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色瘟疫（完）(2/2)
宗栖人闻言笑了一声，应道：“好啊。”
小黄花看他依旧在看着那张卡片，顿了顿。
系统不能为玩家提供超出职责范围内的帮助……
【……依照玩家在当场试炼中的表现，就算没有完成所有的揭秘，依旧可以获得很高评价的得分，玩家不用失落。】
宗栖人听出它话里安慰的意味，轻轻挑了一下眉梢，从若有所思到沮丧无奈，表情变化得相当自然。
“要不是为了刷地图探索度和揭秘所有居民身份，拿到额外的积分奖励，我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满城市地东奔西跑，还差点死在了曲强和颜芊的手里。”
他晃了晃卡片，语气遗憾极了：“如果到最后还剩两个三个没能揭秘，我可能还不会这么不甘，可是现在就差安检员的身份证明没有揭秘，就差一个啊。”
“小花儿，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失落？”
【……】
小黄花沉默。
努力了这么久，谁会想要功亏一篑？它大概能体会到宗栖人心里有多郁闷，因此才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宗栖人表现得很难过：“花儿？都不安慰一下哥哥？”
【……玩家想要系统如何安慰？】
宗栖人狭长的眉宇顿时就往上扬了两分：“你现身，让哥哥能够感受到你就行了。”
他身在略有些湍急的河流中，不可能叫小黄花落在面前的河水里，便用卡片，点了点自己的头顶。
小黄花如他所愿地现了身。
轻微的重量压在头顶，软软的，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宗栖人满意地勾起唇角。
没多久，他感受到了一丝鲜明的触感，有些意外地顿住了。
小黄花坐在他的头顶上，根茎小手仔细认真地梳理起乱糟糟的发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拍一拍，拍掉坏运气，玩家不难过。】
“你这……”宗栖人突然哭笑不得，话音卡了一下，才继续说，“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他心里一动，想起先前被打断的那个问题，再次开口的话里带些许急切：“对了，你认不认识季书辞？”
小黄花又拍了拍他的脑袋。
【如果玩家想要寻找某个人，可以在试炼结束之后消耗对应的积分向系统提出疑问，在此之前，系统无法解答非职责范围内的问题。】
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尽管小黄花表现得毫无异样，宗栖人还是敏锐地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皱了下眉头，没有继续问，边笑着边主动转移了话题：“小花，如果我能猜出安检员的真实身份，你会为我高兴吗？”
小黄花明显疑惑了一下。
【当然，如果玩家能够揭秘所有居民身份，拿到更多的表现分，系统会为玩家感到高兴。】
宗栖人轻笑：“好，那哥哥就让你高兴高兴。”
“安检员的真实身份是嗜碱性粒细胞。”
小黄花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叮！恭喜玩家发现“安检员”的真实身份，获得100点奖励积分。】
【嗜碱性粒细胞（安检员）：会对外来不明身份的病原体进行打击，有助于清除病原体，该细胞增多时，多见于过敏性疾病。】
【叮！恭喜玩家收集齐所有城市居民的身份证明，并揭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获得额外的1000点奖励积分！】
1000点是真不少，揭露一个身份才给100点。
宗栖人的手有点乏力发酸，换了只手攀住石头，听到小黄花难以置信地问他话。
【玩家是怎么猜出来的？】
宗栖人笑道：“毕竟给出的线索很明确了。”
吞噬守卫是嗜中性粒细胞，喷火兵是嗜酸性粒细胞。
PH值分酸、中、碱，中性酸性都有了，没道理独独落下一个碱性。
小黄花听完了解释，佩服不已，但随之又有些困惑。
【既然玩家知道安检员的线索，为什么要失落和难过？】
宗栖人正色，煞有其事地说：“没有，我也是刚刚才想出来。”
【玩家机智。】
小黄花第一次做系统，不懂人的心机有多深，宗栖人这么说，它就认认真真地信了。
宗栖人忍不住笑，觉得这花真可爱，也不知道是被哪只大兔子给养出来的。
四个探索地点里，起源之地大概是最像人体的地方，触目所及是昏沉压抑的血红色，泥土混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可是当免疫细胞们暴走之后，那三个地方的天空就变了样，充斥着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唯独这里仍旧是宗栖人一开始看见的模样，乳白色的骨髓河流静静流淌，变成空壳的肉瘤成片屹立在大地上，风声徐徐，反而衬托出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宁。
宗栖人缓缓地喘出一口气，体力在水流的冲刷中逐渐流失。
如果颜芊还能继续支撑下去，他就必须得从河流里出来，恢复些体力。
