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丁白崖不会忘记他第一次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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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面前,称不久前,外出游览杏园,偶遇殷家之女,极是爱慕,欲求为妻。    殷祭酒的长子少年亡故,他膝下只剩一个女儿,家族亦是人丁不继,几年前,在祭酒病故后,门庭更是沉寂无声了下去。    定王的这个举动,似正合乎皇帝心意。当时殷女也已出孝,当场应允,指了这门婚事。    皇帝开口,太后只好作罢。然而从此,她对定王愈发厌恶,连带也恨起殷女,认定是她勾引定王,坏了自己的盘算。    女官将太后对殷妃的恨意透漏给小柳氏,又旁敲侧击地提醒,斩草除根,须连那小郡主也一并杀死,方能杜绝后患。    小柳氏如被喂下定心之丸,不再犹豫,下了决心。    “你以为太后只为借刀,杀死那母女二人如此简单?”女官得意地道。    “小柳氏那蠢货,她此番杀死定王心爱之人,连小郡主也不放过,就算太后不言不语,她能瞒过一时,能骗得了定王一世?将来等定王知道,必痛不欲生,怎肯放过柳家?到时狗咬狗,太子便可稳坐钓鱼台。”    女官和丁白崖说这些,本意是为炫耀自己将来地位,哄他死心塌地入帐。却不知丁白崖实是狠人,早已动了杀机,逢迎之际,在行进的车厢里扼死女官,取来通行证,叫停马车,随后,他抱着人若无其事下去,称二人有事要入附近林子商议。    随从以为女官迫不及待,路上便要和他欢好,怎敢多问。他上马离去,入林后,将人藏起,随即调转马头狂奔回到长安,径去定王府报讯。    他还是迟了,殷妃已被骗出,人已快到皇宫。他不顾一切现身,拦住后,将自己的所知和盘托出。郭纵等人大惊,正要护送殷妃回去,不料小柳氏为防意外,又派人出来察看情况,发现不对,追了上来。    当时双方相距不远,对方人数不少,殷妃知小柳氏首要目标是在自己,命郭纵回府带着女儿逃离,她自己则往另条道去。    她应有预感,知今夜必死无疑,叫丁白崖也逃,逃得越远越好,免遭受池鱼之殃。丁白崖怎肯弃她而去,和剩下的几名侍卫护她同行,慌不择路,他们被河道所挡。追兵上来,终究寡不敌众,丁白崖胸中一刀,被砍下水去,另些王府侍卫也死,剩殷王妃被捉,带进了皇宫。    原来小柳氏恨极殷妃,觉简单杀死她太过便宜,她要亲眼看她受辱死去方能解恨。殷妃怎不知小柳氏的用意,起初路上也无反抗,不过是为女儿争取逃脱的时间,在被带到小柳氏面前后,她便拔下头上金簪,自刺心口,倒地而死。小柳氏狂怒,命心腹鞭尸,再将她丢到城东乱葬岗去,叫她遭野狗啃尸之罚。    彼时,消息再次秘密送来,叛军离长安越发逼近了,她下令完毕,自己不敢多留,匆匆逃走。    叛乱来的方向,便是城东。那乱葬岗出城又远,有一二十里路。    殷妃虽自戕而死,面目依旧如生,那头目不忍亵渎,又怕为了抛尸耽搁时辰,万一叛军提早遭遇,自己无法逃脱,见小柳氏已走,便将事交给手下,自己逃走。    他的两个手下和他有着相同之念,怎敢去往城东,商议过后,将殷妃遗体转到了一个荒僻花林旁的太液池角,坠了块石,沉下水去,随后,也仓皇逃离。    丁白崖熟识水性,落水后,并未死去。他爬出,不顾自己的伤,又追了上来。    他成名后,出手阔绰,和不少宫卫交往。今夜宫中气氛着实诡异,许多宫卫早也心生疑虑,无心值守,并无为难,他得以再次入宫。他一路寻到附近,眼睁睁,看着殷王妃在他的面前倒下,又看着她沉水。等人逃走,他下到液池,寻到殷妃,将她拖出,拼命施救。    王妃一缕香魂,终于悠悠归窍,然而,纵然醒来,也是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而已。    春月升上花林,她倒在丁白崖的怀中,神志昏茫,竟将朦胧月色下的他误认作是定王,喃喃唤他卿郎,说,她先去一步,往后不能陪他了。他不用为她复仇,她知他心怀英志,天下动荡,朝局艰难,他该做甚,便去做甚,她不会怪他。    她又说,她知他当初娶她,是为拿她应付太后,更为消除他父亲对他的忌惮之心。他是她一眼便喜欢的人。可是若有来生,她应当不会再嫁他了。    她是在骤然又变得凌乱,让他快去救女儿的催促声中,呼出最后一口气的。    卿郎,你要让她做个无忧无虑,最幸福的人儿。    樱唇吐出这最后一句颤得几不成声的话,她死在了丁白崖的怀中。    这一次,是真的死去,再无回魂之可能。    丁白崖紧紧地抱着她,身前伤口的血和眼泪无声混流,直到她的身子发凉,彻底没了生气,慢慢放开。    他跌跌撞撞,抱着她,寻到了液池边开得最盛的一株古杏树,在下面挖了整整一夜,从黑夜,挖到天明。    天明之后,宫中人尽皆知,皇帝昨夜逃走。人人都在为出路奔窜,谁也不知,在皇宫太液池深处的花林边,他为她挖出了一个深深的容身之所。    他知她喜爱杏花。    春物竞妒,此花最娇。也惟有此花,轻红如锦,薄粉赛雪,当得起美人明妆如洗的赞誉。惜春时短暂,纵然枝头无限娇,亦是稍纵即逝,神仙难留。    丁白崖将她放入其中,为她仔细整理衣容。    她如此美,即便是此刻,看去也依旧如同刚刚睡去。他怎忍心用泥土覆盖。他将她的全身铺满落英,让花瓣为她阻挡那无情的泥,慢慢地,再将她一寸寸地掩盖。    暂葬她后,他在树干上留下记号,撑着一口气,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来到了永安殿。    这座大殿之中,早已空无一人。    他到了昏暗的大殿深处,坐在那一幅壁画墙的角落里,开始在墙角刻字,留给他的师父。    他知道,他的师父一定会来这里寻他的。但他恐怕已是等不到那一刻了。在他死前,他必须要将殷妃的暂时容身之地告诉他,请他转给定王。    还有,她是如何死在那些勾心斗角心怀叵测的恶鬼手中的,以及,她最后想要留给她夫郎的话。    一个字也不少,原原本本,全部留在上面。    刻完他想留的最后一个字,他筋疲力尽,头靠在壁画的角落里,停止呼吸。    而他那无力落在了膝头的左手,犹紧紧地握着纂刀。那是他的师父多年前,在离开长安时,留给他的纪念之物。    火把从絮雨的手中脱落,坠在地上,火星四溅。    她张口,仿佛想发声,话却说不出来,只扭头,望着那片液池花林的方向,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泪滚滚不绝,夺眶而出。    就在她双腿站立不住,人将要跌倒之时,裴萧元拦腰将她护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    完整阅读要请进入笑_ィ圭人_小-说。 ,阅读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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