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1/2)
你换好衣服, 擦着微湿的头发,一出门就看到一对兄弟彼此对峙。
亚伦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毛病,你开门时差点没打开,他蹲在前面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握着门把轻轻顶了他两下, 他才后知后觉地让开。
“失礼了, 闻鹊小姐, ”亚撒反应很快,金眸看向你, 温和解释道, “亚伦已经处理好伤口了,我是想上来问您,要不要也下去检查一下。”
“我记得您身上也有伤?需要再处理一下吗?”
“啊,好的。”你同意道,“麻烦您特地上来告诉我。”
“能帮上忙就好, 请跟我来。”
亚撒带你去医护室的路上,亚伦沉默地跟上你两步, 金眸认真地打量着你, 过了片刻, 开口问道。
“……哪里有伤。”
你没听清,“嗯?”了一声。
“不是说受伤了么。”他抿紧唇, 顿了顿, “哪里, 谁干的?”
“哦,没什么大事。”你随口安慰了他一下, 没安抚住, 见他金眸一眨不眨, 仍然在意这件事的模样,你只好将掌心里的两道伤口给他看了一眼。
“你看,划伤而已。”
“不,”亚伦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便确认道,“是撕咬伤,起码有撕咬的痕迹。”
“……”你沉默,这孩子怎么该笨的时候不笨,这时候这么敏锐。
“是弗朗茨?”看着你的神色,他确认道。
“算跟他有点关系吧。”
你收回手,没问亚伦之后要采取什么行动,也没什么替弗朗茨隐瞒的意思,本来就是他做错事了不是么。
医生替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亚撒和亚伦都在你身边,你觉得只是道小伤口而已,被这两人郑重地观摩有些奇怪,想了想,你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那个……”
亚撒首先意会,颔首示意后便提着亚伦离开,你松了一口气。
“老实一点。”
一到门外,亚撒便摘下了刚刚那副极力维持的亲和长兄的面具,颇有些头疼地按住还是想往室内窜的弟弟,“闻鹊小姐都差明说了,你现在还进去干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恼人。”
年轻的红发Alpha人在心不在,他的金眸一直定定地望向房门处,不相干地回了一句:“她受伤了。”
“所以?”亚撒挑眉,垂眸看了他一眼,亚伦身上还有些没处理的小伤,然而这些即使算是小伤的伤口都比那位女士的伤看起来要更加可怖,本人却浑不在意。
不能不管,他想——先看看亚伦对那位到底什么态度,等拿稳这小子的想法后,再让闻鹊小姐帮忙也未尝不可。
“……”红发少年沉默。
在兄长的注视下,亚伦最后也没能吐出半个字。
这次并非是他有意和兄长作对,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有些心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自从昨天得知自己突然被看守起来与“她”有关之后,从白天到黑夜,少年凭借着一腔涌动的热意和无所顾忌的孤勇,没有想过后果,没有思考过这样莽撞会不会带来更糟糕的事情,他只是冲动地做着能想到的一切,想尽办法来到“她”的身边。
打晕兄长派来的看守人员后,他曾在心底对那人默默道歉,同时也顺带着对远在天边的亚撒道歉,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但要让他心安理得地待在原地,对她的状况视而不见,那还不如直接废了他。
从皇家到目的地,一共几十公里的路,几乎横跨半个片区。
一路上,年轻的Alpha满脑子想着“她”的事,丝毫不觉疲累和恐惧。
路过那家熟悉公寓楼下的便利店时,他瞥到
里面的牛奶多了一排——他提过的牌子也上架了,下次……亚伦想,如果她没有生他的气,还让他跟着来这里,下次他可以请她喝。
花坛边,亚伦路过那里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他好像还撕坏了她的衣服,没有说道歉。
一想起这种事情,少年麦色的面孔便不由得微微浮现出点红晕,他加快脚步,似乎要把那些难堪尴尬的记忆物理抛在脑后,却在一瞬间加快速度后又放慢步伐,不舍得、留恋般地想从记忆里掏出更多和她相处的细节。
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在一个拐角处看到熟悉的宾馆,亚伦的脚步稍顿一下,便埋头继续前进,只是在跑远后,他挫败地揉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红发。
就算一路上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回忆,十几分钟左右过去,和她的大部分事便也回想完了,大脑空白一会儿,少年便不厌其烦地开始想下一轮,仿佛感觉不到腻烦。
反正自从从她身边回到军校后,亚伦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是这么消磨过来的,他没感觉到有什么。
但在学校,在训练场,亦或者宿舍,总有杂音、旁人的喧闹和呼吸声,然而昨晚,在那一场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行进在黑夜里的旅途中,那总是烦扰着他的所有声音都不存在了,静谧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
想见她。
心跳声在年轻的胸膛里轰鸣,到最后,亚伦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她还好么?
