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番外·幼儿组x断臂组（完） 真失礼啊……(1/2)
嘛, 其实，无论有没有沉进去，区别都不大, 因为即便睁开眼睛，看到的也只是狱门疆内部的一片虚无罢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故事的最后, 他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夙愿，消灭了所有的诅咒，想必外面的世界已经建成了咒术师的乐园了吧？他的家人, 悟的学生，还有世上许许多多的咒术师都会为这片乐园努力的。
有这么多可靠的同伴在，他也可以安心了。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 五条悟的一生最终还是跟他一起葬送在了这无边的黑暗里。
自己这辈子欠这家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临到最后，连说一句抱歉都觉得矫情。
如果有来生这种东西，他一定不再管其他事情, 而是专心爱五条悟，然而他的宿命就是在这里永永远远做一个回收站, 又有什么来世可言呢？
真不想把悟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里这么黑，这么安静，每天无聊得要死，悟一直在等自己开口说话, 所以他每一次都在拼尽全力地苏醒，但这一次, 夏油杰明确的意识到，恐怕没有下一次了。
他无法再战胜黑暗了。
——悟，现在才说‘对不起’, 似乎有点晚了。
——......
——那就说谢谢吧。这些年，谢谢你。我的一生，没有任何悔恨。
最后的最后，至少要好好跟悟道谢，告诉对方自己这次不是抱憾而终，所以不要再为夏油杰的一生感到难过了。
他的灵魂沉进回收站的深处，浓厚的诅咒中不断传来的悲鸣、诘问、哭泣与怒吼渐渐弱了下去，连五条悟的呼喊声也无法再传达进他的灵魂之中。
夏油杰的残魂陷入了长眠。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看到了光亮。
是一条巷子。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臂，在小巷子里踉踉跄跄地前行，夏油杰的残魂一怔，明白五条悟应该就在前面等着他。
然而五条悟却提前出现了。
“真狼狈啊，杰。”
忽然出现的五条悟将他半路劫走，笑着对他说：“走吧，给那家伙一个惊喜！”
残魂在梦中感到了错愕。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跟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画面一转，便是自己曾经死去的小巷。
他看见悟站在不远处，问他：“还有什么遗言吗？”
自己坐在墙角，对五条悟说：“悟，最后的最后，我有一件大宝贝必须交给你。”
五条悟愣了愣，还是抬脚走了过来，在他离自己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他忽然跳起来，糊了对方一脸史莱姆。
“Surprise！！！”
残魂夏油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更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接二连三地涌了进来。
他看见他跟高中生的五条悟一起在深山的酒店里做冬季管理员，酒店里群魔乱舞，都是一群死去很多年却还“活着”的幽灵，深夜还会刷新出兔女郎五条悟和狼酒保夏油杰。
残魂夏油杰：“.......”
他一定是在做梦。
两个高中生手牵着手，走在郁郁葱葱的迷宫里。
夏油杰说：“我很喜欢这里，悟，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和悟两个人，好安静。”
他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残魂夏油杰忽然觉得很安心。
很安心很安心。
他想起来了。
当年......和悟一起同进同出的那段时光，也是这么温暖，这么令人心安。
于是，高中生们创造了加特林裂口女，在管理员工作的最后一天骑着镭射虹龙冲天而起。
“......”
残魂开始意识到，他看到的不是某一个夏油杰的记忆，而是很多很多不同的夏油杰的记忆。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某个夏油杰喃喃自语道：“夏油杰这个人，要是从来没在五条悟的青春里出现过就好了。”
“......”
从来没在五条悟的青春里出现过.......就好了吗？
残魂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亏欠的太多，又始终无法偿还，他曾无数次自虐般的想，要是他根本不认识五条悟就好了。
但没有五条悟的人生，或许根本坚持不到大义实现的这一天。
这一路走过来，“大义”是支撑他活着的唯一动力，那五条悟又何尝不是照耀他的唯一一道光呢？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那一定就是悟的模样。
年幼时的他站在五条袈裟的他面前，说：“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他就要忘记我了吗？”
小孩子红着眼眶，真诚又决绝，似乎唯有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让步：“可以让他——不要忘记我吗？”
啊。
这就是......他对One Ond only的渴望啊。
他们两个朝夕相处的时光，其实只有很短暂的三年，但仔细想来，他用十四年的时间等待五条悟的出现，而在他们分开后，他也用十年的时间去思念五条悟，五条悟又何尝不是陪伴了他一生呢？
到底是哪个混账为了阻止他们相遇，蠢到跑去自己杀自己啊。
镜头再次一转，就是高中生夏油杰对五条袈裟的男人说——
“我理解你，但不赞同你。”
是吗？
真好啊。
这样坚定又自信地说着“理解你但不赞同你”的孩子，真好啊。
原来被过去的自己如此坚定的否认，竟然也是一件如此愉悦的事情。
但——
他同样无悔。
两种截然相反的信念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最终又殊途同归，变成了云层之上的庞大怪物。
是回收站吗？
感觉很像，又不一样，这个回收站比他的回收站更稳定、更强大、更理智，也更克制地运作着。
他看见了许多夏油杰的灵魂，每个夏油杰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他们互相影响，互相祝福，然后牵住彼此的手，向同一个方向坚定地前进。
那些不好的东西似乎正在离他而去。
数码世界里，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幼时的自己抢劫野生的自动贩卖机，他们在雪山跟雪人兽打雪仗，在玩具城里跟熊仔兽玩耍，在海里跟巨鲸兽一起遨游大海，在沙漠坐鼻涕兽们的沙漠游轮......
