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权臣甘灯O装A(五) 她很上头,快乐……(2/2)
因为他此刻如此虚弱,如此被动,却让她露出平日里没有的样子,像是隐隐中操控了Alpha。这时刻短暂模糊了关系,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谁在让谁折服。
他感觉自己俘获了她,自己拥有了她的一切。无论是她学的每个字音,看的每本书,还是关于分化后的一切知识,都是他在掌握。
他竟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在信息素和本能下沉沦的扒皮怪物,而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直到这了解太过深入。
宫理好奇又惊讶地叫了一声,像是闯进了从未知道的秘密里。
他从没想到会到这一步,自己被滚烫的刀切开的蜡块,从芯子里融化。他突然骤然清醒,像是被雷击中了——
他在做什么?
如果继续下去,他会被永久标记……
而另一边宫理还在叫着他名字——
甘灯惊恐地后背蜷缩,甚至挣扎起来,但她立刻成了结,他想往前逃走也是徒劳的。
牢牢卡着,已经没了余地。他在黑暗里惊慌失措地挣开了衬衫,胳膊恢复了没用的自由,双手因为背过去太久没有力气撑起他,更别提早就磨得不像样的膝盖。
宫理只用搂在腰上的一只手就控制住了他。
没有退路了!
甘灯肩膀颤抖,意识到自己的境遇和未来,他抬不起头来,使劲想埋在他弄脏的地毯上。大口呼吸着,却因为收不回舌头被口水呛到了。
他咳嗽的震动对宫理很要命,咳嗽声也像是他要丢了命,他呼吸乱得要岔气了,就感觉那双柔软的干净的手,将他整个上半身抱起来。
而后腺牙像是他之前教的那样,咬在了他后颈,信息素不由分说地挤入他的血液洪流中……
甘灯余光中,再次看到那白色的“树根”似乎出现在房间角落里,甚至是攀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他曾经跟她在图鉴上看到过的什么白化海星……
怎么可能,是他精神受不住刺|激的幻觉吗?
那种来源不明的强大星际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
历史上有太多怪物或病菌随随便便覆灭星球的事情,或许这是某种梦魇与暗示,暗示帝国要崩塌在他手中?
……
甘灯清醒几分的时候,就看到头顶的灯泡亮着廉价的昏暗光线,他仰面躺着。
余光能看到地上的几个塑料袋和皮箱子,那个箱子显然是从王宫里拿出来的。
她照办了他嘱咐的事情。
而浴室里亮着黄灯,有热气与香味甜腻的沐浴露的味道,她甚至还在哼着歌,全然不知道甘灯正陷在自我否定的地狱里。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的力气,吃力又慢速的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主要是遮住了那条残疾的腿,宫理恐怕已经看遍他的窘态了。
甘灯用目光检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应该是因为信息素的干扰出现了幻觉,墙壁上只有霉菌和斑驳,哪里有什么触手。
浴室水声结束,她走出来之前,甘灯就已经闭上眼睛装睡到完美了。
她踢踏着拖鞋,就跟以前总穿不好她的小皮鞋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甘灯感觉她发出的一点声音,都像是划过他皮肤的冰冷铁丝,让他猜疑,让他颤抖。
她打开了塑料袋,又开了皮箱,嘴里嘟囔了什么话语,甘灯甚至敏感到觉得她肯定是在抱怨他。
很快,宫理又在浴室里放了好多热水,似乎端出一大盆水来放在餐桌上,甘灯听到水声,很快她就走到床边来。
甘灯平缓着呼吸,偏过头去继续装睡,宫理忽然一把掀开了被子,他抖了一下,她重量一下子压上来,像是要在床上打个滚似的挤到他身上来,笑着亲了亲他。
甘灯不好再装睡了。
可他睫毛刚刚抬起,手指尖也没什么力气,忽然热毛巾一下子烫在他脖颈附近。
甘灯猛地睁开眼:“……!”
她穿了件卡通小青蛙的睡衣,在他脸边笑起来:“我给你擦擦,哎呀,你一热就红了。”
甘灯闭着眼睛不说话,当宫理用热毛巾一点点擦走脏污的时候,她压了压肚子,有点天真道:“弄不出来了。”
甘灯明明是邀请她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出这副冷淡温顺又生无可恋的死样子。
宫理又道:“甘灯会怀孕吗?”
甘灯一僵,宫理正擦着他受伤萎缩的小腿,他蜷缩起来,想要用被子盖住那条腿,但宫理又把被子推开。
甘灯半晌后道:“不会。”
“哎?不是Omega生小孩吗?”她凑过来道,甘灯判断不出,她的态度是想或者不想。
但他还是垂下眼道:“我受过伤,失去那个能力了。”
宫理却嗅了嗅笑道:“我闻到了谎言的味道。”
甘灯猛地抬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但她并没有继续,轻松搭话道:“你能吃下东西吗?我买了特别爱吃的泡面和冷冻营养膏,还有好多一次性衣裤和汽水。”
甘灯还是咽下几次口水后,轻声道:“……药。”
宫理愣了愣:“你要药做什么?我不就是药吗?”
