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善变(2/2)
它出生至今已经超过了半个月,林春生估摸着它就是最近睁眼,汤幼宁盯得紧,果然没有错过。她满脸欣喜,捧着小家伙:“太好了,以后我们一起玩玉珠呀!”
书房里,薄时衍临窗而坐。
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跟小白虎对话的娇憨模样。
不由轻哼,她对他们倒是全心全意,有求必应,对自己就反复拒绝?恐怕那只小老虎的分量都比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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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疯嬷嬷的案子审了许多日,证据不足,眼见着要成为无头案了。章宸帝到底是不是杜美人所生,当年的绾贵妃换孩子了么?换来的是否卓皇后生的小皇子?
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件血衣,布料应是皇后宫中出来的。
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出其它线索,时隔十几年,宫闱深深,经手人估计都死绝了。
饶是如此,卓太后与小皇帝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以前,他们非亲生母子,太后甚至不曾抚育过他,不过是礼法上的孝道压着。而现在,他们很可能有血缘关系。
卓太后躲在自己寝宫里哭了好几回,一边骂绾贵妃,一边对小皇帝生出了期许。当年的丧子之痛,能记一辈子,就算活活烧死那个贱人,又岂能解恨?她的皇儿回不来了!
如今又看到了希望,如果小皇帝是她生的,是她的至亲骨肉……那不就是上苍垂怜?卓太后比谁都希望查清真相,连着派了好些人去督促刑部与大理寺。唯恐摄政王心思不纯,阻止他们母子相认。
宗室里却有其它声音,万一绾贵妃换孩子属实,送来的那个并非卓太后所生,而是不知道哪里偷来的……
————岂不是混杂了皇室血脉?!
皇位上坐着的,甭管生母是谁,生父务必得是先帝才行啊!
一时间,流言四起。
小皇帝自幼心思敏感,在繁重的学业功课之余,不免也为此耗费心力。两相夹击之下,又病倒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帝王要学的自然更多,其中骑射便是让他强身健体。可小皇帝年幼登基,有太多东西一股脑塞过去,需要他早日掌握。
对于一个小小年而言,或许有些残酷,但他必须支撑过来。
章宸帝倒没有倒下,只是病情略多了些。
太傅对此有心无力,他空有一身绝学,可又不能强加给陛下。
他认为,是太师留下的功课太多了,以至于小皇帝不能跟进武艺,强身健体。
小皇帝病倒,让各方言论更加吵杂,保皇党怀疑有人在故意布局,动摇人心!其心可诛!
薄时衍起初不动声色,等他们闹得凶了,才出手镇压。
一连处置了好几人,再拟一道圣旨,给刑部与大理寺公示,谁但凡有证据,随时可以提交给两大司法机构。
一切以真凭实据说话。
圣旨上面落了皇帝的玉玺,还有摄政王府的印章。
大家顿时不吱声了,无凭无据,就跟闹市小民一样,口舌之争,赢了也算不得真相。小皇帝和摄政王并未捂嘴,这般下令,也说不出什么来。
身世之谜被按下去,不吵了,不过背后之人的目的达到了。
恐卓氏一党不敌摄政王,给他们送去''血缘''助力,以防小皇帝跟薄时行一条心。再者,今日埋下一枚血统不正的种子,来日,就能说小皇帝并非皇室血脉。
十球领着一队暗卫,外出暗查,尚未回京,传了一道密信到薄时行手中。上面只有四个字:明裕郡王。
明裕郡王与衍裕郡王是亲兄弟,都是小皇帝的堂叔。说起前者,京城并未留下他的什么清晰印象。
这些年来,既没有什么突出的才干,也不曾做出荒唐的举动,是个极其安分的闲散郡王。
应了那句老话,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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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搬到白霁堂,感觉与雪鸬园似乎差不多。
同薄时行一起用餐,去书房里写字画画,闲暇时陪着困困玩耍……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夜里睡觉时。
他们会躺在同一张庆上,同一个神奇田而他们会躺在问一张床上,同一个被窝里面。
每次汤幼宁醒来,都发现自己被圈在薄时行怀中,紧紧搂着,密不可分。起初会有些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太亲密了些,汤幼宁难免会察觉到他身上偷藏的武器,一根粗大的棍子!对于王爷随时可能行凶打人这件事,她颇为苦恼。
就连陈管家给她张罗生辰宴,兴致都减半了。
汤幼宁唯一能请到府上来做客的,就是乐萝了,顺便还捎带了朱将军家的姑娘,朱伏梅。两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爽快,还挺合拍。
小娘子凑到一起,说说自己最近在干什么玩什么,还有各自的烦恼。
朱伏梅家里想给她相看人家,还没定下呢,她上次榜下捉婿失败,如今没有人选。"看来我就是给武夫作配的命了!"小小年纪,叹了长长一口气。
乐萝与她想法不同,“读书人有什么好,无趣又聒噪,满嘴大道理,我不信你能跟他们过日子。指不定背后还嫌弃妻子粗蛮呢?”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清高骨气。
“我爹虽是武将,我也不粗蛮啊。”朱伏梅皱起眉头。
乐萝瞥她一眼:“人家就是会这么想,你有何办法?而且,将士孔武有力,却不代表回家就打人,你怕什么?”
