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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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文佩头次接触如此阴诡的害人术法, 心中的怒气压过了胆怯与腼腆,一不小心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当符文佩看到陈先生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时,她才止了声。

    她……是不是说太多了?

    陈先生听到符文佩的话后, 他气得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住地发抖。

    有人不仅故意害他儿子出了车祸,竟还想要他儿子的命!

    一旁的陈太太,也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唇瓣,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陈先生黑色的眸看向符文佩,透着几分审视:“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头次接触玄学一事, 难免会怀疑符文佩话语的真实性。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他的儿子产生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念与恶意!

    符文佩被陈先生目光中隐隐流露出的凶狠一吓,她小小的身体微微一缩。

    符文佩小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即使陈先生的目光再凶狠, 可是符文佩还是顶住了他目光的压力。

    陈先生闭上眼睛,遮掩住自己目光中的狰狞。

    很快, 陈先生恢复了冷静,他睁开双眼。

    陈先生沉声道:“符小姐,对于我儿子寿命突然减少的事情……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符文佩:“这……”

    其实她心中有一个很明显的怀疑对象——正阳居士。

    正阳居士还在的时候,因为阴气太浓,符文佩看不太清陈先生儿子的面相,但他的儿子时候的确能看得出他是长寿的长相。

    当正阳居士离开、符文佩驱散了陈先生儿子面部的阴气后,陈先生的儿子的面相才出现了变化。

    但正阳居士从出现到离开,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入到重症监护室的病房内,接触陈先生的儿子。

    夺人寿命这种极其阴邪的手段, 必须得要与人有身体接触、再精心布置,不是随时都能施展得了的。

    所以, 正阳居士既是符文佩最大的怀疑对象,又不太可能做成这种事。

    前后矛盾,符文佩不好将自己心中的猜忌直接说出。

    “算了,先不说这个。”陈先生道,“那我儿子的寿命……就这样被人白白拿掉了吗?没有其他的补救措施吗?”

    “有是有的。”符文佩看向了重症监护室道,“不过……我需要将一枚符纸贴在他的身上,还要施咒……”

    陈先生的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内,重症监护室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地方。每个外人在进重症监护室之前,需要穿好防护服、保持重症监护室的无菌环境。

    像是符文佩所说的,什么拿符咒贴在陈先生儿子身上,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做成的。

    陈先生皱眉:“还有别的方式吗?”

    符文佩摇摇头。

    她是符修,只会用符咒来驱邪祛秽。

    陈先生眼眸微眯,他盯着符文佩看了半响。

    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不逊色于正阳居士的玄学能力。

    此外,如果这小丫头刚才那番话到底还是给陈先生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符文佩说的是假的那也罢,如果说的是真的……

    陈先生还没想好,重症监护室内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躺在病床上的陈先生的儿子,病情突然急转直下,身旁的仪器发出警示声。

    这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陈太太立刻道:“医生,医生!我儿子出现问题了,快来帮我看看我的儿子!”

    几名医生瞬间冲入了重症监护室内,他们初步判断。

    “你的儿子现在需要立刻动手术,他体内的内伤突然出现了变化……情况非常危急。家属跟我来,马上需要签署病危通知书。”

    陈先生握住陈太太的手:“淑仪,别害怕。我去签字,你安心在这边等着。一切有我,放心。”

    陈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先生便疾步跟上了找家属签字的医生。

    另外几名医生和护士,将陈先生的儿子从重症监护室内推了出来。

    陈太太恍恍惚惚地坐在医院走廊旁的椅子上。

    她儿子……她儿子怎么又病危了啊!

    她看着被纱布包裹、看不清模样的儿子躺在病床上,从自己的面前过去,陈太太的眼圈又一次红了。

    她的儿子从出车祸到现在的这几天里,已经不知道被吓了多少次的病危通知书。

    可每一次,都让她无比担惊受怕。

    她为了救儿子,抱有一丝希望千里迢迢飞往晋江市找来符小姐……

    可是。

    陈太太悲痛之余,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个疑问。

    正阳居士,是全京城文明的大天师。他都看不起的符文佩,真的能将自己的儿子救活吗?

    想起正阳居士和丈夫说的话,陈太太心思稍动。

    如果能以命换命就活自己的儿子,她宁可舍了自己的这条命。

    陈太太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符文佩身上。

    然而就是这一瞬的目光,陈太太却看到——陈先生儿子的病床被医生们推过。

    病床下,符文佩的手悄悄地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陈先生儿子的手上。

    符小姐在干嘛?

