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2/2)
骆明翰看了眼时间,计算路程。下午的约谈虽然不是特别重要,但对方约了他数次,不好直接放鸽子。从这儿去大学城要半个小时,一来一回…
“等我一下,”骆明翰从唇边夹走烟,吁了一口,垂着眼笑了一下,说:“一分钟以后,我回你电话。”
缪存“嗯”了一声。
骆明翰电话拨给合作方:“临时有点事,推迟一个小时碰面,成吗?”
一句话说得言简意赅,但并没有给对方留下拒绝的余地。对方是有求于他,还能有不成的道理?骆明翰对着电话笑了笑:“谢了。”
缪存没有等到一分钟,也就是数十秒的功夫,骆明翰就给了他回电:“ 你在家,还是学校?我现在过来,半个小时。”
绿灯闪烁,骆明翰没有第一时间走,他在等缪存的回复。跟着的车性子急,在市区惊起鸣笛一片。
缪聪赖着不走,缪存随他便,径自去洗澡。缪聪亦步亦趋,隔着磨砂玻璃门听着花洒的声音,看着缪存纤薄的剪影,心里突突得不得劲。
缪存语调懒洋洋的:“你有病吧看我洗澡,还是说,你也喜欢男的?”
草。缪聪啐了一口,“放屁,老子大把女朋友!”
缪存嗤笑一笑,“那就把你的狗眼挪开。”
缪聪悻悻的,“你懂什么,我怕你想不开自杀!”
“就凭你?”缪存悠悠地问,“还是凭你会到处说我喜欢男的?”
其实他根本不怕这一层,因为缪建成比谁都好面子,缪聪要是敢到处说他们家出了一喜欢男的,缪建成首先就会拿钢针缝上他的嘴。
“你也不嫌丢人!”缪聪语气激烈,又恶声恶气地问:“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不都跟你一样吗?”
虽然问得直白,但里面还是藏着股别别扭扭的劲儿。缪存可以理解,因为缪聪这个人坏得很“单纯”,或者说坏得很蠢,所以他作恶,有时候像笑话一样冒着傻气。
缪存引颈抚过泡沫,恶劣逗他:“因为爽啊。”
“呕!”缪聪夸张地呕吐了一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以后离我远点!”
缪存取下花洒冲水,声音听着模模糊糊的,语气懒散:“放心,你的那点本钱还不够我看得上。”
冲凉很快,缪存湿漉漉地推开门出来,发现缪聪早已逃回了客厅,手里还宝贝似得攥着那张画纸。
缪存一边擦头发,一边若有所思地问:“我的素描本,你是不打算还给我了吗?”
“当然,”缪聪找回底气,“你走着瞧。”
骆明翰过来的时候,兄弟俩已经很久没说话。缪存一个人打游戏,缪聪无聊,眼馋地看着他操作,嫌他菜,但又摸不着手柄,窝得一肚子火。
门是虚掩着的,骆明翰直接就推进来了,边叫了他一声“妙妙”。
“骆哥哥!”伴随着少年这句清澈喊声的,是飞奔而来的身影。
手柄被匆匆扔下,他跑得太快了,宛如一阵风,卷着、撞着、涌着,进入到骆明翰炙热的怀抱中。
骆明翰的眼睛蓦然睁大。
因为缪存不管不顾地吻了他。
赤着足,垫着脚,拥着他的肩膀,环着他的脖子,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嫣红温热湿润,含吮上骆明翰的唇。
骆明翰呼吸一滞,耳边听到一声煞风景的“操!”
但缪存置若罔闻,吻得心无旁骛。
急促的喘息声中,又再度传来一声“咔嚓”,是相机快门声。
骆明翰心里一动,似乎才意识到旁边有个外人。他稍稍推开缪存,但仍拥着他,大手压着他的后脑黑发,瞥向旁边多余的第三者。
缪聪刚拍了照片,准备录视频,接触到骆明翰的目光,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好奇怪,他对着缪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但对着他的那一眼,却深沉得令人胆寒。
那似乎才是他的真面目。
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便松了下来,骆明翰在缪存耳边问:“你朋友?”
缪存摇摇头。
骆明翰停顿一瞬,声音更低,压着耳廓的唇更近:“讨厌的人?”
缪存伏在他肩头,点点头。
骆明翰吻他的耳尖:“等我。”
缪存的心在这两个字中狠狠地颤了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骆明翰走向缪聪,“支付宝收款码,微信也可以。”
缪聪:“?什、什么意思?”
骆明翰心里烧着火,因而耐心有限:“给你打钱。”
缪聪一下子懵住,缪存眯了眯眼,看着骆明翰的背影。
或许是他的气场太过泼人,缪聪根本招架不住,下意识就调出了收款码。过了两秒,显示支付宝到账八千,骆明翰轻描淡写:“买个新手机。”
下一秒,所谓的“旧手机”从缪聪手里轻巧抽出,而后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越过窗户飞入花园,在围墙上砰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缪聪:“——我操!”
又惊又怒中,听到一声忍不住的轻笑。骆明翰也听到了,风度翩翩地摊了下手,很无奈的样子:“你听到了,他笑起来很好听。”
下一秒,缪聪连跌带撞地被推出了门,转身要撒泼的瞬间,门在他鼻尖前砰得一声摔上了。
他带来的那张画纸还留在原处,从沙发上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骆明翰径自越过了,步步将缪存逼到玻璃门一角,那儿原来是放月季花的地方,拥有最充沛的阳光。
满室寂静。
缪存喉结咽动,抬着眸,视线仰得很高,紧张地盯着骆明翰的脸。
骆明翰拧着领带扣将它扯松,继而抬腕看了下表。
缪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表。
“十五分钟。”
缪存不懂,直到骆明翰压着他,把他压在玻璃门上吻了又吻,又将他从腰臀处轻而易举地高抱起,放在了客厅唯一的那张餐桌上。
洗过澡的身体在冰冷的玻璃上泛着细密的抖,又从骆明翰灼热的身躯里获得热量,光裸的小腿从桌沿垂下,足背弓得漂亮纤细。
缪存被他压在餐桌上吻,吻了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