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每一口粥,秦渝池不仅正好吹五次气,连每次吹气的时间都差不多长,持续三秒。
人工智能。
林殊在心里小声嘀咕,一点点将粥喝下腹。
米粥没什么调料味,只有淡淡的米香,林殊将一整盒粥吃下去,也没像早晨时一样泛呕。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林殊揉揉肚子,半躺着问。
“等您退烧了,我先把您送回湖光山,再回家。”秦渝池将包装盒收好,放进垃圾桶里。
林殊本想拒绝,让两人先走,叫谢毅来接自己。
但秦希沫在后面双手合十,可怜地看着林殊,眼神乞求,林殊便默认着没拒绝。
有这么抗拒回家吗?
看不惯秦盛那老头,直接像他一样反抗不就得了,反正集团都倒闭了,全家都靠秦渝池养,那老头有什么好嚣张的?
药液的低速很慢,林殊一直吊水到下午才结束。
护士进病房给林殊拔针,量了体温,将口服的药拿给他,再三嘱咐他别再盲目相信假推文,这才离开。
秦渝池本想伸手去抱,被林殊瞪了一眼,只好收回手。
林殊跳下床,虽然脚步虚浮,但没到要人抱的地步,自己缓步往停车处走,身上还披着秦渝池的风衣。
中午时又下了雪,整个湖光山的松树覆上白雪,细的树枝承不了重,时不时发出簌簌的坠雪声。
林殊抹开玻璃窗上的雾气,看着满地的
() 雪,觉得可惜。
如果他今天不发烧,说不定就有机会带秦渝池去跑山,还能顺带捎上秦希沫。
商务车一路上行,停到林殊家门前。
“下次见。”林殊裹紧秦渝池的风衣,开门跳下车,蜷缩着快步往家里走。
“林先生,等等!”秦渝池熄火驻车,也开门下车,跟在林殊身后。
外面实在冷,林殊输入密码打开门,冲进家里的热气中,转过身问秦渝池:“怎么了?”
秦渝池站在门口,身上依旧是单薄的衬衣和西裤,林殊这才反应过来,将身上的风衣脱下身。
“你的风衣,谢谢。”林殊将风衣递到秦渝池面前。
秦渝池口里呼着白汽,没接衣服,而是问:“林先生,我们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白汽顺着冬风,吹到林殊面前,其实很冷,但林殊却莫名觉得暖和。
林殊轻咳一声,声音故意冷淡,“我正在休假,你什么时候再有空,我都可以带你去跑山。”
“好,下次见。”闻言,秦渝池勾起笑,主动拉着门把手,想要关门。
手上还挂着风衣,林殊拉住门边,将风衣递出去,“等等,你的风衣。”
秦渝池摇摇头,朝林殊说:“我下次再来取,这样可以吗?林先生。”
秦渝池要把风衣留给他?
心口怦怦地跳。
林殊愣住,一时也不觉得冷了,愣愣地说:“嗯,可......以。”
“好,那下次见,林先生。”秦渝池挥手道别,继续关门。
门将要关上,林殊从失神中回神,急忙说:“今天护士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我......听进去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法忍耐了。”秦渝池点头。
没想到秦渝池这么听话,林殊的担忧终于消去,“那就好,下次见。”
门关上前,林殊抬眸,往秦渝池的车看去。
秦希沫正趴在车窗上,双手做成望远镜状,正睁大眼睛偷看他们,见林殊往自己这里看,赶紧心虚地转过头躲避。
砰——
门彻底合上,将呼啸的风雪挡在屋外。
林殊愣怔着在玄关处站了许久,才转身,抱着秦渝池的风衣,往卧室走。
开着热气冲了个澡,林殊洗去在医院里沾染的药味,又遵医嘱吃了药,而后昏沉地躺进床。
躺下片刻,林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又坐起身,从风衣里拿出那两小瓶精油。
洋桔梗是无色,而鸢尾雪松是淡紫色。
就用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林殊将洋桔梗香放回风衣口袋,打开鸢尾雪松的瓶塞,抹了一点精油在鼻尖。
他自己买的鸢尾雪松和秦渝池的有些差别,他的香水鸢尾味道很重,而秦渝池的雪松味更重。
闻着熟悉的香味,林殊满意了,翘起嘴角沉入梦乡。
然而,和昨
天一样,就算闻着秦渝池身上的香气,林殊还是做了噩梦。
这次的噩梦和往常的相差无几,依旧是秦渝池红眼发疯,口吐鲜血的可怕模样。
不同的是,他这次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埃斯特庄园的喷泉》。
“哈......哈......”
林殊气喘吁吁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被梦里的场面吓得不轻。
他最近为什么频繁做这种梦?
是因为上天看他太嚣张、快乐到得意忘形了,所以才让梦境提醒他以前犯过的错吗?
林殊无力地靠在床头,失神良久,缓过劲来才摸起手机。
天色已晚,床头的小夜灯定时打开。
林殊打开朋友圈,例行翻看秦渝池或秦希沫有没有发照片。
然而两人都没动静,倒是高静歌难得发了一张去庙里拜佛祈福的照片。
去庙里拜佛祈福......
照片里的大佛笑得和蔼,周身仿佛散着金光,让林殊诡异地沉下情绪,没那么慌了。
放在平时,林殊是不会信这些东西的。
但他重生这件事本就不科学,看着佛光普照的金像,林殊反而没那么排斥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绳索。
深呼吸一口气,林殊拨通高静歌的电话,“你在哪个庙拜佛,有用吗?”
林殊从不信这些东西,以前还要嘲笑她迷信,高静歌很惊讶,“你要去拜佛?!”
“对,现在就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去。”林殊尽量稳住声音说。
“稍等,”几秒后,高静歌嘱咐道,“已经发给你了。你去庙里时,要尊敬那些大师,别用质疑和轻慢的态度对人家,不然有损阴德。”
“我知道,”林殊从不去寺庙,确认着问,“一般要付多少香火钱?是用现金还是扫码?”
“你还要付香火钱?”高静歌敏锐地察觉到林殊的不安,冷着声音问,“你怎么了?他又让你难过了?!”
“不是!”林殊否认道,“我们很好,只是我......总是做噩梦,睡不好。”
听筒那边陷入寂静。
林殊长呼一口气,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严重地伤害过你,但那人某天睁开眼,发现一切都重置了,想悔过,补偿你,你会原谅他吗?”
对面沉默良久,高静歌低着声音答:“我不知道。”
这答案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为什么?”林殊问。
“如果我不记得过去的事,那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好人,不存在原谅一词之说。但如果我记得,那.....”
高静歌沉默一瞬,终是说了和心里相反的说辞,“看他悔悟的程度吧,如果他是真心的,我想我会原谅他。”
听到回答,林殊稍稍放下心,情绪稳定下来,“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