他们用自己的双腿走过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风景，实现了小时候未曾实现的梦想——成为被选召的孩子。
一个徽章递了出来。
“希望杰君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心中的‘温柔’，这是你最强大的力量。”
幼时的他接过徽章，有些懵懂，但非常雀跃，他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一个冷若冰霜又伤痕累累的五条悟，对他说：“放心吧，悟，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周围的一切.....似乎真的在变好。
残魂夏油杰再一次感受到了诅咒的存在。
悲伤的、愤怒的、失望的、憎恨的......来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在他的体内翻腾，但不再压得他喘不过气，诅咒的数量仍然十分惊人，但只有这点程度的话，只有这点程度的话——
他在源源不断的记忆中逐渐恢复力气，看见断臂的夏油杰和他的五条悟穿越时空，来到了一百年后的世界，见到了一个拥有回收站的世界。
“......”
狱门疆里不可名状的怪物，难道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吗？
真丑。
而那个沉默又孤独的家伙，难道就是他的悟
吗？
这个大白痴，还真的一直在陪他啊。
他看见两个外来的援兵在深夜的停车站里激烈争执：
“我不会再让谁孤身一人了。”
“五条悟，你凭什么要为夏油杰的人生负责？他的苦夏，他的大义，他的回收站——跟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给他陪葬？！”
“大概是因为，我也不想孤身一人吧。”
“......”
“除了在你身边，无论在哪里、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也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啊。
悟这家伙，又在说这种可恶的话了，来自五条悟的真诚话语永远都是最无敌的利器，这可真是......太犯规了。
好想见悟。
好想再一次见到他的悟。
他看见夏油杰们围坐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如何拯救他的方案，小小夏油杰坐在断臂夏油杰腿上，温柔地说：这全都是回收站的功劳。
这些家伙，都看见他的乐园了吗？
即便他这么狼狈，但他的回收站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真好。
压力再一次减轻，流向四面八方，却不是释放出去了，而是转移给了其他的家伙。
——还好，这种程度的话，还在可承受范围内，就是心情有点差啊，能不能少给我分点悲伤属性的诅咒？其他什么都可以，愤怒，怨恨，爱。
——这是随机分配的，都别抱怨。
——哈，如果我半夜偷偷躺在床上哭，悟会担心我吗？
——他大概会觉得你更年期了。
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他周围交谈。
——都自己梳理好，暂时别上传到公共区域，公共区域需要扩张一下容量！唉，最近这段时间都别去开发新世界了，全部都去收集能量吧，现在的能量是真的不够用，悟前几天又拿了一部分去建立他的小世界......
——那不是你撺掇他干的吗。
——说起来，他的灵魂状态似乎没有我们预料的那么差，沉眠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或许再过个几十几百年就有力气苏醒了......不愧是咒灵操使！
——啊，他跟悟之间相连的那根线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也有人嫌弃道：
——说起来，这家伙的记忆还真是一团黑泥啊。
——嘛，27岁就死了，复活之后的20年又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除了黑泥也不可能有别的东西吧。
——啊，等等，为什么还有别的夏油杰的记忆流进来，可恶啊这是谁的NP现场，别流到小鬼和女孩子那里去了！
——放心，他们两个只负责分担诅咒，没有刻上养魂印记，是不会共享记忆的，对了，最近小心点，别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其他夏油杰会知道。
残魂夏油杰：“......”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恢复意识的了，总共27个夏油杰，正在用他们的灵魂来养自己的残魂，难怪记忆一直在互相乱窜。
无语的心情中，他看到了被众人称为“初代”的某个夏油杰，人生轨迹几乎和自己一样，只是那家伙在复活后选择了加入重建世界的队伍。
年轻的五条悟问他：“杰。死去的感觉怎么样？”
刚刚死而复生的初代回答：“很好，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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