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2)
公爹死后,弟弟下旨查抄陈家,石桥镇附近的百姓见锦衣卫都来了,猜到陈家要倒,便纷纷将陈年冤情上告。
一切都是陈继宗所为,可陈继宗算什么东西,微不足道,罪名自然落到了公爹头上。
然而陈继宗频繁作奸犯科的那几年,正是公爹升任首辅在朝堂大刀阔斧改革的关键时候,全国上下大大小小多少事要等着公爹处理,祖宅的陈廷实懦弱齐氏专横,他们将儿子所为隐瞒下来,公爹如何知情?
现在公爹就在石桥镇,华阳也知道陈继宗去年已经犯下了一桩案子,只要受害的那户人家敢来告状,公爹能坐视不理?
若非丧期不好出门,华阳早就动手了。
不过,陈敬宗的担心也有道理,陈继宗长得高高壮壮,真藏在花园硬扑上来,她与朝云朝月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几个月你都别进山了。”
华阳望着陈敬宗道,陈家的院墙不高,他能翻来翻去,别人也能。
陈敬宗颔首:“我跟老头子说过了,让护卫加强巡岗,保证咱们这一边随时随刻都有人盯着。”
华阳想,不管外面有没有护卫,只要陈敬宗不离开四宜堂,她就什么都不怕。
念头落下,华阳满意地捏了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
武夫好啊,换成状元郎或探花郎,真有歹人来了,那兄弟俩也未必打得过。
陈敬宗:……
是不是因为发现他能帮她挡虫子、背上山、防歹人等实际上的用处,最近她才对他稍微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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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敬宗在四宜堂前后的院墙下巡视一番,琢磨着挖排陷阱,以防外面有人翻进来。
这时,陈宅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哭声,口中喊着冤情,求老头子为她做主。
陈敬宗立即回了四宜堂。
华阳也听到了,夫妻俩在四宜堂的院门口碰上。
陈敬宗:“你也想去看看?”
华阳点头。
夫妻俩并排走在走廊上,就见陈伯宗、陈孝宗也分别出来了,罗玉燕要坐月子,想看热闹却有心无力,俞秀则是被陈伯宗要求留在了家里。
陈伯宗敢管自己的妻子,不敢干涉公主弟妹的自由,点头见礼后,四人一起去了主宅。
陈廷鉴、孙氏已经到了。
“老爷,外面有人闹事,围了一圈的百姓。”管事守在门内,很是头疼地道。
陈廷鉴:“开门。”
家主有令,管事忙叫小厮把门打开。
华阳借着陈敬宗的肩膀挡住半边脸,朝门外望去,就见最前面跪着一对儿年轻的布衣夫妻,男子脸色沧桑,女子面容清瘦却肤色白皙,秀丽的脸上满是泪痕。
见到陈廷鉴,女子哭着磕头:“阁老,民妇有冤,求阁老替民妇做主!”
陈廷鉴走出门,因女子哭得太令人动容,他威严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低头问道:“既有冤情,为何不去官府陈诉?老夫丁忧在家,不宜越俎代庖。”
女子跪伏在地,泪流不止:“禀阁老,民女要告之人,便是您的侄子陈继宗。先前不敢告,是怕阁老袒护亲侄,前几日听闻阁老大义灭亲将齐氏送进了大牢,民妇才生出希望,特来请阁老为我们夫妻主持公道。”
陈廷鉴皱起眉头,看向院内。
陈廷实、陈继宗父子俩恰好在此时赶了过来,陈廷实不认得跪在地上之人,陈继宗却在看到男人的脸时,惊得停下脚步,脸色几番变化,显然心中有鬼。
陈廷鉴收回视线,继续问那女子:“你有何冤?”
这话让女子的哭声越发悲痛起来,抽泣良久,她才勉强能说出清楚完整的句子,埋着头道:“民妇是赵家镇人,五年前嫁到本镇,去年六月初九的晌午,民妇在溪边洗衣,陈继宗忽然,忽然出现,强行将民妇拖至偏僻处……民妇不敢声张,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竟屡次寻至民妇家中,一次被我丈夫撞上,陈继宗身强体壮,我丈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断了一条腿,还扬言如果我们敢将事情闹大,他便要我丈夫的命!”
“满口胡言,我根本不认得你!”
陈继宗跑出来,扑通跪在陈廷鉴面前,红着眼睛表清白:“伯父不要信她!这人分明是看我娘出了事,她便来冤枉我,想从咱们家拿好处!”
“我没有胡说!”
那女人见到陈继宗便如疯子似的,扑到陈继宗身上要扯他的衣裳:“你个畜生欺我多次,我抓过你的背咬过你的肉,你敢不敢露出疤痕让阁老验证!”
陈继宗猛地推开她:“我身上疤痕多了,都是我妻子所留,与你何干!”
内院,郭氏本就因为女子的指认花容失色摇摇欲坠,忽听陈继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扯进来,还是那种不堪入耳之事,郭氏只觉得一阵热血直冲上脑,极度的羞耻过后是彻骨的恨意,失控地哭吼道:“我没有!陈继宗你自己不是人,休想再毁我的清誉!”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听从父母的劝说,嫁进陈家!
百姓们最爱看热闹,尤其是这种带着点男女私密的丑闻,人群中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
陈廷鉴闭了闭眼睛,指着陈继宗对管事道:“将他绑住,带到祠堂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