    陈太太的手轻轻地掩住红唇,然后她看见符文佩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儿子,唇瓣一张一合像是念着什么咒语。

    符文佩跟在她儿子的病床后,直到她的儿子被推入了手术室内,符文佩才闭紧了唇瓣,面色流露出几分轻松来。

    就在刚才短短的一阵功夫,符文佩察觉陈先生的儿子寿命的长度又出现了一阵波动。

    对面想要夺得陈先生儿子寿命的人太过歹毒贪婪,似是想要将陈先生儿子的寿命一并夺去。

    符文佩又怎能见到这种事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正巧医生们要将陈先生的儿子推往手术室,所以符文佩趁机在陈先生儿子的手中塞了一枚她早早画好的“保命符”符纸——它可暂且保住陈先生儿子的寿命不被他人夺去。

    接着,符文佩又施以“反噬”咒——反噬掠夺陈先生儿子寿命的那方人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震慑对方。

    由此一来,对方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敢再对陈先生的儿子下手。

    符文佩又在陈先生儿子被推入手术室前一秒,施以“平安咒”——让陈先生的儿子能够顺利度过此次手术。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掠夺陈先生儿子寿命的人能暂且收手几天,陈先生儿子的这次手术肯定有惊无险,平安度过,陈先生儿子也就不用再在重症监护室内呆着了。

    最后一个字念完,符文佩立刻松了一口气。

    短时间内完成一系列的符咒咒语,大大地消耗了符文佩身体内的灵力。

    符文佩稍稍有点虚脱,她靠在墙壁旁歇息。

    就在这时,一瓶水滴到了她的面前。

    “符小姐,喝点水吧。”

    符文佩抬头,和陈太太对视。

    符文佩腼腆一笑:“谢谢。”

    “不用谢。”陈太太漂亮的眼眸看了一眼手术室,又看向了符文佩道,“符小姐,刚才你在我儿子手中塞了什么?符纸吗?”

    符文佩脸蛋一红,她没想到自己悄咪咪的动作,竟被陈太太看见了。

    陈太太笑:“我挺相信你的法术的。希望……能真的起到效果吧。”

    说到后半句话时,陈太太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她并不奢求于符文佩能够将自己的儿子救好,只要她的孩子能顺利平安地走出这间手术室就好。

    想到这儿,陈太太垂下眼眸,心中微微叹息。

    先前,陈先生在找医生们询问儿子情况时,她也跟在一旁。

    医生说,以她儿子的身体状况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再做手术了。

    因为自那天起的每一场手术,都是与死神争夺她儿子的生命。

    但凡错了一步,她的儿子就会……

    ——

    京城第二人民医院。

    眼下,马上就要到十一月了,京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街上的人们都穿起了长袖,还有人甚至穿上了羽绒服。

    冬天是流感高发期,各个医院内都人挤人。

    京城第二人民医院内,病人也是格外地多。

    其中一间VIP单人病房内,正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因为在这张病床上躺的时间过久,中年男人看着身体格外地瘦,面上还泛着不健康的黄。

    听到病房门被人推开,中年男人睁开双眼看向病房外。

    “舅舅,你终于来啦!”

    郑有乾眼中满是欣喜,他正要着急坐起身,正阳居士却道。

    “你身体弱,你躺着吧。别坐起来了,我来帮你把床抬起来。”

    正阳居士转了转病床,原本平放的病床,慢慢地抬高。

    郑有乾笑:“舅舅,刚才我妈煲了点鸡汤。我记得你最喜欢喝鸡汤了,所以给你留了一大半。”

    郑有乾一边说着,一边给正阳居士倒了一小碗。

    “舅舅,你看,它还热着、直冒雾呢。”

    “你妈那鸡汤是给你煲的,你自己全喝了吧。别给我留!”

    正阳居士虽嘴上推脱,可他到底还是美滋滋地接过小碗,慢悠悠地品着汤。

    “真鲜呐!”

    一碗汤下肚,烘得正阳居士一张老脸多了几分红润的光泽。

    因他先前让郑有乾赠予镁尔代SPA会所的“黄金貔貅摆件”成为京城许多商贾的个人社交账号头像,因此那该死的、反水的黄金貔貅让他和外甥郑有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反噬。

    正阳居士的反噬还好,他本身具有道法,能够抵挡得住。可是他的外甥郑有乾,本就是命不长矣的早夭面相,是正阳居士细心呵护与照料下,才能活这么久。一旦出现什么变故,郑有乾都有死亡的可能。

    郑有乾因为这次反噬,原本大富大贵、无风无浪的命,一下子缩短了几十年——因为正阳居士以前向其他商贾们“偷”来的命,也都因为反噬,命数自动还回去了!

    鸭梨娱乐与正阳居士有知遇之恩,所以正阳居士一直便没对鸭梨娱乐动手脚。

    至于其他的商贾……呵呵,他可一点都不客气!