甘灯想说一次就够了,别再错误继续下去了,真要在这里胡天黑地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宫理又道:“这不就是最好的事吗?你需要一个Alpha,我就是Alpha,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之后的情热期都可以跟我在一起。”
甘灯感觉其实清醒的时间很短,马上就要转瞬而逝了,他又重复道:“药。不需要你,打下去就没事了。”
宫理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打开皮箱,摆弄着金属盒子,甘灯强撑着身子转回来,看到宫理手中的几支针剂。
他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伸出手臂来。
露出了臂弯内侧略有泛青的皮肤,那是多次注射的痕迹:“……先打抑制剂。”
宫理却只是捏着针剂,看着他道:“我来之前,咨询了三位医生,他们说你如果体质不好的话,严重情热之后如果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很可能会丢了命。哪怕能活下来,也可能会腹腔积水、频繁情热、失|禁等等后遗症。而且,如果在已经严重情热的状态下,注射如此高强度的抑制剂,死亡概率会超过75%,还会在死前经历极大的痛苦和高热。”
这也是她决定变成Alpha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你情热也才开始没多久,现在注射,死亡率也不会低的。”
宫理咧嘴笑起来:“看你表情,果然一开始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她又求表扬似的说道:“放心,我把他们都灭口了。”
她说着,将那针剂掰碎,扔进了水盆里。甘灯大为恼火,皱起眉头,就听她又道:“还有个坏消息。你不在宫内的事,不知道为何还是被传开了,王都内已经有些混乱了,我看到了在军校和岗哨附近有暴|动。你要想早点活着回到王宫主持大局的话,就多做几次吧。”
甘灯死盯着她,开始猜疑这背后会不会有她的安排,她的动作。
而后他认命的躺倒回去,道:“……来吧。”
宫理却不着急,她又从皮夹克外套里拿出了别的东西,走到他旁边来,套在了他手指上。
甘灯抬起手,只看到他惯用的戒指烟托,就套在他指节磨破了的手上,上头还夹着一根熟悉的细烟。
而她也拿了一支烟,捏在手上,甘灯想说“小孩子别学吸烟”,就看到宫理熟练地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亮了自己的烟,然后才凑过去,托着他的手指,将他烟托上的细烟点燃。
她盘腿坐在了床上,用红色发绳将银发绑出一个团子头,道:“这次你别转过身去了,我们慢一点。你小心,别让烟灰把床单给烧了。”
甘灯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看着细烟前端是一截弯折但还没落下去的烟灰,袅袅的烟飘向二人上空。
他像是一艘船,划桨在蒲苇丛中晃荡着慢行,她的亲吻似乎让他所有的情绪都推远了,他往后仰过头去,这次床头灯开着,他半张脸被灯光照亮。
她餍足到眉眼温柔,动作停下来看着他,甘灯手从她单薄的肩膀上缩回来,将手伸出床外掸掉那截烟灰。而后将烟递到嘴边,蹙着眉头深深吸了一口,他含着那口烟,抬起头来亲吻了她。
……
Omega的情热期或长或短,但持续的时间确实是和能否得到足够的Alpha信息素息息相关。
此起彼伏的不应与情热,本应该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但在她寸步不离的陪伴下,他度过的不是很艰难。除了嗓子哑了以及腿更不利索了,他没有遭受什么折磨,跟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相比,这会儿简直是天堂。
她把要赔钱的地毯卷起来,从二楼拿了一堆被子枕头组成了一张狗窝似的床,在他昏睡的不应期里,她就半眯着眼睛睡在那里。
房间有些闷热,她打开了扇叶扑扑棱棱作响的电风扇,泡面杯和零食包装袋堆得到处都是,还有好几个烟盒。甘灯只是吃了一些简单的营养膏,牙膏那么大就足以维持三个小时体能的那种。他拒绝了宫理一而再再而三要他吃几口泡面的邀请。
因为他太知道,每次到最后,她就有点昏头涨脑,他被弄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不过除了这一点不适,其他的他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宫理中途还帮他洗了一次澡。
甘灯感觉他们是亚当和夏娃,摘掉葡萄叶,倒着走回了脏乱的伊甸园里,身体在这里只是身体,没有美与丑,善与恶,更别提什么利用与否,什么帝国崩塌。
Alpha和Omega不代表任何社会的关系。
她不会说那些dirtytalk,他不会以Alpha爱听的方式回应她。
甘灯曾习惯性遮掩的那些动物性的行为,但此刻在这间小屋里都没有遮掩躲藏的必要。她孩子气地站在床尾伸懒腰,侧躺着伸着腿吃冰糕,她会在他臂弯里打个滚,或者是脑袋埋在他头发里。
像是她和他的躯体是自然的一部分,和树木土地溪流没有区别。
