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慕白咳了咳,将这段时间遭遇的事说从头说给面前人听。
他刚说到前些日子自己已经打算对阎鹤负责,还说自己抄了经书向慕家的祖宗赔罪时,水鬼已经快气昏了头。
"这如何能使得?!"
"少夫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鸟人?!"
慕白心虚地想说自己还没说完,就听到气昏了头的水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脚这般大,如何能做少夫人?"
看着水鬼暴走一般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气得比恶鬼还要凶上几分: “更何况还是男子!他这是想您同他断袖!"
"这种事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慕白挠了挠脸,同他小声道: “我的曾曾曾孙也是断袖。”“阿生,我感觉我好像也有点断袖。”
水鬼: "……"
他绞尽脑汁道: “当然,断袖也不是不行,像您这样的叫、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更不用提像水鬼这样压根就没读过书的,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个所以然。
水鬼只能憋出一句: “断袖好!”
那鸟人干的事叫伤风败俗,自家少爷干的事自然不能叫做伤风败俗。
慕白看着走来走去的水鬼似乎在想自家少爷断袖的事,走了一圈绕了回来,同他说: "少爷,那鸟人不行。"
“那鸟人诡计多端,将您抓了不说,脚又这样大,肯定不能做您的少夫人。”
慕白安慰道: “我同他说了,我有十九个老婆,将他吓跑了。”
水鬼: "???"
他只不过出去了一个多月
,自家少爷怎么多了十九个老婆?
慕白摸了摸鼻子,同他道: “就前些日子那些小鬼……我说出来吓唬他罢了。”水鬼松了一口气。
十九个少夫人。
他还真不一定能伺候过来。夜幕下,一轮弯月掩进云层中。
茂密林子中,慕白感觉到自己身子在逐渐变轻盈,原本还剩半边实体的躯壳也渐渐透明起来。没了阎鹤传给他的阴气,原本就不稳定的实体在此刻变回了鬼魂。
慕白尝试着飘了几步,除去还有些头重脚轻,跟他做小鬼那会没什么差别。水鬼见他变回来,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第二天。
清晨六点半,卧室床头柜的闹钟准时响起。
只响了一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便将闹钟摁了下来,似乎怕吵到身旁的人。大床上,阎鹤抬手摁了摁眉心,只觉得意识有些昏沉,仿佛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他以为是卷成蝉蛹的小鬼压得他一晚上没睡好,闭着眼睛伸手往身旁一捞,却捞了个空。阎鹤怔了怔,他睁开眼,看到身旁的空荡荡,只有一床柔软的薄被。那床薄被原先是小鬼盖的。
卧室的窗敞开了一个口子,洁白的窗帘随着微凉的晨风晃荡,金色的风铃偶尔碰撞出低低的风铃声。
阎鹤的心脏忽而漏跳了两拍。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找了一圈浴室和卫生间,都没有发现小鬼的身影。清晨六点四十七分。
阎鹤在别墅的户外监控视频里看到凌晨三点二十三分,水鬼扛着半人半鬼的小鬼风风火火在半空中狂奔。
阎鹤从前对恶鬼都是一视同仁的烦。
在他看来,不管是饿死鬼还是无目鬼,都是一样的烦。
但是现在,看到水鬼抗走小鬼狂奔,阎鹤只觉得这辈子加起来看到的鬼都没有水鬼看起来烦。阎鹤一整天没去公司。
他就待在书房,开始写信,写了一摞又一摞,然后在傍晚将写好的书信放在火盆里烧烬。傍晚。
郊区墓地。
小鬼睡了一整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醒来。
但醒来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厚厚几叠信纸,是活人烧给他的信纸。小鬼打开信纸一看,发现是知晓了他生辰和死期的阎鹤烧给他的信纸。小鬼抱着一大
摞信纸,蹲在墓碑的一角,拆开了信纸看起内容。
没过多久,小鬼耳朵红红,蹲在角落里嘀咕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信纸上全然是一些哄人的体己话,叫着他大人,又叫他别生气,字迹遒劲,却无一错字,不知细细写了多久。
墓地的阴凉夜风刮起,将大摞的信纸吹得四处纷飞起来,几张写满了体己话的信纸悠悠地飘到了水鬼身边。
还有一张盖到了水鬼的脸上。
刚睡醒的水鬼摘下信纸,举了起来,发现上面的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他耿直地将信纸递给了自家少爷,还扭头跑去追被风吹走的几张信纸。忙活了半天,水鬼将信纸搂在怀里像是献上珍宝一样勤勤恳恳献给自家少爷。
浑然不知信纸里都是对他家少爷诉说的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