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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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sie仰着脸对雨幕发了一会儿呆,用手背抹了抹从下巴滴落的雨水,打算上楼看看。

    那个自负狂妄的声音仿佛仍在耳畔回响,他不太清楚,为什么那人跟他长了一样的脸、拥有相同的声音。对方似乎被某种指令禁锢着,如果他的意识保持清醒,那人就必须沉睡,只有他因受到打击而精神恍惚的时候,对方的意识才会短暂地浮现出来。

    那个人宣称将挑起战争。Rosie绕到建筑外侧,一边沿着墙面轻盈地攀过了一扇又一扇窗,一边不太清晰地想道——战争是坏事,那么对方是个无耻的阴谋家?

    不,这样衡量未免太过武断了。他一直思考着,究竟是什么导致了玛丽和杰森的结局,在这场悲剧里,他们的个人因素已经无足轻重,就像幻觉中那人说的那样,应该改变的是“一切”。

    他有种微妙的预感,那人如同被拔掉爪牙的狮子,用铁链锁着困在了他的身体里,一旦放开拘束,对方势必像燎原大火般烧尽一切。

    所以他应该把身体让给那个狂妄的人吗?

    Rosie轻巧地手撑窗沿,翻了进去,双脚踏在窄窄一条窗台上。他维持着蹲姿,刚要跳下窗,视野却被一群呼啦啦飞来的纯白生物糊住了。

    这是杰森的公寓,从底下看窗户大敞着,他便翻窗进来,没料到撞上了鸽群。Rosie抓着窗框,另一只手挡在脸前让开了身子,鸟粪的味道袭来,白色羽毛纷纷扬扬落下,满耳都是振动翅膀的声音。

    它们终于飞远,Rosie放下手往房间内看去,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房间密密麻麻,挤满了鸽子,它们雪白的身躯在昏暗光线中格外醒目,占领了地板、画架、书桌,就像一层白色厚厚的地毯,在屋里涌动着。

    他试着去抓住一只较小的,轻而易举就把那团温暖的羽毛捧在手心,它却急振翅膀,飞向窗外落雨的天空。

    这里看上去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杰森·埃利斯在杀害玛丽之后就不知所踪,窗户没关,导致公寓成为鸽子们避雨的庇佑所。Rosie小心地爬下窗台,触及了地板,生怕踩到它们。

    鸽子随着他的脚步让开,小跳一下,扑棱着翅膀落在别处。Rosie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捡起来一看,那是张速写,借着窗外透入的霓虹光线,他看清上面绘着玛丽的侧影,她用手指捻着下巴,表情有些犯难,对地板上的颜料痕迹叹气。

    画的右下角标注了日期,已是七年前,纸张的边缘都发脆泛黄了,被鸽子们踩得脏兮兮的。Rosie又从地上捡起了第二张、第三张……地板几乎要给这些画淹没,全是不同姿态、不同神情的玛丽,大部分是速写,除此之外还有零散的素描、水彩和油画,角落里日期不停变化,向后推进。

    一阵风吹了进来,满室的纸页振动,刷啦作响。他循着声音抬头望去,才发现天花板和四面墙也上密集地粘着画纸,目光所及全是玛丽的人像画,仿佛封锁妖怪的房间,诡异地贴满了符咒。

    Rosie开启了夜视模式,溶在夜色中的线条和颜色变得清晰。因为屋里很暗的缘故,之前他只注意到白鸽,可现在站在这些画中间,不得不让人心生恐惧。

    它们在雨夜的风中微微摆动,交缠在一起的线条组成了幽深的丛林。Rosie费力地抬着头,在鸽群中行走,辨认天花板上的落款日期。

    日期越来越近了,在七年间,杰森每天都会给玛丽画一幅画,基本没有间断过,都是些饱含着爱的作品,七年如一日。画面并没有像Rosie猜测的那样,在玛丽离开后突然变得阴郁而疯狂,杰森仍在描绘脑海中温馨的幻想,或是他在新闻和广告中见到的玛丽。

    她们每一个都洋溢微笑、天真动人,虽然Rosie对人类情感了解不多,也能觉察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画中隐藏着他跟邓槐灵都没想到的秘密——杰森从来就没恨过玛丽。即使被玛丽恶言相向,那些时期的画也只表露了悲伤,而不是恨。画中的女人在海面游轮上、在星空中、在高耸的大厦顶楼俯瞰他,目光哀愁,依旧美丽绝伦。

    Rosie咬着嘴唇,更加快速地按照日期浏览画面,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杰森的画始终诉说着思念,没有任何憎恨的内容,一直持续到恐袭发生前的那段时间,画面忽然变得疯狂起来。

    这些画排列在最后一面墙的角落里,玛丽面目狰狞地出现,冷冷盯视着他,有时候甚至不成人形,只是些模糊恐怖的色块。背景是血红的天空,黑色岩浆掉进大地的裂缝,充满绝望气息。

    Rosie想了想,把它们从墙上取下,翻了过来。一张画的背面用鲜红颜料记录着:“我最近经常做梦,那些梦让我感到不安,所以我将它们画下来……”

    下一张:“我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常常会做白日梦,梦里我杀了玛丽,那感觉真让我精神崩溃……”

    “又梦见了相同的内容……我想自己应该是疯了!我是如此爱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这段被反复划掉,之后杰森在末尾添了一句,“她就是个无耻的婊子,贱货。杀了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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