只是上去之后，身处这样一片空旷荒芜的地带，被警卫们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肉瘤丛生的地方——一旦被发现了，自己还能转头跳进河水中，借助水流再逃上一段路。
就是这个时候，系统的提升声响了起来。
【检测到玩家颜芊已死亡！当前试炼剩余人数：1人】
【检测到[囚徒猎场的使用者颜芊已死亡，技能效果终止，玩家可以继续通关，脱离当场试炼！】
太好了！这样玩家就可以脱离危险，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
陪在宗栖人身边的小黄花真切地为他感到高兴，可紧跟着又有些发愁。
它实在不确定，以宗栖人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顺利地回到城市中心去，让黏液将他送出体外。
宗栖人并不是很担心，他用了点巧劲儿，从河水里缓缓地爬了出来，瘫在地上稍微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高烧、咳嗽、胸闷、乏力、心率加快，体力消耗过剧，长时间浸泡河水导致身体失温，疲劳性神经抽痛，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大腿、小腿、手臂部分肌肉痉挛，白化肌肤蔓延整个胸口。
强弩之末，也不过如此。
他向头顶上的小黄花摊开了手，笑着说：“小花，来。”
小黄花顺势跳进了他的掌心。
它刚想问宗栖人为什么要让自己跳下来，下一秒眼前一黑。
宗栖人小心温柔地合拢掌心，感受到掌心软软动弹的触感，弯了弯眸。
确定不会让小黄花看见他此刻的动作之后，他将守卫者召唤了出来。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尖，面无表情地扎穿了自己的心脏！
【玩家！】
小黄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宗栖人紧紧地攥住。
直到他真正倒下，也没有让小黄花看到自己失去呼吸的模样。
.
宗栖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纯白空间内，似乎就是他刚进真实世界所看到的那一个。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试炼结束前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除了精神有些疲乏以外，身体几乎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这让宗栖人很满意。
再抬头往前看，足足有影院银幕那么大的半透明面板悬浮在他的眼前，莹蓝色的电子线条飞快书写，统计他当前试炼中的评价等级和积分获得情况。
【叮！检测到你已杀死最后一个病毒，当前病毒数量减至为0。你已成功治疗身上的疫病，恭喜你通关试炼《白色瘟疫》！】
【神明关注着你。你的勇气、智慧和临危不乱的冷静获得了神明的认可，你蔑视死亡、不畏死亡、主动赴死的无情令神明叹息。你已觉醒个人技能，鉴定为无色品质！】
无色品质？
看过升级小说或是玩过相关游戏的都知道，一旦涉及到功法秘籍什么的都会划分出品质和等级，用以品鉴级别的高低或是珍奇度。
橙色品质、蓝色品质什么的，宗栖人大概知道一点，也知道金色、橙色一般表示最高级别的品质，但“无色”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好是坏？
他想了想，点开自己的个人面板，找到技能详解。
【个人技能：与死亡共舞[无色】
【技能说明：每当你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都将累积一定的[濒死值，当[濒死值达到100之后，你可开启并进入10分钟的特殊死亡状态。
该状态下玩家将被确认死亡，并随机获得[僵尸化、[鬼魂化中的其中一种死亡模式，技能时限结束后恢复正常状态。
（注意：该技能为E级技能效果，升级后将产生部分变化）】
【生命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你却不惜用生命去试探死亡。你是如此的胆大妄为，终有一天，你将为自己的无知和不自量力付出应有的代价，死神将对你施以最残忍的惩罚！
……亦或是，你将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攀顶神权，推翻死神的暴/政，掌控死亡。】
宗栖人打量着最后一句话，总觉得“推翻暴/政”这说法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那么问题来了，前面提到过的“神明关注着你”中所指代的神明，和这里的死神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关注着他，然后准备随时弄死他，似乎也不怎么冲突。
宗栖人不由得想起了进入真实世界时，听到的那句冷冰冰的系统机械声。
——神权至上，诺亚不朽，强者拥有一切话语权！
这个世界到底真有神明的存在，还是实力强大的人冒充神明，成为了高高在上戴着虚假面具的伪神？
宗栖人摸着下巴，最后摇头一笑。
他进来真实世界只为找到自家心理医生，然后过些没羞没躁的甜蜜生活。
