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你不是来救我女儿的, 你是来置我于死地的

    庄郁单刀赴会,在黄草路的加油站等殷天。

    飘风急雨淋得她浑身透湿,伞和身子都出了“粼粼”水波, 泅成一片水潭。

    她是趁向花希运动洗澡的空档偷溜出来的, 随手拿了把伞, 出门就后悔了。

    这样的日子,她该穿雨衣的, 厚实的绿皮雨衣, 她的战衣。

    纽约也是多雨地带,只要一有雷暴, 就会想起那日。

    她去机场前, 专门兜了圈虹场路。

    看到了孙队,老殷和木讷哼歌的殷天的血红脸蛋, 一张张面容走马灯一般,在晨光熹微中熠熠生辉。

    他们面庞透亮,她也透亮。

    她笑得雀跃, 像是心里嫩枝出芽,亦或是化蛹成蝶, 那延展的翅膀左抖抖, 又扇扇,凌空飞腾上去,那片天无垠广阔, 从此便是她的栖身之所, 无忧无虑。

    庄郁以为她会噩梦缠身。

    以为桑珏、叶绒、桑国巍和桑淼淼会排着队围拢着她, 用森森的鬼脸和长舌咒骂她, 用水灵灵的草莓扔砸她。

    她甚至提前准备了安眠药, 可第一夜, 安然无梦。

    甚至连庄书阳的眼珠子都没有了,庄郁便知道,她的人生在收起帽针,踏出41号联排,抓着殷天的馄饨粗鄙的吞咽时,彻底翻篇了。

    银河倒泻的暴雨中,缓缓驶来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车。

    庄郁出了便利店,探身张望。

    天更黑了,午后四点如夜半三更,朔风侵肌刺骨,呼啸得睁不开眼。

    庄郁把厚围巾往上拢了拢,弓腰看车头,朦朦胧胧的水波像毛玻璃,看不清。车子在她身侧刹闸,副驾的窗移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人?”庄郁愕然。

    殷天面无表情地抽烟,看她的眼神单刀直入,“我怕打草惊蛇。”

    这肃穆之姿让庄郁心头大震。

    她突然后悔了,意识到自己的大意,她以为会是集体抓捕。

    车内乌烟瘴气,殷天穿着宽大的厚夹克,眯眼在云雾中,“磨叽什么呢,上车。”

    她声音极低极沉,粗粝得异常厚实。

    庄郁整条身板都僵硬了。

    没拎把刀|具出来,简直蠢得罪无可恕。

    一路寂寂无言,雨柱子轰轰烈烈,裹着小车龟速一样冒进。

    愈是沉静,愈是惧惧不安。

    庄郁用纸巾擦脸,瞥眼瞧她,“你怎么找到的他们的?”

    殷天答非所问,“你没有带人来,我以为卢老板会给你派人手呢。”她眼神一挑,笑得恍恍惚惚。

    “你认识卢老板?”

    “不认识,听到你俩电话了,说得那叫一个热闹,陈谦知道吗?”

    殷天的烟一根接一根,呛得庄郁直咳嗽。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我父亲被叶绒撞死,我就应该是凶手?我就应该睚眦必报?”

    “一个孩子死了,母亲会有多伤心?”

    庄郁遽然侧脸,瞋目怒视,“你要干什么!殷天你是个警察你要干什么!”

    殷天噙了两声怪笑,“那么大反应干吗,我就问问。”

    见庄郁冲冠眦裂,她笑得畅快极了,“我吧,倒不是母亲,也不能算兄妹,算发小,比发小亲,亲多了。有人啊拿着粗粗一根长针戳他耳朵,扎他心脏。孩子没死透,从二楼蹭到一楼的门厅,爬了几个小时,嗓子都喊烂了,他也是个孩子,比陈念阳还小,小三岁。我伤心死了,真的,感觉那人是在用针戳我。”

    庄郁默默不语。

    殷天吐烟,“长针扎进耳道,什么体验?”

    庄郁依旧不理会。

    “庄主任,我请教问题呢,大长针扎进耳道里,什么体验?”

    庄郁不耐,“鼓膜、锤骨破裂,穿透中耳和前庭,耳蜗破损,神经受创。”

    “疼吗?”

    “应该疼吧。”

    “我也觉得,挺疼。”

    殷天扭开CD光碟,那毛骨悚然的曲调乍然涌现。

    是桑国巍临死前吟唱的调子,也是她的手机铃声,是亚利桑那州的鬼民谣,是敬拜亡灵,诅咒生者的巫歌。

    殷天先是轻轻地哼,而后忘情地大唱起来,简直旁若无人。

    若是有个盆,她能击盆高歌。

    那豪迈和乖张让庄郁寒冷刺骨,像是在赏看一幕极具张力的舞剧。

    殷天像古时的屠夫,喝血酒,吃杂碎,在切割人头前喷出一口精酿,粗鄙不堪。

    车外骤雨狂狂,车内诡音冲天。

    庄郁死死攥着安全带。

    若是再不懂殷天今日要做什么,那真是人头畜鸣!

    烂尾的别墅区里。

    黑车闭灯而行,幽幽滑向晦暗中那一抹亮色。

    殷天在公安大的时候,和胡志鑫学过开锁。

    铁丝一绕一抬,大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诵读声朗朗,带着哭腔,瞬间扬出门外

    像声音像是在畏惧什么,越来越大,近乎震耳。

    “我的犯罪事实来自于2016年的冬天,这个冬天的每一天我都在金香幼儿园里伤害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天使!他们都叫我小悦姐姐,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最好看的小鸟,最好看的月亮!我有愧啊——!”

    殷天带着庄郁压身进了玄关,走廊没开灯。

    遮蔽的效果让屋内人毫无察觉。

    客厅的滑稽景象让两人同时乍舌。

    马悦琪披头散发,双颊被扇打得肿胀,妥妥一猿猴的红屁股。

    她双手反剪绑在椅子上,嘴唇涂着厚厚一层绿色的黏稠液。

 &n-->>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