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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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渐渐指向九点。

    走廊静谧而安静, 你坐在医护室的门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 敲敲医护室的门。

    “小鹊老师。”

    你刚敲响了一下,门内的值守医生便推门出来了, 他也是位Omega, 见到你便和和气气地对你笑了一下:“清河已经没事了, 进去看看他吧。”

    “辛苦你了,请问清河老师是生什么病了吗?”

    医生怔了怔:“生病?”

    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明所以地看向你。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 医生很快反应过来, 了然地轻笑道:“哦,清河不是生病,只是情热期到了, 打一针就好。”

    “他也是太粗心了, 这次忘了准备抑制剂, 麻烦小鹊老师了。”

    ……你愣了一下, 这才知道刚刚是自己想岔了。

    你才成为Omega不到两个月, 还不到经历第二次情热期的时候,而第一次情热期的记忆到现在也变得很模糊, 说实话看见清河那样,你的第一反应是他发烧了。

    “不麻烦,”越想越有些尴尬,你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那我去看看他吧。”

    洁白安静的医护室内蔓延着水果熟透的气息, 你一进门, 便看见清河虚弱伏在床边的身影, 比起之前,他整个人都清瘦许多,湿透的发丝散在前颈,呼吸声微弱得几不可闻。

    看他这样,你的脚步顿下,打消了打扰他的想法。

    “让他在这里睡吧?”

    你用气音询问后面跟着进来的医生,但他不能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你得和医生想办法把他抱到床上。

    医生沉吟了一下,摇摇头。

    他走近两步,用同样轻而低柔的声音向你解释:“清河这个时候,最好有人在身边陪陪他,不然一觉醒来,看不到任何人,我怕……”

    清河与他一样都是已婚,但与他每天工作完便归家不同,清河一向与Beta们住在教职工宿舍,想起前几天他难得回家看望妻子,却提前回来的事,医生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不由得蹙起眉。

    抑制剂只能控制住Omega痛苦的身体反应,但他们情绪和心理上的脆弱却无法缓解,这个时期通常要维持一周左右,清河遭遇了那样的事,他担心没有人在身边陪他会出意外。

    听出医生话语里的意思,你和他商量:“那您有空吗?还是说让我来。”

    医生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等下我家的Alpha要来接我。”

    行吧,你懂了。

    最后还是你回去和宴会上等待的孩子们说了一声,顺便让他们不用担心,叫上阿诺德一起把清河扶回了你的房间。

    现在已经挺晚的了,但你和阿诺德却毫无睡意,清河湿淋淋地侧躺在你的床上,纤细清瘦的躯体蜷缩起来,占了单人床接近一半的位置,你和银发的Omega少年面面相觑。

    “我不同意,”你正要妥协叹息的前一刻,阿诺德首先挑眉表示反对,“我都没上过你的床,凭什么让清河先上?”

    “清河老师在情热期,照顾他一下是应该的。”

    “那你就不要上了,总之你们两个不能躺到一起。”

    少年压低声音,面红耳赤又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只喝了醋的猫咪,你不懂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平常看起来也不像是讨厌清河的样子啊?

    其实你刚刚还在想,床就一张,你和清河挤挤也不是不行,虽然你讨厌Alpha,和Beta同住也感到不习惯,但你似乎还挺容易接受Omega的。

    清河在回来的路上就好几次意识不清地蹭蹭你的肩膀,这已经算是十分亲密的互动了,你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安抚般他拍拍他的背,把清河拍得蹙眉轻喘了好几声,让旁边阿诺德的眼睛都红了。

    “别太大声,安静点。”你说,“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和清河分开睡是最好的,但是他需要人陪,我不能离他太远。”

    “这不简单,打地铺就好了啊。”阿诺德用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在自己房间的打地铺?”

    “因为你不能和清河睡一起,但可以和我睡啊!”

    ……谁同意的?你默默看着他,没理会他摇着尾巴祈求般地冲你眨眼的神色。

    但最后你还是和阿诺德一起打了地铺。

    起因是在你刚准备上床前,看清河的脸色太糟糕,你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想到你还没碰到他,他就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想伸出胳膊来抱你,看起来把你当成了抱枕。

    你退他追,再退他继续追,在阿诺德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中(……),你茫然地被清河逼到了床下。

    Omega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打好地铺,关灯后和阿诺德分属在两个被窝躺下的你还在默默思考着这样的事。

    清河明明平时也……很正常,是情热期的缘故让他变成了这样吗?那你情热期的时候,也会、也会这么粘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想起了那天亚伦将你圈在怀里的半个小时,你一直在哭,而且还在不规矩地摸他,对方年轻青涩的身体都被你祸害了个遍,现在想想,你似乎还能回忆起来自己的手捏上那结实温热的肉/体的感觉,那孩子怎么能……

    ……怎么能脾气这么好的、一直抱着你呢?

