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我从小就想当个科学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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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往往是一个罪恶故事的开端。

    如果不是对面沙发上,陈不恪的经纪人正以一种深闺怨妇提防老公的狐媚子外室那样的眼神警惕地望着这边,那却夏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一幕更有某种诡异的氛围感。

    “哗啦啦……”

    浴室里的水声传入客厅,似乎是在提醒面无表情胡思乱想的却夏——那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自然只能是陈不恪。

    换做旁人在这儿,听着这位公认“圈内第一男祸害”在一墙之隔里洗澡的水声,大概还能泛起些旖旎遐思,但却夏丁点都没有——她只想尽快来一杯救命水,然后回去倒头就睡。

    这样想着,沙发角里窝起来的女孩从走神里撩起睫,恹恹地望了一眼茶几上被陈不恪经纪人“扣押”在手边的罪证:那瓶炸了陈不恪一身的苏打水。

    却夏眼皮动了动,扣着沙发扶手的食指指尖抬起一寸:“我能……”

    “咔哒。”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盖过了她的。

    随其后,一串懒慢的脚步声踩着某种韵律,绕过玄关,缓步进了客厅。

    却夏循声望过去。

    走出来的那人半低着头,拿毛巾擦着一头湿白的发,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正松松散散地撑在他宽阔的肩上。白皙胸膛在浴袍下半隐半现,起伏着将力度和美感结合得恰到好处的曲线,最后的视野被浴袍外的那根腰带收缚住,垂下的带子系得一长一短,随意又敷衍。

    整件浴袍透着松垮的懒态,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模样。

    却夏确实没想到自己过来竟然还要经历这样的男色考验。

    这位顶流,也是不见外。

    不等却夏将视线收回,走进客厅的男人察觉什么,擦头发的动作停下,他下颌缓抬。

    穿过几绺雪白的碎发,却夏撞进一双黑得濯濯幽沉的眼。

    像拿雪山泉水洗过,冷淡又透澈。

    两人无声对峙,僵持数秒。

    然后同时开口——

    陈不恪:“她为什么还在。”

    却夏:“我是需要,付门票钱么?”

    陈不恪:“?”

    陈不恪刚挪走一秒的眼神,凉淡淡勾回却夏身上,他一挑唇,却不像笑:“什么?”

    却夏:“……”

    考虑这个人现象级顶流的光环加持下,那些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乖张难与的传闻是从来没少过,却夏不觉得招惹对方是个什么聪明选择。

    她刚刚只是被这人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爽,本能脱口了。

    于是理智回归,沙发里的女孩挪开浅咖色的眸子,又将自己往沙发里窝了窝:“没什么。”

    陈不恪看向经纪人。

    对方在回过神的第一秒就从沙发上起来,挡到两人之间试图遮遮掩掩:“恪总,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不然,我睡前还要打条领带?”黑得透亮的眸子抑着冷淡,瞥向经纪人。

    经纪人苦口难开:“知道你没休息好,那也得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嘛。”

    “眼下什么事。”

    “当然是今晚那个小姑娘,谁知道她是不是哪个八卦小报狗仔,或者你的疯狂私生饭,再或者——难道又是哪个小贱人瞧不得你安生几天,蓄了大阴谋要泼你脏水?”

    “……”

    陈不恪懒得理这个脑补狂。

    他比经纪人高一头还多,眼皮一撩,越过经纪人肩头,很轻易就能看到后面沙发角里那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她正歪撑着脸望窗外。

    利落中长发,干净漂亮,衣着随意得朴素,可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他尤记得今晚影视城里小洋楼下,与他对视后不惊不慌的小姑娘最后只遗憾地看了被经纪人夺走的易拉罐一眼。

    “可惜了我的苏打水”几乎被她写在那张情绪素淡的脸上。

    而到此刻,听了经纪人一番压低声但并没用的恶意揣测后,陈不恪亲眼见女孩侧着脸儿耷着眼儿,然后慢吞吞张嘴,最后无声打了个困懒的呵欠。

    满脸的“朕乏了,狗爱卿何时退朝”。

    事实上,却夏确实很累。

    秦芷薇进组半个月了,攒下的要受苦受疼的替身戏全给她留在今天拍,晚上又额外加了一场躺病床,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背景板“床戏”,奈何蠢蛋男二反复NG,一动不动躺得她腰酸背疼恨不得爬起来把输液瓶楔那个蠢蛋脑门上。

    要不是怕被梦里灭口,她现在就已经睡过去了。

    在她第二个呵欠打到一半的时候,那边终于结束了他们的大声密谋。

    经纪人短腿没拦住,陈不恪绕开他就过来坐下了。

    他侧身,拉开冰箱拎出只易拉罐,途中单手随意抵住了,指节屈起,一勾一拨。

    “啪。”开得清脆利落。

    却夏脑海里某根神经颤了一下。

    她晦气地看向桌上放着的自己那瓶不争气的东西。

    对面抬罐抿了一口,下颌轻勾,拿那把能让粉丝要生要死的嗓音低哑淡定来了一句:“私生粉?”

