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日更+7W营养液加更】^^……(2/2)
不!
陈青莲眼底发狠,好不容易才插好的梅瓶,又碍了他的眼,被他愤怒地一挥手,砸在地上,满地是残梅与琉璃碎片。
不——他才不要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那个人渣畜生都能蹑足高位,他凭什么要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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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之后,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拜年了,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访客络绎不绝。
不过湛兮跑到他外公谢灵云那儿躲清闲去了,年初二的当天他足足在太师府待了一整天。
这一整天,湛兮和自家外公也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先是玩了几局各种各样的益智游戏,最后两人都觉得甚是无趣,又在“人工破冰”的池子边,喂金鱼喂了半天。
湛兮是晚上才回的家,回家立即洗澡,准备早睡早起,明天进宫和小孩玩!
至于将军府需要拜访的其他世家,或者是和曹子爽有着“职场上”的联系,需要照顾的各种裨将家的家眷什么的,这一切都交给大伯母了。
过个年可真是累啊,湛兮洗漱后忍不住想道,不知道元宵节之后,能不能提出去一趟华清宫,他对华清宫的天然温泉,真的心心念念已久了呀。
上官无病在年初三的今天,赶在了宫门启匙之前,一大清早就等待在了宫门口。
湛兮则是掐点赶到了宫门口,在宫门口发现小脸蛋儿已经被冻得通红的上官无病,湛兮有些惊讶问他:“你怎么今日才进宫来,我以为你昨日就会进宫去与大虫儿和太子玩耍呢!”
湛兮仔细回忆起来,他似乎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上官无病了,他还给这孩子准备的礼物呢!是他专门给对方做的一个琉璃小马驹的灯罩,打算给对方当小夜灯使用的。
但是不说礼物送没送出去,他连这厮的面儿都没有碰见。
听了湛兮的问题,上官无病一下子就垮了脸,他忧伤地看了湛兮一眼,叹了一口气,悲伤道:“曹国舅呀,您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咯,提到这一些破事,我就忍不住要生气!”
不错,上官无病本就是打算年初二就要去宫中拜见两位皇子的,毕竟他在这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而在这之前,他也能进宫去和二皇子和太子他们讨论讨论准备礼物的事情。
但是谁知道呢,家里头那个不要一脸的死女人在那儿装病了,这女人倒也对自己狠得下心,竟然用冰水擦身,又没有保暖,第二日果然发起了烧,然后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表示遗憾没有办法参加任何筵席了。
名义上,这个女人可是上官无病的嫡母啊,继室也是嫡母呢,没有办法,上官无病总不能让生病的嫡母一人在家,自己跑到皇宫里去和皇子们玩耍吧,那岂不是得让天下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死他么?
上官无病只能捏着鼻子,留下来“伺候”卧病在床的母亲。(搁病床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遗憾没能气得对方当场气绝身亡,他好一了百了)
他知道这个死女人就是看他不顺眼,见他当真和两位皇子关系好起来了,她心里就慌了,指不定她还后悔要带他回京城来了呢。
要知道当初她死活要拉着他回京城来一趟,就是因为害怕他留在剑南道的话,会给她的儿子造成威胁呢,把他带走,才好让她乖儿子在那蠢爹面前刷够好感!
这不,她一个人也非要带着继子回来。
结果现在好了,她发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见他这个早就该死的继子“攀上了高枝”,心里不爽了吧,害怕了吧?
上官无病忍了她几天,年初一的时候还说是要团圆,上官无病也没办法大年初一就进宫,或者是去拜访他喜欢的曹国舅,这就算了。
结果,年初二的时候,这厮又给他搞出一堆事来,说要带他回娘家,上官无病不答应,她就说年初二他也应该拜访他生母的娘家。
好嘛,大年初二他确实要拜访他生母的娘家,但生母的娘家又不在京城,在京城里姓他母亲所姓的那一户人家,跟他的母族关系已经极远了,那还只是旁枝,又哪里需要他亲自去拜访呢?
但是道理如此,上官无病却始终扛不住这个女人趁着过年这种重大节日,加以孝道的威胁,他最后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遂了这混蛋的愿,年初二也没出门。
正是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能作妖了,上官无病他进宫来找皇子们玩的时间,才会被生生被拖到了年初三。
湛兮一看上官无病那小表情,就知道这货肯定这个年过得并不开心,也对,和有利益之争的后母同居一个屋檐下,哪能过得开心呢?
湛兮怜爱的摸了摸上官无病的小脑袋:“没事没事,都过去啦,年初四的时候,你得来一趟将军府,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还没送给你呢!”
“曹国舅,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个礼物!”上官无病说。
“是什么呀?”湛兮问他。
“是一条非常精美华丽的蹀躞,”上官无病说,“而且‘蹀躞七事’全齐了,针筒、刀子、佩刀、哕厥、砺石、火石袋、契苾真,都有哦!不是羊脂玉雕刻的,就是金银制作的呢!”