    这些商贾都是贪婪的、想走捷径找他“逆天改运”的人,正阳居士收他们一大堆的钱财,自然也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不过,世间万物气运命数皆有平衡,每个人的运气不能无缘无故地变多,命中注定没有的生意不能莫名其妙地顺利。

    有得必有失。

    正阳居士在给自己的外甥和鸭梨娱乐“逆天改运”时,都是窃取了其他人和公司的命和运。

    但除了他们之外的、找上门的商贾,正阳居士对待他们便没那么尽心尽力了。

    除了窃取他人的命运占为己有外,“逆天改运”还有第二种方式——那就是提前透支自己未来的运气。

    正如一些豪门太太们所猜想的那般,正阳居士将这些人未来的气运提前,营造出这些商贾们拜访他后,的确都有“好运”的转变。

    殊不知,他们现在大肆享受的“好运”,却是自己毕生的命运。

    等“好运”耗尽,留给他们的将是缠身的“厄运”和未来几十年的痛苦……

    当然了,正阳居士自诩为好人,他相信那些享受过世间美好的商人们,肯定不愿意经历下半辈子几十年的痛苦折磨。

    于是正阳居士才在给他们施道法时,顺势将他们的寿命和气运剥夺,均分给自己、外甥和鸭梨娱乐气运上。

    若不是看在这些商贾们还都能活个二三十年,不然他们给的那点钱财,都还不够他正阳动动手指头的。

    唯一值得遗憾的是,京城的商贾们大多都五十岁以上,寿命大多只有二三十年,能达到百岁的长寿着屈指可数。

    又因为反噬,他的侄儿原本几十年的寿命,变为了几个月。

    正阳居士这段时间正着急时,却没想到陈先生的弟弟找上门来。

    陈先生的儿子是长寿命,陈先生虽然不算长寿,但也能活到八十岁左右了。

    只要完成这一票,他的侄儿就能获得大几十年的寿命……简直太划算了!

    正阳居士自然忙不迭地应下,然后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早在陈先生的儿子出车祸前,正阳居士便多次一各种方式接触对方,陆续收集到了对方的寿命。

    今天下午,他去医院时,不仅想看陈先生儿子的身体状态,还要完成“夺命咒”的最后一步——将对方的寿命牢牢锁在他今天佩戴的、灵力充沛的羊脂玉玉佩上。

    正阳居士摘下腰间的玉佩,他拿了根红绳,串起来待在了郑有乾的脖子上。

    正阳居士:“外甥,你只要一直戴着这枚玉佩……过几天,你就可以长命百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反噬这样的意外了。”

    正阳居士没有说这玉佩的来历以及道法,郑有乾见多了正阳居士施展的道术,他心中也能猜到几分。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他只是嫌命运不公——为什么别人命长他命短?他想要给自己多争点寿命而已,又有什么不对的?

    郑有乾心安理得地佩戴着玉佩,羊脂玉的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格外好看。

    被正阳居士封在玉佩内的、陈先生儿子的寿命转移到了郑有乾的身上,原本躺在病床上面色发黄、看上去时日无多的郑有乾,眼眸比先前亮了几分,面色也变得稍显好看了些。

    郑有乾还觉得原先疲惫的身躯,也随之变得轻松许多。

    寿命延长,他身体的一系列机能也都发生了变化。

    正阳居士道:“这是个拥有大气运的人。他的寿命和气运我一点儿都没有分给别人,通通跟着你……你继承这样的气运与寿命,未来一定会有一番天地的。”

    郑有乾充满感激地道:“谢谢舅舅。”

    郑有乾的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脖颈处佩戴的玉佩,爱不释手。

    正阳居士则在一旁慈祥地笑着,和普通的、看着自己后辈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然而……很快,温馨的一幕发生突变。

    郑有乾脖颈上的玉佩莹润的、漂亮的光泽,倏地变得黯淡。

    郑有乾一愣。

    未等他和正阳居士反应过来,却听见“咔嚓”,“咔嚓”两声。

    郑有乾脖颈处的、浑然天成的羊脂玉佩,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阳居士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刻道:“不好!郑有乾,你快点把脖子上的羊脂玉脱下来!”

    听了正阳居士的话,郑有乾立刻摸向脖颈后的红绳结,想要揭开绳结,将项链脱下来。

    然而,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且密,眼瞧着他脖颈上的羊脂玉的小碎块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时——

    “来不及了,我来!”

    正阳居士瞬间站起身,他刚要一把将郑有乾脖子上戴的羊脂玉拽下时,一枚极其虽小的玉碎掉了下来,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哗啦——”。

    先前还完好无损的羊脂玉玉佩,化为了落在病床被单上的,碎小到看不清的碎屑。

    正阳居士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郑有乾。

    郑有乾震惊地看向碎裂成碎屑的玉佩,又抬头看向正阳居士:“舅舅,这玉佩……”

    他一整句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感觉心脏深处一痛,出现一丝抽动。

    下一秒,正阳居士的惊呼声响起:“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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