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2/2)
沈夏坐在车里,听到了这句话,她心里微微一紧。
“你把灿灿关起来了?”
靳朝安没回,吩咐延良开车去沈家。
沈夏立刻道:“我不想回家,正好你今天在,陪我去试试礼服吧,你自己的礼服还没试过呢。”
靳朝安扭头看了她一眼,反光的镜片下,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个什么眼神。
他没说话,沈夏的耳朵却越来越红。
“虽然……好歹也是第一次,我不想被粗心对待。”
靳朝安抬手扫了眼腕表,声音低沉,“一会儿有事?????,明天我派人接你。”
……
庄灿躺在床上复盘了一下午。
她越想越怄,越怄越气。
这次是真的气,气都肝都疼了。
不得不承认,狗东西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外加上他那张脸,庄灿就是每次都会被他迷惑。
尤其是做''爱的时候。
他操''她时,那双意乱神迷的眼,让她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庄灿从床上翻身坐起。
她突然想到,靳朝安之所以给她准备那些碟片,不是在暗示她的身份,暗示没有意义,他也没有道理这么做。
这个狗男人就是在赤果果的明示,是嘲笑!
这是他的恶趣味。
他在嘲笑她的业务水平低,要她和电影里的卧底好好学习学习!
“可恶!”庄灿一拳捶在床上。
之前没有确定船上那个女人就是靳舒宁,如今确定了,庄灿怎么都不可能让沈夏嫁进靳家的。
这也是为了她好。
何况这是庄灿目前唯一的机会,想要深挖这对姐弟,嫁给靳朝安,是最完美的计划。
所以这婚不能结。
当务之急,就是确定他们的订婚日到底是哪天。
可她现在手头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有,就连电视都没有信号,该怎么确定呢?
再一个,确定之后,她要怎么逃出去?
这里可是二十三楼,跳楼爬窗怕是没戏,门外那群壮汉更是别想。
庄灿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
晚上,延悦敲门喊庄灿下来吃饭。
本以为又得磨番嘴皮子,没想到庄灿痛痛快快地就出来了。
看着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为了讨她欢心,这一桌子的美食,崔阿姨可是下了苦功。
可庄灿坐下后,看都没看一眼。
“我要吃外卖!”她抱肩道。
延悦以为她在赌气,不吃三哥的人做的饭,和崔阿姨一左一右地好声哄她,庄灿耳朵一堵,怒声道:“不吃不吃就不吃,我怕他下药毒死我,我就要吃外卖!”
延悦无奈,崔阿姨委屈,俩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眼灿灿,这会儿庄灿横在桌子前,整个人气嘟嘟的,像个马上要爆了的气球。
谁也不敢再戳最后那一下。
靳朝安刚回到景园,这会儿还在书房,听彭晋汇报进展,“钱已经给他们打过去了,随时可以动手,家属那边——”
三哥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彭晋适时收声。
靳朝安撇了眼屏幕,看到是延悦的来电。
他没有立刻接,而是默了默,随后摘下眼镜,双手撑在桌子上,闭了会儿眼睛。
电话还在响,彭晋请示道:“三哥,不然我先回避一下?”
靳朝安没吱声,彭晋也不敢主动退下,就只好站在桌子前。
延悦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就接通了。
靳朝安按的免提,双手依然敞着,撑在桌子上。
几根发丝垂在眼角,显得他有些疲惫。
他声音喑沉,“说。”
延悦这会儿躲在阳台,背着灿灿,双手还不忘捂着话筒。
就把庄灿的话委婉地转述了一遍。
意思大概是灿灿想换换口味,怕被三哥毒死那句,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给她买,以后这种小事儿不必汇报。”
听着三哥语气不对,延悦应了一声,赶紧挂了电话。
可身后人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延悦也不知道庄灿什么时候过来的,上手就把手机从她手里抽走,对着听筒大骂一声——“靳朝安你个混蛋!”
盲音响起,对方一秒按了挂掉。
庄灿气的把手机往延悦怀里一扔,回到沙发上,把靳朝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累了,才想起来自己要点外卖。
她朝延悦伸手:“手机给我,我点外卖。”
延悦知道她鬼心眼儿多,三哥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她要小心,尤其不能让灿灿碰到任何电子设备。
她是个网络达人,一旦有了网,等同于鱼儿有了水,现在是网络时代,还有什么事情是她破坏不了的?
因此把她手机的网和信号全部切了,连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就是为了阻止她和外界的联络。
延悦一眨不眨地盯着庄灿的动作,庄灿点开丑团,找了家麻辣烫,她瞥了延悦一眼,瞧着她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嗤笑一声,把腊肠鱼丸鱼豆腐统统往里放。
“放心,我就点个外卖,什么也不干。”
点完,就把手机扔回延悦怀里。
一个人躺倒在沙发上,找了本书盖在脸上等饭来。
崔阿姨做的那一桌,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延悦和崔阿姨吃饭的时候,庄灿在沙发上窝着,肚子馋得咕咕叫。
香味直往她鼻子里扑。
阿姨还在劝:“灿灿呀,那外卖有什么好吃的?没营养又不卫生,你不是最爱吃阿姨给你炖的红烧小排和松露虾丸了吗?真的不来尝尝呀?”
“是呀是呀,哇,这块排骨实在太香了!嗯嗯嗯,好好吃哦,尤其是中间这块骨头,嘎嘣脆。”延悦故意嚼出声音给庄灿听。
庄灿光听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幸好有书盖着脸。
“不吃!”她死鸭子嘴硬,从沙发上蹭地坐起来,塔拉着拖鞋就去门口等外卖。
外卖来的有点慢,整整一个小时后才到。
她点了好多,两个牛皮的手提袋鼓鼓囊囊的。
“怎么点这么多啊?”延悦扒开看了看,也是在检查有没有别的东西。
没别的,最底下铺着几层废报纸,上面罗着两只超大的塑料碗。
还挺香的。
“反正没花我钱,随便点呗。”
延悦想到庄灿是用自己的手机点的外卖,差点没哭出声。
拿了外卖,庄灿就回了房间,“我回房吃,不想看见你们!”
