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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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名字带来的冲击远比当初的“重生”还要剧烈, 而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更是骇人得仿佛一个鬼故事——

    江抵死于2018年高速车祸。

    叶莺死于2019年公交车祸。

    江阙口中的“出国”根本不存在,他的养父母其实早已先后离世!

    “什么情况?”

    左鉴清原本只是觉得江阙的“重生经历”听上去耳熟,这才凭着记忆搜出了那条新闻, 可此时眼看着宋野城的一串反应, 他顿时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恐怕还有更多隐情。

    宋野城缓缓垂下手机,愣怔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转过头去,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左鉴清诧异地拿过他的手机,伏案扒拉着图片详细看了看事故详情,而后才抬头匪夷所思道:“所以他的养父母并没有出国,而是已经去世了, 而他跟你说的两次重生……其实就是他养父母的两次事故?”

    宋野城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有些念头闪过,却又一时间无法彻底理清头绪。

    正在这时,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贺景升】

    宋野城拿起手机, 接通贴到耳侧:“喂?”

    “喂?”对面贺景升急切道,“你跟江阙在一起么?他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

    前夜在沪海时, 唐瑶就已经把微信的事告诉了他,而他当时虽然震惊, 却又觉得这背后应该没那么简单, 所以只让唐瑶先别盖棺定论,等回去查清楚再说。

    可是没想到的是,唐瑶刚一回来就找到了那段行车记录仪,而后也没再跟他商量,直接就约见了宋野城。

    晚上接到宋野城那通询问江阙有没有去过剧组的电话后, 他就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可能有关联, 结果找唐瑶一问, 才知道还有那么一段录像的存在。

    他担心两人可能会因为这事吵架闹矛盾,这才赶紧给江阙打去电话想问问情况,却没料一直都没能打通。

    宋野城勉强压下心头纷乱,如实道:“我们在医院。”

    “医院?!”贺景升惊悚道,“你、你们……打架了?!”

    宋野城也不知他想歪到哪儿去了,无奈道:“没有,他身体出了点状况。”

    “哪个医院?”贺景升立刻道,“我现在过去。”

    宋野城本没想让他来,然而转念一想,江阙近几年的情况他可能是最了解的人,于是也没再迟疑,道:“好,我发定位给你。”

    *

    四十分钟后,医院病房走廊。

    “精神状况?”

    加护病房外,贺景升盯着探视窗中雪白的拉帘,听着宋野城的转述诧异道。

    宋野城点了点头:“医生说可能是长期潜在的精神状况问题,但现在还不能确定。”

    贺景升蹙眉愣了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左鉴清:“你不是那什么……精神专家么?你也不能确定?”

    左鉴清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再专家也得等人醒了才有办法判断吧?他这么昏迷着我拿什么诊断?”

    贺景升撇了撇嘴,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宋野城看了看周围零星来往的医生护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先去办公室吧,正好还有点情况问你。”

    贺景升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于是点点头,跟着二人重新回到了医生值班办公室。

    左鉴清依然坐在了那张摆着电脑的桌前,宋野城顺势倚靠在桌沿,而贺景升则随便扯了张椅子,挨着桌边坐了下来。

    刚落定,宋野城便开门见山道:“你知道他养父母去哪儿了么?”

    贺景升没料到他上来就问及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在他听来却又透着一股诡异,以至于他呆愣了一下才茫然道:“他们……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听到这个回答,宋野城和左鉴清不禁纳罕地对视了一眼。

    “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宋野城确认道。

    贺景升莫名其妙:“……对啊?”

    宋野城道:“那那天吃饭的时候,小北说他父母那关我还没过,你为什么……”

    说到这里,他自己忽然卡壳了一下,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余:在那天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贺景升总不可能直接反驳小北说“他们都去世了”,而他当时的反应也完全是合乎逻辑的——他意识到了小北那话的不妥,所以立刻插科打诨岔开了话题。

    “我为什么……什么?”贺景升听着他没问完的话,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左鉴清并没有放任他们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这事他有说过让你保密么?”

    “保密?”贺景升眨眨眼,“没有啊?再说这种事……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吧?”

    闻言,宋野城和左鉴清再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贺景升看着他俩的反应,心下越发茫然了起来,刚忍不住想要追问,左鉴清却已转过了头来:“那你知道他对外是怎么说的么?”