会不会生气。
受伤了怎么办?
更多衍生的想法像是破茧化出的蝴蝶一样不断涌现,翅膀的振动令人心神发痒,几乎让他感到窒息般的难耐。
到了之后反倒没怎么样,就算受了点伤也无所谓,对拼点的军校生而言一次实战模拟受的伤都比这要重得多,但是在路上,亚伦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把自己折腾了个够呛。
这会安定下来,你是松了一口气,找回了平日的状态,然而亚伦却和你反过来,就像是失去安全感那样,一看见医生出来,他就迈开双腿,一米九的高个患得患失般本能地往你身边凑。
你疑惑地抬眸,和后面跟着进来的亚撒对视一眼。
“怎么又蹲在这里了。”人家哥哥就在这,一看亚伦又一言不发地在你旁边找了个位置呆着,也没什么事要做,你有点无奈地跟他搭话,“起来吧,对了,你的伤……”
“他的伤还没处理完,但亚伦固执说不用,麻烦闻鹊小姐劝劝他。”
亚撒臂弯还搭着风衣,长身玉立地往那一站便有种上位者的气度,金眸坦然地向亚伦的方向虚指一下示意,你怔了怔,明白过来状况。
你知道亚伦这孩子脾气是真的倔,但他这时候还跟兄长做什么对啊?
“去处理伤口吧,”毕竟也算是为了你受的伤,你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准备起身,“我去叫医生过来。”
“…没事,”看你要离开,他恹恹地摇头拒绝,“不用,小伤而已。”
“处理一下总归好点,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他没说话,你和他僵持了短暂一会儿,亚撒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其实觉得亚伦这会儿已经算是妥协了,怎么说,外人来管果然比自家来管更有效么?
“算了,你伤在哪里,我来帮你处理一下。”想着应该也是小伤,你开始观察四周有没有药箱。
亚伦瞬间抬头,金眸有点受宠若惊的茫然,他反射性地用手护在胸前,想起什么,又看了旁边的亚撒一眼。
他这次出声得很艰难:“……不用。”
“怎么不用?哪怕先消个毒。”你找好了棉签和酒精,还有外伤用的药膏,催促他:“好了,脱衣服。”
亚撒边看边将风衣拢在肩上
,随后双手抱臂,金眸平静,俨然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自从亚伦上初中后,他就不愿意再让外人随随便便观看或者碰到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医生也得费一番周折……除开他个人某些青春期的隐秘心理外,作为长兄,亚撒隐约对另一个理由有所感知。
亚伦时常因意外卷入各种各样的争斗,不论自愿亦或者非自愿,那些Alpha之间的斗殴都在他身上留下了诸多疤痕。
虽然打架的时候疯得比谁都厉害,但亚撒想,他的兄弟也许很在意那些疤痕。
在你强势的步步紧逼下,亚伦显然有些为难,他按紧自己的衣服,没拧过你,被你扒下大半,露出狰狞伤疤交错的结实脊背。
看着手上这件他新换的衣服,你随口问了句:“对了,我外套呢?”
“……”
他刚刚一直套在头上带回来,现在换了件新衣服就没影了,不过一件外套也不算什么大事,看他低头沉默,你想着也许是丢到哪里了,便一笔带过:“没事,丢就丢了吧。”
亚伦紧了紧指骨,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手里的绷带刚换过新的,你稍显别扭地拿着药和棉签,开始分辨他的背上哪些是需要处理的伤口。
“我来吧,闻鹊小姐。”
亚撒只是需要确认亚伦对你的态度,当然不可能让作为客人的你为难,他缓步走近,略带制止意味地俯视了一眼看上去既纠结又期待的兄弟,用行动告诉他适可而止的道理。
“啊,可以吗?”你看看他,又看看身前不知道为什么垮了一点的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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