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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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灿迷迷糊糊的时候, 感觉到有人粗鲁地把她往车?????里塞。

    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脖子下巴上淌的全是冒着热气儿的汗。

    她的身子还在车外,双手撑着门框, 似乎是在梦中下意识地抗拒什么,死活就是不肯上车。

    靳朝安一手拽着她的胳膊,清晰看到她清醒过来的眸子里, 酝酿起来的滔天的难过和憎恶。

    为他的难过。

    对他的憎恶。

    他冷笑一声:“心疼啊?”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靳朝安突地笑了, “凭什么?你说呢?”

    庄灿死死咬着嘴唇, 瞪视着她, 她忍了这么久,但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再忍下去了。

    “装啊,怎么不装了?平时不是挺能装的吗?想想你自己, 为了留在我身边吃了多少苦,这点委屈就受不住了?”

    靳朝安又狠狠拽了下她的手腕,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渣, “上不上!”

    庄灿再也忍不下去了, 小宇宙突然爆发,卯足全力照着他脸颊给了一拳,“你混蛋!”

    靳朝安掐着她的脖子, 直接按到在后排。

    他的眼镜被庄灿打得歪挂在鼻梁上, 额头凌乱的碎发几乎遮住了眼, 在酒精和愤怒的双重作用下,他双目通红,要把人生吞活剥。

    随后, 他重重压在她身上, 咬牙问她, “我混蛋?我怎么混蛋了?嗯?说说,说啊!”

    庄灿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气都要喘不上来,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整晚的屈辱、愤怒、委屈在此刻彻底爆发。

    靳朝安看到她奔涌而出的泪水,片刻晃了下神,就在这分神的一秒钟,庄灿一脚踹在他的下''体上,毫不留情。

    她猛地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凌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好像身后是什么恶魔,深渊,就要将她吞噬……

    彭晋立刻推门下车,他刚要抬脚追人,身后就传来靳朝安的一声大喝,“走!”

    彭晋看了庄灿一眼,她跑得很慢,摇摇晃晃的,弱小的身子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在这寂静的深夜,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穿着如此暴露的衣服,其实是相当危险的……

    可他也就犹豫了一秒,就上了车,他不敢违背三哥的任何旨意,但怕就怕,这不是三哥内心真正的意思。

    从后视镜看去,三哥一手撑着前排椅背,整个人弯着身子,低着头,如同静止了一样。

    没等到三哥再次开口,彭晋只好发动了车子。

    经过庄灿小姐的时候,他还有意踩了下刹车,可惜三哥并没有抬起头来。

    他看到了庄灿小姐泪流满面的脸,也感受到了三哥沉默无声的痛苦。

    叹息过后,他的脚狠心踩在了油门上。

    与此同时,靳朝安突然之间,猛地抬起头来,一拳捣在了前面硬邦邦的椅背上,“停车!”

    由于刹车太快,彭晋整个人差点飞出去。

    靳朝安甩下车门,大步走向庄灿。

    庄灿看着迎面而来的靳朝安,突然停下脚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几乎浇花了她的脸,她痛苦,难过,煎熬,脆弱,甚至有一瞬间,她懦弱地想到了死。

    靳朝安以为她的暴怒是因陆思源,其实并不是。

    她是因着刚刚的那个噩梦,梦里无数的尸体,齐刷刷地睁开眼睛望着她……她们还在等着她帮她们申冤,还她们一个公道……

    她还没有找到妹妹,她在妈妈的墓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妹妹的。

    而她竟然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屈辱都忍受不了!她根本不配,不配活着!

    靳朝安走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庄灿两眼一黑,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靳朝安的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两秒,四周再也没有一点声音,心跳骤停,连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下意识地屈膝,双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牢牢死死地抱住了下坠的她。

    ……

    景园。

    私人医生在靳朝安的卧室里给床上的女人检查身体。

    女人纤薄的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床边挂着吊瓶。

    医生收回听诊器,直起身来,延悦便立刻上前给庄灿盖好了被子,还把热毛巾垫在了她输液的那只手下。

    庄灿紧紧闭着眼,不知是因为痛,还是什么,嘴里一直含含糊糊地哼唧着,像是在说胡话,但又分明串联不成完整的句子。

    延悦看着她这幅样子,因痛苦而皱紧的五官,煞白的小脸,就忍不住红了眼。

    靳朝安坐在楼下,双手垂在大腿两侧,眼睛直直盯着脚下的一点,一直没动,也没有抬起头过。

    直到医生下来,走到他身边时,说了俩字,“高烧。”

    靳朝安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哦”了声,“怪不得摸着这么烫。”

    怪不得。

    旋即想到她在饭桌上哀求他的话,他便轻轻地笑出了声。

    “打了退烧药了,应该没事,但不会退得这么快,要想让她舒服点,就让延悦辛苦辛苦,给她物理降降温。”

    医生叫齐优,也算是靳朝安身边的亲信,跟了他好多年,甚至比延良延悦还要早。

    他是靳朝安在那边的人,也是他亲自带回来的,靳朝安早年出任务,经常受伤,齐优基本上就没离开过他。

    靳朝安回到靳家后,虽然抹杀了他以前的身份,也不再需要出各种危险任务,但毕竟落了一身的老伤,尤其是肺,总是咳嗽,所以需要常年的调理。

    齐优也就这么留在了他身边,他的私人诊所,也是靳朝安投钱帮他建的。

    这么多年,齐优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靳朝安的那一个,但肯定也比其他人要了解得多。

    当然,他的嘴也是最严的。

    靳靳安朝他挥挥手,“知道了,我让彭晋送你回去。”

    齐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处理一下?”