她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让他对自己没有犹疑,甘灯甚至感觉自己与他丑陋的腿、与Omega卑劣的反应和解了。
他中途可能因为太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而流泪了,流泪的时候甚至还绞紧了她,她起来,笑得没有嘲讽,是那种被挠了痒痒似的笑。
甘灯觉得太安宁了。
有同样感觉的不只是她,还有宫理,甘灯说不上来,觉得她越来越放松也越来越怪。
经常会紧盯着他,或者说什么“好吃”“永远别走”或者“这个帝国加在一起也没你一个人美味”之类的话,或者是紧紧贴着他抱着他不放手。
他当时只是当她像是幼儿园孩子说喜欢吃草莓那样,单纯又不假思索的示爱。
直到某次,甘灯从夜里惊醒,他意识到自己睡得时间比之前都久,身体也变得轻松,除了肚子涨以外,他几乎恢复了。
甘灯有些失落地明白,自己的情热期已经结束了。
而宫理还趴在那自己用枕头堆出来的小窝里睡着,她的光脑还在亮灯,她比他更像是吃饱喝足的那个,在沉睡中似乎还在舔嘴唇。
甘灯爬起来,他想要去浴室想个办法,否则他都没办法穿上西装。
他坐在床边看着宫理的侧脸。
他们已经绑定在了一起,真不如后半辈子就这么……
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光脑上的广告闪烁着微光,照亮她可爱的鼻翼。甘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拐杖,只能撑着床头柜低头吻一下她的脸颊。
而余光中,他竟然扫到她的薄被下有蛇一般的生物在蠕动,他目光延伸,头皮发麻——从薄被之下,有无数各不相同,形态万千的纯白色触手腕足,蔓延在房间之中——
有的绕上了桌子腿,有的盘踞在沙发下,有的悠闲地卷起杂志传单当风扇微微晃动。
就像是跳动着的活树根。
他以为自己又有了幻觉,可情热期明明已经结束……甘灯打开了床头的灯,正想要看个仔细,一点细微的动静,那些触足飞速蜷缩或戒备地立起来。
甘灯看到了腕足内侧面红色的漂亮斑点装饰,而她的触须非常细小,像是图鉴照片中的缩小了几十上百倍……
他终于想起了名字。
兰姆白化海星。好蠢的取名,根本不像海星。
世界上仅有一个,也未发现有性别或繁衍能力的独生型怪物……它能够寄生人类。
他还记得那个标题:《教你几个办法辨别身边人是否被寄生》
可惜他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有仔细往下看。看也没有用,甘灯发现不了的。
他怎么也不可能想象宫理是怪物。他更宁愿相信自己是疯子……
但其实并不是毫无征兆。
整个星舰的人都死了,凭什么一个小姑娘会存活下来?
她为什么见他第一面就说好吃?
宫理为什么拥有着极其强大的身体机能,甚至能躲过王宫所有的人眼睛到处乱跑?
天……她甚至喜欢游泳。
为什么与她亲近之后,他都感觉到了平静放松,甚至是情绪被有选择地剔除——
这都是她、它的能力!
什么Alpha或者Omega,她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他情热期间提前分化!是因为她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变成任意一种性别!
甘灯安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在黑暗中头皮发麻。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独生怪物往往都被视作外神或星球之主,大部分的寿命都不可追溯,宫理——就叫它或者她宫理吧——很可能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甚至更久。
那么多外神级别的怪物都在图鉴里有详细的档案或提示,关于它的资料却如此少,是它太惫懒从不离开偏远的星球,还是它太强大,寄生在人类之中多年不为人所知?
不……
她可能真的之前没怎么离开过自己的星球。
而他甚至教了她人类的知识,将她送入军校学习军事与驾驶,她完全可以之后随便换掉身体继续融入人类社会。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甘灯惊疑不定地坐在那里,光脑里不会有这种级别的资料,如果回到宫中,他说不定能查到更多——
连级别都未定的神秘星际怪物潜伏在帝国王宫内,甚至顶着最合法继承人的外壳。这可能是比那些暴|动或政变更高级别的威胁!
她之前从来没有展现过一点点关于本体的蛛丝马迹,为什么这几天在他面前频繁现身?
是不想躲了吗?还是说只是怪物也会因为……
甘灯看到那些触足随着她慢慢苏醒,缩回到了被子下,直观看到这一切,让他有种恐怖谷般的恐惧,以及仍然陷在错觉里的……自我安慰。
宫理也缓缓睁开眼睛,她伸了个拦腰,看着他忽然咧嘴笑起来。
甘灯不自觉的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她爬起来有点亲昵地蹭了蹭他脸颊,道:“味道很淡了。”
……甘灯甚至不知道她说的是信息素,还是他吃起来的味道。
他心里仍然想要抱着她,她一定不是怪物,可能真的是什么误会……
宫理道:“怎么了?你好像有点忧心忡忡。”
甘灯闭上眼睛。
对,她甚至还能嗅到他人的情绪。
他不能恐惧,不能多想,不能被她发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