    “对外?”贺景升一时间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简直都有点懵逼,“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说他们……变成星星上天了?”

    左鉴清生生噎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以贺景升的脑回路,还是不要绕弯子比较好,只得无奈道:“他跟城子说的是,他养父母出国了。”

    “啊——?!”

    贺景升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谎?他都没跟我说过让我别往外说什么的,那万一我们平时聊天不小心提到这茬,这也太容易露馅儿了吧?”

    这也正是左鉴清问他有没有被要求保密的原因,如果江阙对所有人说的都是养父母出国,那倒还可以理解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去世的事实。

    可对于知道实情的贺景升,他却又从来没有叮嘱过让他保密之类的话,那么他口中的“出国”这一说,几乎一不小心就会被拆穿,根本就没有任何长久成立的可能。

    况且正如贺景升所言,这种事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他的养父母究竟是离世还是出国,对其他人、包括宋野城来说其实都不构成影响,他根本就没有刻意说谎的必要。

    几人的思绪各自盘绕了一圈。

    宋野城试着脱出眼前的局部,从整体上将几个疑点结合起来审视了一遍,思路很快便重新转回了“重生”和“两次车祸”之上。

    思及那两次事故虽然时隔一年,却是同月同日发生的巧合,再加上它们与江阙所说的“重生经历”的关联,直觉告诉他,也许事故本身才是问题的关键。

    想着,他看向贺景升:“他养父母那两次车祸具体什么情况,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么?”

    这个思路正和左鉴清不谋而合,所以听他这么问,左鉴清也立刻看向了贺景升。

    贺景升原本还沉浸在“江阙到底为什么要说父母出国”的疑惑里,见两人都看向自己,顿知自己可能是这件事唯一的知情人,于是也没敢含糊,点点头道:“知道,但是……这事儿还挺曲折,我得想想从哪儿说起。”

    宋野城道:“你就从头说吧,知道多少说多少,什么细节都别省略。”

    贺景升再次点点头,随即一边眨着眼一边仔细地回忆了下去。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喃喃道:“前年……也就是2018年,那会儿我们正好毕业,我们寝室除了我以外都不是本地人,当时听他们那意思是都准备先回老家,也就是说大家就快要各奔东西了,所以那晚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喝上头了之后就哭得特别惨,还一路哭回了寝室,哭上了床。”

    大概是因为他抽抽噎噎实在太烦人,那晚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和他床头相抵的江阙破天荒地敲了敲他的床板。

    咚咚咚。

    贺景升吸溜着鼻子翻趴起身,伸着脖子往床板那边看去:“干嘛?”

    “别哭了。”江阙道。

    听到这话,贺景升越发悲从中来:“你有没有人情味儿啊你?咱们马上就再也见不着面儿了!哭都不让我哭?”

    “……”江阙无语片刻,“我们又没死。”

    “有区别吗?”贺景升抽噎到差点打嗝,“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以后天南海北的见一次多难啊!”

    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大,江阙大约也真是无奈了,偏头看了看不远处呼噜震天的另外两个室友,确认他们没被吵醒后,终于认输般开了口:“我可能不走。”

    贺景升结结实实愣了一下,半晌才傻乎乎道:“……啊?”

    江阙叹了口气,道:“我想在这边买房。”

    这个惊喜直接给贺景升砸懵了,反应过来后,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真的假的?!”

    那时因为《双生》开拍,贺景升已经知道他就是白夜聆的事,所以对他刚毕业就能在首都买房完全不觉得意外,意外的只是他这个决定本身。

    “嘘,”江阙示意他小点声,“只是刚有这个想法,还没确定。”

    然而贺景升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探到江阙那边去,急吼吼道:“买买买!就在这边买啊!反正你写书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写?留在这边多好啊!”

    说完,他犹嫌自己撺掇得不到位,绞尽脑汁半晌后,又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你不是喜欢宋野城吗?他也是这边人啊,明天我就去打听打听他住哪个区,你就也买那个区,四舍五入不也算邻居了?”

    江阙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总觉得他口水都快喷到自己脸上了,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老实躺着行么?”

    贺景升倒也听话,鲤鱼打挺似的一翻身,“哐当”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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