    却夏:“……”

    更晦气了。

    却夏知道,以那个经纪人被害妄想症级别的脑补能力,不讲清楚她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于是她难得收敛困懒,略微坐正,眼睛自觉地不去看那条系得要掉不掉的浴袍带子:“我不是你粉丝。今晚只是偶遇加意外。”

    “呵。”经纪人在旁边冷笑一声,以示不信。

    却夏:“真的。”

    经纪人:“那你拿出你不是粉丝的证据?”

    却夏:“……”

    经纪人朝陈不恪:“你看,她证明不出!”

    却夏忍了忍,试图晓之以理:“是粉丝很好证明,但不是粉丝这件事要怎么——”

    经纪人:“是粉丝怎么好证明了?现在的私生伪装能力这么强,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却夏今晚被蠢蛋常敬薅断了一回刚续上不久的那根神经再次断了。

    她侧过头,转向经纪人,抬手一指对面那个拎着苏打水看戏的当事正主,没表情没语气:“如果我是私生粉,那现在他已经被我扒光了浴袍霸王硬上弓了,你信不信?”

    “…………?”

    经纪人震住了。

    倒是当事正主,倚在沙发里,低懒地垂着睫,闻声不紧不慢地闷了口苏打水:“不信。”

    “?”

    却夏面无表情转回来。

    有那么一秒她恶向胆边生差点就真要动手。

    然后见对面沙发,陈不恪对着手里的苏打水罐嫌弃地微皱了下眉,放下了:“不过她确实不是我粉丝。”

    “恪总,你别这么轻信——”经纪人急了。

    “没相机,也不会是狗仔。既然只是路人,给钱,签保密协议……剩下的事你处理。”陈不恪从沙发上起身,插着浴袍口袋往套房卧室走。

    “你干吗去?”

    “累了,补觉。”

    经纪人噎得没话,只能回头示意却夏跟自己离开。

    却夏起身,走之前指向自己那罐苏打水:“现在我能拿回来了?”

    “不行!”

    “?”

    经纪人警惕摁住:“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什么东西?我需要带回去查一下。”

    回身关门的陈不恪一停,挑眉:“她能加什么?”

    经纪人陷入思考。

    “春|药吧,”忍无可忍的却夏冷淡嘲弄,绕过经纪人走向玄关,“加了半罐,你们带回去慢慢品。”

    经纪人:“…………”

    ·

    却夏回去以后休息了一个月。

    以前她模特和各种龙套角色都接的时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来回于各个剧组之间,根本没什么休息时间。后来被签进秦芷薇在的经纪公司,附带了一份替身演员长期约,时间上松散了不少,却必须随叫随到。

    有这一条在,秦芷薇没少把她当半个助理用。

    “难得啊,秦公主竟然能消停一个月,也不来折腾折腾你。”

    被却夏扔在床边的手机开着免提,显示在通话状态。

    打趣她的声音主人叫于梦苒,却夏跑龙套时期认识的患难伙伴,后来演了一部小成本网剧里的女三而意外有了点名气,如今比却夏混得好些。

    却夏能称得上朋友的圈里人,也就这么一位。

    认识将近五年了,于梦苒对她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清楚点,开玩笑也不避讳:“我印象里秦公主隔三差五就得翻你的牌才对啊,这个月怎么了,放你寂寞了这么久?”

    “你这是嫉妒,”却夏站在旁边的墙前压腿,轻松随便地劈了个一字马,“嫉妒我清闲。”

    “呵、呵,我嫉妒你?”于梦苒嘲讽,“嫉妒你明明有不输一线花旦的脸蛋身材,偏偏自甘堕落签那种狗屁替身长约?还是嫉妒你放着光明平坦的康庄大道不走,去给秦芷薇当小跟班?每次看见她对上你那个趾高气昂的模样我都想抽她,你丫受虐狂吧,还能在她身边一忍好几年?”

    今天的几组练习做完了,却夏慢吞吞放下靠墙的长腿,手指一勾撩起手机,顺势仰倒进床里。

    “跟她用不上忍,看不到就好。”

    “你说得轻巧,”于梦苒平复了下,拧着眉问,“有个问题我也憋很久了,你和秦芷薇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那种应有尽有的大小姐为什么会那样针对你?”

    对这个问题,却夏多沉思了一秒:“不记得。”

    “?”于梦苒敏感地打了个顿,“为什么不是有或者没有,而是不记得?”

    “我们初中做过一年同班同学,但交集上,我没印象了。”

    “…冒昧问一句,你初中时候也这么油盐不进、目中无人、但还是有一堆异性巴巴地围着你转吗?”

    “我有吗。”

    “……好,我懂了。”

    “?”

    却夏确实清闲得有点无聊,以至于甚至打算就这个问题和她唯一的好友深入聊聊。

    可惜没给她这个机会。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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