蹀躞就是腰带的意思,时人把它当做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佩饰。
湛兮一听这玩意儿挂着那么多东西,光是想象,都要为它的复杂和精美感到牙疼,不过这到底是小孩儿的一片心意,湛兮笑盈盈地说:“那我可得感谢你了。”
两人一块儿进宫,到了禁止坐轿的路段,湛兮便也跟着一块儿下来,与上官无病一同走路过去。
期间,上官无病和湛兮闲聊,说自己给两位皇子都准备了一套精美的马鞍。
然后,他问湛兮说:“元宵节的时候,两位殿下能出宫来么?那时候宵禁解除了,可以玩很久呢!而且想必宫外要更热闹的吧,还有还有,我听说上元佳节是会有烟花的,而且打铁花也有!”
“应该是会出来的吧?”湛兮含糊道。
其实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大虫儿和太子能否在元宵节的时候,被允许出宫来玩。
按照永明帝对孩子们的宠溺程度,那两个孩子撒撒娇、卖卖萌地求一求,宫里再做好了安全准备,他当然他们当然会被允许出宫玩。
但是偏偏元宵节的那一天,就是江离引诱着暗中的小老鼠冒头收网的日子。
若是不碰上还好,碰上了那安全系数可就一下子拉低了,只怕出于安全考虑,他姐夫又不会让孩子出来了。
总之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湛兮也没有办法给出判断。
还是他这种“大孩子”好啊,湛兮喜滋滋地想,等他老爹过完年回北庭都护府去,他又成了没人能管的小霸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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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的晚上,江离又一次像是鬼魅一样,忽然就站在了湛兮的书房内。
他来的时候,湛兮正在替外公核对开办皇家书院的需要订购的书籍目录,因低头太久,湛兮刚准备活动一下脖子,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案牍前站着的那高大的身影。
湛兮被噎了一下,问他:“你下次来的话,能先打声招呼么?”
江离正要从衣袖中取出什么东西,闻言愣了一愣,立马道歉:“实在抱歉,在下又给忘记了。下一回在下再来寻小国舅您,一定会率先敲窗或者敲门的。”
“那就好。”湛兮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他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揪着不放。
“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湛兮问江离。
江离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先说第一件事:“他们都很喜欢您送的那个琉璃福字摆件,特意托我过来向您道谢,哦对,还有甄夫人也非常喜欢这个小摆件,不过,她说遗憾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容于世的人,她以为不会收到礼物,也不需送出礼物,故而什么都没有准备,而如今过了年再补送这礼物,兆头便不同了,所以她托我告诉您说,来年她会给您送双份的礼物,补上今年的这一份。”
这话把湛兮逗笑了,他说:“何至于此?不过就是个小摆件罢了。大家的感谢我都收到了,江帅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呢?”
“嗯,”江离点了点头,“还有一件大事。”
江离将方才从衣袖中取出来的薄纸递到了湛兮的手上:“您看一看这个。”
湛兮低头,仔细读了读那纸上的内容,都是甄夫人写给江离的,内容主要就是教他如何将“一朝得势,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等发挥到极致的方法,到了最后,才会有“不小心暴露致命的空门”。
整个方案非常合理,甄道藏没有辜负湛兮对她智商做出的好评,不过……可能因为专夫人是性情中人吧,里头挺多的方法都与两性有关,甚至有不少是教江离到教坊那儿为美人一掷千金的。
男人嘛,得了权与钱,所寻的向下的欢愉,一般都脱不了“性”,食色性也,这是事实,倒也不算甄道藏的个人偏见。
但是……
湛兮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此事会有所了解呢?”
江离诚实地说:“因为您据说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逛遍花楼了?”
湛兮:“……”好吧,他对于替原身背锅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原身也就是被人怂恿着去“见识”过一次,而后还被曹穆之召唤入宫去挨训,外头到底是谁传的留言,这么“夸大”!
“觉得这几个方法很好,你就按照甄夫人说的去做吧。”湛兮将薄薄的纸还给了江离。
江离接了过来收好,微微垂下的眼眸中隐藏着一点点不为人知的紧张:“在下……在下对这些其实并无太多的了解,甚至不怎么感兴趣,如此进行,会不会露馅?”