至于“残忍惩罚”“推翻暴/政”什么的玩意，如果他真的遇上了，那势必要报复回去。但现在不可能仅凭这神神叨叨的三言两语，就致力于去搞死一个貌似特别强大的死神。
随后，宗栖人神采奕奕，看向自己真正关心的东西——当场试炼中获得的积分。
能不能找到季书辞，说不定就靠这些积分了，他真的很期待。
【你已通关B级试炼《白色瘟疫》，获得500点奖励积分。】
【你在当前试炼中探索的地点有：[医院（100%）、[起源之地（100%）、[培训中心（100%）[火车站（100%）。恭喜你达成全地图百分百探索度，获得500点奖励积分！】
【你在当前试炼共揭秘11类真实身份（居民9、入侵者2），获得1100点奖励积分。你已揭露所有居民真实身份，额外获得1000点奖励积分！】
【你在当前试炼中一共杀死8123只“黑暗扭曲物”，获得8123点奖励积分，由于你揭露了“黑暗扭曲物”的真实身份，该奖励翻倍，恭喜你获得16246点奖励积分！】
【经统计，你最终获得的积分奖励为19346点。】
【叮！经由不明原因影响，《白色瘟疫》的试炼等级从B级提升至A级，本场次中所有玩家获得的积分奖励将按照“x2”倍率进行补偿。】
【经调整，你最终获得的积分奖励为38692点！】
【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玩家，你完美通关了A级试炼《白色瘟疫》，最后综合表现等级评分为：S。】
【恭喜你成为真实世界第45个在A级试炼中获得S级评价的玩家，你的名字将被登记在[名人堂上，供所有玩家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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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世界内。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关于“一场试炼居然出现了两个拥有金色品质技能的新人”依旧是玩家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人艳羡又好奇：“听说四大公会都在第一时间赶去了试炼出口，向两个新人抛出橄榄枝，甚至连第三第四公会的副会长都亲自出面了！这两个准S级最后到底加入了哪家公会，你们知不知道啊？”
“要我说肯定是和第一公会的人走了啊，资源最多，待遇最好，还有排名第一的大神坐镇公会会长的位置，这还用选吗？”
“不一定，第一公会内部成员的竞争太激烈了，新人不一定受得了。”
“没呢，我当时就在现场，他俩都没走，任凭别人说破嘴皮子都没动，就守在试炼出口那，说是要等人，也不愿意加入任何公会！”
“啊，为什么啊？”
惊诧的话刚出口，就有人注意到了不断变化的积分排行榜，张嘴就是一句卧槽。
“这是哪个新人，排名居然爬得这么快？妈耶，都过了500名了还没停，名字还在往上升！”
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看过去，随口一接：“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新人的积分怎么可能突然超过500名，没准是哪个老玩家攻略了超高难度的副本获得了大量积分。”
最开始说话那人眼睛立马就红了，完全是给震惊的：“怎么不是新人，那明晃晃写着个等级E，你当我眼睛有毛病啊？”
“嗯？！”
积分排行榜上的新人和老玩家其实是很容易区分的，因为排行榜除了显示玩家的姓名，还会显示玩家等级和试炼通关场数。
除了新手试炼，新人至少要通关两场试炼才能从E级提升至D级，从D级提升至C级又需要两次通关，就如同游戏里需要攒够一定经验值，才能升级。
一直到成为C级玩家，升级方式才不再局限为这种老传统的场数叠加模式，更加困难，也更加不可捉摸，比如某次突得的感悟，某次濒死前的突破，又或是某种境界的提升。
当变强的方式不可掌控的时候，天赋的优势就突显出来了。
玩家们在摸索过程中逐渐发现，技能品质越高的玩家，等级提升起来也事半功倍，速度快得让人眼红。而且每一次升级，技能就会得到一次进化加强，品质越高，加强的幅度越夸张。
举个极端的例子，金色品质升一级，大概率是一步登天，从量到质的飞跃，白色品质升数级都可能是原地踏步。两者一对打，A级白品质技能玩家，都不一定打得过F级金品质技能玩家！
所以秋静雨两人的消息传来时，才引起所有人的震惊和哗然。
听到那人确定爬进积分排行榜前500名的是一个只有E级的新人玩家，在场之人都忍不住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吧？爬进前500名至少需要1w积分，通关一场A级试炼的基础积分也才1000。E级新人就参加过一场试炼，他把试炼整个掏空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我靠，快看啊，那个新人的排名进入前300了，那可需要足足2w的积分！”
“他他他他……他居然还在往上升！”
与此同时，不止是这一方的玩家注意到了排行榜上显眼的排名变化，无数人盯着积分排行榜，最终瞳孔紧缩，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们看到那个叫“宗栖人”的E级新人名字，停在了一个相当骇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