说完,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锁好,庄灿紧张地深呼了口气。
她把外卖拿到阳台上,把里面的报纸拿了出来。
这是她点外卖的时候,特地留言要老板帮忙跑腿买的。
最近七天的财娱报刊,万清是上面的常客。
为此,点了三十个撒尿牛丸,没让老板发货。
全当跑腿费。
延悦那个笨蛋,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庄灿把报纸抖开,一张张地看过去,很快在昨天的娱乐头版看到了靳氏的消息。
在娱乐板块上,而非财经板块,这就很有意思了。
靳朝安这个狗男人的名字还挺大。
她眼睛一亮,迅速定位到了关键信息上。
“15日晚7点在泰华酒店,靳氏即将官宣重大喜讯!”媒体偏爱卖关子,什么喜讯丝毫没有透露,但是标题左上角靳朝安和沈夏的小照片却足够说明了一切。
一个圆圆的小圆框把他俩的身子圈在了一起。
靳朝安偏着头,大佬似的坐在沙发上,递给了沈夏一只耳朵。
不知道是什么场合下被狗仔偷拍到的,沈夏一手扶着他的胳膊,看起来有点亲密。
这合照足够引人遐想。
什么喜讯?还能什么喜讯!
庄灿满打满算也没想到时间这么紧迫。
今天就十三号了,那也就意味着,她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后天晚上之前,她必须逃出去,还要在七点前赶到泰华酒店,并且顺利溜进会场。
庄灿把报纸收好,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最后化悲愤为饭量,把满满一碗麻辣烫全干了。
结果转天一早,庄灿就起不来了。
她整个人虚弱地躺着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发出小动物一般难受的呻''吟。
崔阿姨一看就道坏了,准是昨天的外卖吃坏胃口了。
延悦也急得直冒汗。
她给庄灿灌了个热水袋,放在肚子上暖了暖,可还是不见好。
庄灿窝在被子里,小声地,呜呜呜地哭诉,“好难受呀……”
一上午,她都是这副样子,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可把崔阿姨心疼坏了。
她转身对延悦道:“这肠胃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轻度发炎,养养就好,往大了说……”
“大了怎么了?”延悦吓得直哆嗦。
“会造成十二指肠穿孔,严重甚至危及生命!”
这时,床上的庄灿适时哼唧了两声,尾音拖的老长,惨兮兮。
“哎呀!那怎么办呢!”延悦急坏了,三哥把人好好地交到她手里,万一灿灿出点什么意外,她可怎么跟三哥交代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示靳先生,问问先生要不要送庄小姐去医院,我先去药店买点药。”崔阿姨说完,急吼吼地去楼下买药了。
庄灿虚虚地睁开一只眼,见延悦正满头大汗地把手机掏出来,给靳朝安打电话。
这会儿午饭刚过,靳朝安正陪沈夏在店里试礼服。
其实多半时间是沈夏在试,他倚在沙发上看着而已。
电话响起的时候,沈夏正穿着一件改良款的新中式鱼尾旗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
她出来的那一刻,所有店员的目光几乎都被她的惊艳所吸引了。
沈夏莞尔,款款向沙发前走去,可靳朝安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注意到她。
他一手撑着沙发扶手,微低着头,满腹心事儿的模样。
沈夏停住脚步,见他突然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接了个电话。
延悦听到三哥的声音,立刻把庄灿吃坏肚子的情况汇报给他?????,最后深刻检讨自己,“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她吃外卖,对不起三哥,我领罚。”
延悦汇报的时候,庄灿的哼唧声越来越大,隔着电话,靳朝安听得一清二楚。
“家里有药吗?”
延悦忙说:“崔妈去买了。”
庄灿一听,这是不打算带她去医院啊!她当即泪水上涌,半撑起身子对着电话的方向大吼:“不吃!死都不吃!除非你回来喂我,不然痛死我算了!”
吼完就咕咚一声倒在了床上。
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延悦刚要去扶她,就听三哥道:“把电话给她。”
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机放在灿灿耳边,“是三哥。”
延悦一边给庄灿扶着手机,一边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庄灿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一点嚣张气焰也感受不到了,听起来杀伤力为零。
可是在另一个层面,落在靳朝安的耳朵里,却像锥子一样剜了下他的心。
庄灿还没开口,靳朝安就冷声道:“两个选择,自己主动吃药,我让齐优过来强制给你输液,自己选。”
话音刚落,庄灿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儿就珍珠似的落了下来。
话筒声音有点大,延悦也听到了。
她没想到三哥真能这么狠心,这会儿她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默默地给庄灿擦眼泪。
庄灿歪过头,躲开延悦,她自己擦了把脸,冷静道:“我吃药。”
那边默了片刻后,没什么语气地“嗯”了一声。
庄灿等着他主动挂电话,可是等了半分钟,她也没有挂。
这半分钟里,俩人微弱的呼吸声穿越电流抵达彼此的耳膜,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电话里传来的沈夏的声音——
“朝安,你看我穿这件好看么?”
话筒被虚虚地掩了一下,不过庄灿还是听到了靳朝安的回复——“可以。”
她鼻子一酸,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字,“痛。”
靳朝安回过头来,本想挂了电话,听到这个字时,手却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吃药就好。”
庄灿嗤笑一声,扯过被子把头埋了进去,“是心痛。”
靳朝安微抿了唇,默了片刻,沉声道,“那就受着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