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2)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利用。
处心积虑的接近,引诱,勾他怜惜,引他注意。中间又夹杂了多少人,多少事,多少她精心的布局,卑劣的算计。
他知道多少,他又相信她多少。
她不敢赌。
从来不敢相信男人的所谓真心。
不敢相信他的喜欢,当真能够护住自己。
也曾有多少人,对她许下各色誓言。
可到如今,她还是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早就学会,不去相信任何人。
任何一步踏错,于她都是灭顶般的遗恨。她没有机会试错,重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朝前走。
男人捏着那只空了的茶盏,抿了抿唇。
“若是郑寻晚来一步,你怎么办?”
握住茶盏的那只手,指节用力到泛白,听说陆寻与他的叙述,他甚至后怕到——
“不能相信我吗?倾城?”
他松开盏,勾起她的下巴,迫她仰视自己。
“我说过会护着你,岂会任由你陷入险境?”
偷用避子药,一旦被林氏揭穿,她就算不丢了命,也少不得备受折磨。
他太了解林氏,又岂会眼睁睁瞧着她涉险?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等她自己主动承认。他不想揭穿她,不想令她失了颜面。直至此刻,他仍在等。
她还是死死坚持着,什么都不肯说……向他求援,向他倾诉困苦,难道比欺瞒更难么?
对视着,从男人眼底看到压抑的愤怒和挣扎,一瞬间,顾倾突然松了口气。
除却避子药,他应当……并不知道旁的事。否则,他又岂会如此心疼?
心底破碎掉的坚强一片片黏合,重新铸成坚韧的外壳。她湿润着眼睛,抬手去摸他干净的下巴。
“我错了……爷。”声音软软的,低低的,哄骗着,虚假的认错和求饶。
薛晟叹了声,垂下眼睛,攥住她的手。
“该罚么?”他说,声音是冷的,可明显态度已经松动。
姑娘点点头,小声说:“该……”
脸颊贴过来,另一手勾住他玉质的束带。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道:“别想含混过去。”
姑娘两手环住他腰,软软贴在他身上,“爷要怎么罚,我怕……”
薛晟笑了声,下毒她都敢,她会怕什么?
他俯下身来,坐在床沿,抬手道:“过来。”
顾倾一瞬猜到了他要怎么“罚”,白净的面容腾地染上一层红。
男人咬着牙,斜睨她,“不肯?”
她耷了耷眉角,不情不愿地爬过去……
男人手掌在软弹的臀上抚了抚,骤然抬高,飞快甩下一巴掌。
“啪”地一声,格外清脆。
顾倾料不到他当真下手,原以为他不过是出言吓唬她……
巴掌真的落在臀上,他还是留了余地的,痛倒不觉多痛,可实在太羞耻了。
她长到十七岁,从来没被人打过那里。
女孩儿震惊地转过头来,眼尾溢出一抹难堪的薄红。
男人手掌没有移开,轻轻推揉着,带了几分绮丽暧昧的意味。
“不给你教训,怕你记不住。顾倾城。”
过了许久。他将埋头在他腿上捂着脸委屈又难堪的女孩儿抱起来,托住她雪嫩的脸,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若是有力气,起来喝盏汤羹?”
顾倾没力气,也不想动。
她枕在他腿上,抬眼望着远处高悬的灯笼,幽幽道:“爷命人把我带走,奶奶不生气么?”
薛晟没吭声。
听她又问:“奶奶请的郎中为什么没来?”
“私卖五石散等禁药,被查封了药堂。为着避祸,躲回乡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顾倾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上位之人,想要拿住一个平头百姓的错处,实在太容易了。
以薛晟的性情,固然未必会做出栽赃陷害之事,兴许对方确实有犯禁的实罪。
可这种对旁人生死去留掌控着绝对的话语权的威势,仍然令她恐惧的不能自已。
如果有一天,他要对付的是她呢?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真相,他们站在对立面上,她又该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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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雪馆,冷焰轻曳。
胡萍守在房外,听林氏拔高了声音道:“五爷他还记着顾倾是谁的婢女吗?一个通房罢了,镇日睡在主子爷房里,怕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正室夫人!”
婆子上前,端茶哄着她,“奶奶小点声,小点声,仔细给隔院儿听着。”
林氏捶着桌案道:“那周大夫到底怎么回事?岂会那么巧,偏偏他在这个时候回乡去了!”
婆子劝道:“他不中用,奶奶再寻人便是……”
“寻人,寻什么人?今日顾倾不过是受寒发热,立时便惊动了凤隐阁,雀羽去请郎中,连姓余的老不死都来了,趁着我不在的当儿,把人带了去。午后与我回话,说短日内不能回竹雪馆当差。凭他们几个奴才,有这样的胆子吗?这是薛晟交代,是薛晟不放心那丫头在我手里头,你还瞧不出,他是在回护那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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