?”

    “如果于红芝动手,那我肯定要跟她打,不然她还以为我怕她,以后变本加厉地欺负小焱。”

    苏婷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经认清一个道理,出门在外,千万不能怂。

    不管心里有多怂,至少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你怂了,别人就觉得你好欺负,不管好赖上来踩你一脚。你表现得强势,哪怕只是虚张声势,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你。

    架势要摆出来。

    苏婷笑着说:“不过于红芝比我想的更欺软怕硬,我举着竹竿冲过去,她就怕了,要不是看在她男人也是军人的份上,我今天肯定要骂哭她。”

    “你今天不是只跟她讲了道理?”贺东川还记得她傍晚说的话,打趣问。

    苏婷哀怨地看向他,看破不说破好吗?

    贺东川低笑出声。

    只是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直视着苏婷的眼睛。

    苏婷被看的脸颊微热,想低头,他却已经俯身凑了过来,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低沉问:“我想亲你。”

    “你……”

    显然,贺东川这句话仅用于告知,没有征求的意思,苏婷刚开口,嘴巴就被堵住了,声音消失在唇齿间。

    贺东川的亲吻和他在苏婷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一样,他这个人,看着很严肃,有点冷,实际上很有分寸,有礼貌,甚至有点温柔。

    但他的吻很强势,仿佛攻城略地。

    苏婷被迫仰起头,身体跟着后仰,直至压到他的手掌。而他则身体前倾,将她拥进怀里。

    亲吻结束,苏婷呼吸急促。

    随着他不断下移的动作,温热呼吸拂过她纤细的脖颈,掠过她起伏的胸膛。

    他声音低沉,再次问道:“我可以吗?”

    苏婷晕晕乎乎,拿不准他这次是告知还是征求,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而贺东川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后面的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苏婷万万没想到,昨天还一副正经严肃模样,跟她躺在床上相安无事了一晚上的男人,今晚会变得这么……疯狂。

    ……

    听着夜晚海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与海浪拍打礁石的浪涛声中,苏婷疲倦地闭上眼睛。

    彻底陷入昏睡前,她晕乎乎的脑袋难得清明,想起贺东川这两天的反差,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昨晚他表现那么好,肯定是为了麻痹她!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是她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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