“你不懂,”朱伏梅捧着自己的面颊,少女怀春:“就是要文质彬彬温润儒雅的小公子才好呢~"
一旁的汤幼宁听见 孔武有力'' 和 打人'' 字眼,立即想起了薄时行,他身上磊块分明的胸腹,充满力量。
她眨巴着眼睛,忍不住问道:“万一嫁了个要打人的,如何是好?”
“他敢?”朱伏梅立即板起脸,道:“我可不是那种软包子,能任人欺负!”
乐萝哼了一声:“殴打女眷算什么本事,闹出去他自己不没脸?还能告他私德不修,落了他的言职!"
汤幼宁看了看她们俩,一个父亲是将军,一个父亲是郡王,自然能落了对方的官职。可她没有爹爹了,而且,谁敢落了摄政王的官职?
乐萝与朱伏梅都不是心细之人,全然没察觉汤幼宁问的是何人。两人闲话几句,高高兴兴地拿出生辰礼了,给她庆贺。
陈管家请了京城里时兴的双戈法班子,台子搭起来,在上头表演许多绝活,好不精彩。底下安排了一桌好菜,甚至还有果酒,让小娘子们尽兴。
三人一边吃饭说话,眼睛看表演,还不忘把酒水给斟上。朱伏梅道:"我爹爱喝酒,却总自己偷着喝,不给我试试。"现在可逮着机会了。
乐萝没有人拘着她,早就试过醉酒的滋味,此时故意怂恿,“那咱们今日就不醉不归!快快,都满上……”
不醉不归?
汤幼宁左右看看她二人:“好吧。”
她也没怎么喝过,先前在薄时行手中尝过一杯,说不上好喝。
今日这果酒却是不同,酸甜可口,也不烧喉,更加适合姑娘家饮用。
多来几杯还挺过瘾?
底下伺候的几人,略有些无奈,这要是都喝醉了回去,不会被长辈教训吧?秦婆子忙让厨房把醒酒茶备上,待会儿离府之前喝下,马车上估计能醒一醒神。
最终战局出乎意料,汤幼宁一人把她们两个给喝趴下了。谁也没料到她酒量这么好,似乎是天生的?就连秦婆子都惊奇不已。
她让湘巧湘宜先把人带回屋歇着,自己则跟后院的管事嬷嬷一起善后。务必把这两位娇客照顾妥帖了,再好生扶上马车,送回各自府邸,这才妥当。
薄时行回府时,小娘子们的聚会已经散了,戏法班子也领了赏钱离去,下人们正在忙着拆台子。他径自步入寝屋,看看她在做什么
王白少人役臣,有有地位以下去。
还没靠近,她身上的酒气已经飘了过来。薄时衍迎上她亮晶晶的眼眸,问道:“喝酒了?”
汤幼宁笑眯眯一点头,她没有丝毫醉态,不过酒意上涌,精神亢奋了些。
她凑过来,软声问道:“王爷,今天是我生辰,你有没有礼物给我?”他生辰的时候她给了,应该礼尚往来呢。
汤幼宁问得理直气壮,薄时衍故意回道:“没有。”
她一听,嘴巴噘了起来,小手揪住他的衣袖:“那你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薄时衍垂眸,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上,"来不及了。"果然他这么一说,那小嘴就抿了抿。
汤幼宁没有再问,只是多少有点失落,“那就算了……”
薄时衍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弯腰俯身,轻吻她唇角,“骗你的。”“嗯?”她愣愣抬眼。
"给你准备了一匹马,明日才能到。"他越发低下头,去尝她的柔软与甘甜。
汤幼宁张嘴想问,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呼吸被剥夺,脑袋也被搅和得混沌不清。好半晌才感觉到惊喜,她有马了……
就是王爷为何又突然亲她?不是在说马儿么?
汤幼宁落在他怀里,被吮得舌根发麻,两腿绵软,双眼雾蒙蒙的。
想着:他这般善变,一边与她亲昵一边偷藏武器,得寻个机会,偷走他的棍子丢掉。唔,不要给他发现,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