    刚才他见到靳朝安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他的嘴角挂着一片乌青,敢让他脸上挂彩的人,这世上可还没几个,要真说起来,其实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个敢跟他动手,并且还得逞了的人。

    就在靳朝安怀里,还是个女人。

    “不用了。”靳朝安这才感觉到嘴角有一点拉扯着的疼痛感,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便起身向楼上走。

    延悦刚从卫生间里打来一盆温水,把毛巾泡好,准备给庄灿物理降温,这时靳朝安就走了进来,走到她身后。

    延悦回过头来,忙直起身说,“三哥,我看庄灿小姐好像烧糊涂了,一直在说胡话,半天也没见好,就想先帮她擦擦身子,试着物理降降温。”

    靳朝安伸出手,“毛巾给我,你下去吧。”

    延悦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把毛巾递到靳朝安手中,迅速退了下去。

    把门关好。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靳朝安低头把毛巾泡在了水里。

    他抬起胳膊,把左右两边的袖子一点点地卷上去,卷到胳膊肘的位置,把手表取下,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这过程,庄灿缩在被子里,一直发出小声的呜咽。

    他拧干毛巾,走了过去,半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轻轻撩起她的睡衣。

    睡衣是延悦帮她换的,为了让她舒服,里面也没再穿别的。

    隔着毛巾,他的大掌轻轻覆了上去,毛巾下的热度瞬间袭来,他的唇瓣抑制不住地颤了颤。

    好烫,怎么能这么烫。

    齐优说她烧到了40度。

    40度,人都该烧死了,她却怎么还能拼出那么大的力气狠狠给他一拳的?

    想着想着,他冷哼一声,有些微凉的毛巾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漫过,她似是感觉到了舒服,嗓子里发出颤颤巍巍的嘤咛声。

    靳朝安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她的眉眼。

    擦完一遍,又去换了一盆水来,水温摸着还行,不凉不热,但是毛巾拧干后不久,就凉了。

    他的身上却很热,从夜里一点到四点,他没有停下。

    后背的衬衫湿透了几次,他脱下,又换了一件。

    中间延悦进来一次,给她喂了点水,拔了针。

    见了三哥这副样子,延悦也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她让三哥去休息,剩下的她来做,三哥又没有答应。

    直到四点多钟,靳朝安给她试了个表,体温重新降到了37.5,他才把毛巾丢回盆里。

    又给她重新换了身睡衣,盖好被子。

    他本想去隔壁客房睡一会儿的,但是脚步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

    他好恨,好恼,又好痛。

    最后,他留了下来,睡在了床对面的沙发上,眼睛正对着她的方向。

    可刚一闭上眼,他就猛地惊醒,然后快速起身,连拖鞋都没有穿,直接冲到床边,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在她干涩的唇瓣上,留下深深的一吻。

    她这会睡儿的很香甜也很安稳。

    就连他恋恋不舍地逗弄着她的唇瓣,她都没有醒来。

    “是我的。”他吻她的唇。

    “我的。”吻她的鼻尖。

    “我的。”吻她的眼睛。

    “我的。”吻她的眉毛。

    “我的。”吻她的耳垂。

    最后,他十指?????交握着她的手,跪坐在她的床边睡去。

    ……

    庄灿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延悦正坐在她的床边,左手握着一杯水,右手捏着根棉签,好像要往她嘴唇上蘸。

    “你醒啦。”延悦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把她扶了起来。

    庄灿还晕晕乎乎的,就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但这一觉过去,竟神奇的活了过来。

    鼻子也不难受了,胳膊也不疼了,腿也不打哆嗦了,她眨眨眼,视线从延悦身上挪开,在四周环顾一圈,疑惑道:“这是哪儿啊?”

    她的嗓子到底还有点哑。

    延悦把水杯递给她,忍不住笑道,“你猜。”

    庄灿可不想陪她卖关子。

    记忆里有些印象,是她在大街上歇斯底里,晕倒的那一刻,靳朝安死死抱住了她。

    “这是三哥的房间。”

    庄灿“哦”,其实她也猜到了,不然延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延悦感觉她应该是没听懂,就又补了一句,“是三哥的主卧。”

    庄灿慢慢反应过来。

    “哦,是他那个从来不让我靠近的主卧啊。”庄灿这时候,倒还不忘开句玩笑,“我还以为屋里藏着什么宝贝疙瘩呢,也不过如此。”

    延悦心说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怄气呢,一会儿三哥回来,俩人别再又杠起来,不行不行,就算她能折腾,三哥也折腾不起了。

    延悦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三哥临走时的嘱咐,要她不许把昨晚的事透露一字,就犹豫了。

    庄灿咬着杯子的边缘,注意到了手背上的医用创可贴,她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昨晚我感觉有人一直在帮我擦身子,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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