    回忆与现实交错,你恍惚了一下,耳边似乎了传来少年微痛的呻/吟。

    好像不是错觉,于是你下意识地又捏了一下旁边不知道何时凑上来的肉/体,阿诺德顿时哼哼唧唧地又叫了一声,听起来又痛又激动。

    你:“……”

    你把他从自己的被窝里推了出去。

    “好冷好冷,”阿诺德不依,被推出去又钻进来,黏黏腻腻地抱着你的胳膊不撒手,“都快秋天了,你还不开空调,那就抱着一起睡呗。”

    “那你起来,我去开空调。”

    “不要。”

    “……”

    你盯着天花板,突然有些心累地不想说话。

    动动胳膊,他将你抱得更紧,像是怕你跑掉一样,你皱起眉,有些不适应地告诉他:“松开一点,太沉了。”

    “喔。”

    阿诺德看你态度软下来了,便眯着眼乖乖照做,你松了口气,干脆闭上眼装作眼不见心静。

    正当夜色静谧,你闭着眼,呼吸规律地快要睡着时,阿诺德的被窝动了动,悄悄地抬头看看你,又小心翼翼地拽着被子,接近、再接近——

    ……嘶。

    你困倦地被突然贴到小腿上的冰凉温度惊醒,一睁眼看见阿诺德那张讪讪又挂着讨好笑意的漂亮脸蛋,趁着你刚刚不注意,他这会儿几乎快钻你怀里了,脚丫都大大咧咧地和你的小腿放在一起,似乎想让你替他暖暖。

    “……”你和他对视片刻,推推对方的银毛脑袋,没推动。

    “怎么这么凉?”你皱眉问了一句。

    “我有点体寒,”他模模糊糊地将脑袋缩到被子里面,回道:“所以这样会暖和一点,不要赶我走啊姐姐。”

    阿诺德说的是实话,好在虽然手心脚心带着点凉意,身上还是软软香香的,你皱眉皱了一会儿,对方暖烘烘的热意渐渐地把你纠缠的眉间抚平。

    “不要乱动。”

    “嗯嗯。”

    你带着Omega牌的抱枕睡去,一觉醒来,你看着阿诺德四仰八叉地躺在你身上,柔软的肢体以一种奇妙的角度牢牢锁住你的四肢,口水都睡得快流出来的样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在第二天清河的情况好了许多。

    尽管还是一副晕晕沉沉,脸颊通红的糟糕模样,但他已经恢复了些意识,对你虚弱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你表示没关系后,他便又疲惫地躺在你床上睡了过去。

    “看来我们还要一起多睡几天哦。”

    阿诺德带着额角的肿包,一点也不在意你刚刚还在对他施加暴行,扯了扯你的衣角。

    “……回你自己的房间。”

    你默了默,拒绝道。

    和阿诺德睡过一次就知道,对方的睡相是真的差劲,你早上那会儿叫他半天都叫不醒,活生生被他锁了二十分钟,那种事你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照顾清河的几天里,阿诺德也跟你说了一些清河身上的事。

    倒也并不算八卦,看护院的人际交往并不复杂,清河为人温柔和善,而且因为全天在看护院的缘故,和学生们的关系要比其他老师都好上许多,频繁的交往下,大家都能隐隐猜出一点明明已婚的清河却一直住在看护院的原因。

    “也就是说,与清河结婚的Alpha并不喜欢他?”

    听完阿诺德的话,你若有所思地问道。

    阿诺德听了却嗤笑:“怎么可能不喜欢,清河是Omega,他们的匹配度也合格了,那个渣A频繁出轨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已。”

    “虽然她没亏待过清河,也从没家暴什么的,但出轨外面的Beta这件事一直没瞒他,还骗清河说是不想伤害他的身体。”

    比起只有在特定时期进入情热期的ha几乎是全天候发/情的动物,可大部分Omega又身娇体弱,普通情况下难以承受Alpha的发泄。

    “……那清河一直住在看护院里,应该是看清楚了。”你轻声道。

    “是啊,这点不错,而且就当是为了坚定决心吧,他这次也赶在情热期前回来了,但他不愿意离婚。”

    你怔了一下,心想起Omega保护法案里有规定,毕竟Omega是联邦珍贵的财产,损害一个都会造成十分动荡的影响——当与之匹配的Alpha对其施暴,或者无法满足Omega的情绪价值时,他们随时可以单方面地结束这段婚姻关系。

    你问阿诺德为什么,阿诺德抬头看了你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片刻后,他才指了指自己的后颈,闷声道:“进行过永久标记的伴侣,都是这样,渣A出轨不代表她不爱清河,清河不愿意再见她,也不代表他放下了那个Alpha。”

    喜欢是真的喜欢,背叛也是真的背叛。

    ga之间拥有着曾经作为Beta的你无法理解的牵绊,永久标记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让他们对彼此抱有爱意,即使这份爱源源不断地使他们感到痛苦,他们却还是无法轻易地抽身而出。

    你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如果生理上的本能无法违抗……那你以后,绝对不要被永久标记。

    养了三四天后,清河终于能下床,虚弱地扶着墙走两步了。

    他是受到一丝好意就迫切地想要报答回来的类型,Omega似乎都欠缺一些安全感,某一天你被一丝甜香唤醒,阿诺德也趴在你身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味道?”

    你把他从身上掀下来,阿诺德不太高兴地哼唧一声,躺在地上赖了一会儿,见你起来穿好衣服后怕被抛下,也赶紧收拾自己。等你推开卧室门时,穿着围裙,清秀而贤惠的男Omega也恰好完成了最后一道菜的装盘,转身对你们露出了个温温柔柔的笑容。

    “总算等到你们醒了,”清河解下围裙,拍拍手笑叹,“开饭吧?”

    那一刻,你(不会做饭)和阿诺德(厨房杀手)好像在清河身后看到了一道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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