“不会。”湛兮说。
“为什么?”江离问。
湛兮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回首去看案牍上的油灯,他的油灯也用琉璃灯罩罩住了,有一只飞蛾,扑腾着非要往这灯罩上撞……
“极端情绪上头的人,正如同这扑火的飞蛾,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既如此……他要用什么去判断你的真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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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那只小老虎想要上元佳节的时候,和自家大哥都出宫去,约上湛兮和上官无病一块儿看烟火和打铁花,然而,永明帝不允许。
二皇子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活都使上了,永明帝就是说什么都不肯松口,最后二皇子气得要死地弯腰抱起自己的家当(青雀狗)就要“故技重施”——离立政殿出走,到东宫去安居。
但是听说因为青雀狗长大了很多,二皇子脸上挂着眼泪,哭哭唧唧地没能一把抱起青雀狗不说,还被青雀狗的体重带得一个趔趄,差点就要一头栽倒。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二皇子是正月初四的时候就去了东宫,一直到现在正月十二了,都没回到立政殿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永明帝不肯元宵节放他俩出去撒欢,还是离宫出走的时候的场面实在太丢人,他不好意思回来。
正月初八的时候,崔家兄弟二人还来拜访湛兮了,崔恪谈及他呕心沥血的《万里山河图》,眼睛都亮了不少,湛兮含笑看他,虽没明说那皇家书院他必然能进去,但在他表达对皇家书院的向往时,湛兮肯定和认可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湛兮其实很希望一切有能之人,都能有其所用,而不是像原剧情中那样,社会阶级的上升通道被封死了,而导致那些满腹经纶却毫无用处的精英阶层,不得不选择领着一半大雍朝的铁血之师叛乱……最后将大雍朝的国祚都消耗殆尽。
谭勇还悄悄地告诉湛兮:“据说宫里头那两位小的,住在了一块儿,导致那广平侯世子,多次想要携妻儿进宫拜访太子,最后都没能去成。”
“这你都知道?”
“王意如成日骂骂咧咧的,也没怎么掩饰,不难知道。”谭勇说。
湛兮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到了。不过王意如的情绪上头,恐怕不只是因为二皇子和太子黏在了一起,他和太子说不上话,应该还有他们这一个派系在湛兮他姐姐“元配归正”一事上节节败退的原因。
看来……他爹曹子爽回来这一趟,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呢,在“元配归正”一事上,其实太子的态度非常、非常的重要。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
谭勇实在是精明,湛兮忽然觉得,他考验对方已久,或许……确实应该交代给他一些实事做一做。
比方说,让他成为不良人的“编外人员”?
他们兄弟二人临走时,湛兮忽然从自己的蹀躞上取下了一枚装饰用的玉佩:“谭勇,你带着我的信物,到靖善坊第三条巷子末尾倒数第二家当铺去,日后你便听那边的命令行事。广平侯府你继续盯着,有动静,再来寻我。”
谭勇一愣,继而面露狂喜之色,他迫不及待地从湛兮手中接过了信物:“小的、小的必定不让国舅爷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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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的时候,湛兮因为二皇子“叛逆多日,不知悔改”而进了宫。
不过,湛兮不是去劝二皇子的,他是去劝永明帝和曹穆之的。
“朕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永明帝第一次打断了湛兮的话,皱着眉头说道,“金童子,这一次就算是你来劝朕,也没有用。朕的意思是,正月十五那一日,你也不许出门。”
永明帝似乎是找准了对付湛兮的方法,那就是无论湛兮怎么撒娇,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都坚定自己一个信念——绝不答应!
没错,坚定住这个念头:绝不答应让他们出宫去,暴露在危险之中就行了。
正因为永明帝“咬定青山不放松”了,故而接下来湛兮与永明帝叨叨了小半个时辰,结果却发现自己毫无所获。
湛兮当机立断,放弃说服永明帝,直接对曹穆之撒娇:“姐姐,你看看姐夫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嘛!我和大虫儿他们都还小呢,小孩子喜欢玩,有什么不对?就算江离要抓坏人,那他抓他的,我们玩我们的,互不干涉不就行了?姐夫担忧我们的安全,大不了多派一些神策军和不良人咯!”
“小孩儿生来爱玩是正常的,姐姐我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当然能够明白。但是爱玩却不说明非玩不可,有时候不那么紧要的事情,就应该为一些紧要的、危险的事情让让步。”
曹穆之说明了一下“事情应该有轻重缓急,设计‘优先级’概念”后,又说道:“你方才说神策军和不良人,可是姐夫还在清洗神策军,至于不良人,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引蛇出洞后,不让‘蛇’跑掉。让他们再照顾你们,这是令他们分心。”
“没事儿,那不如就让折可克带人跟着我们吧,阿耶带回来的都是虎狼之师,他们总能保护我们三个小孩子吧?”
“再说了,”湛兮潇洒地撩了撩头发,自信无比,“实在不行也没关系,我会出手!”
“你?”曹穆之挑眉。
“对,我!我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每次在梦里梦见太上老君,都会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久而久之竟然发现自己可以徒手捶碎大石头了呢!”
对不起了太上老君,看在我每日给你三炷香的份上,你就认下这口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