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甘凉日常(二)...)(1/2)
裴萧元终于深刻感悟,她起初的提醒,实是对他的极大体贴。可惜这种体贴未再延续。她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他自己去应对。他不敢扰她,也不敢将她的宝贝儿子丢给阿姆,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应对,好不容易▁『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总算令这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发困了,趴在他的胸前睡去,此时已近三更。 良夜已是去半不说,他也身心俱疲,只觉比打仗还要累人。 “你在画甚?不早了,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后日再画,也是不迟。” 他将儿子小心地安顿在他自己的小床上,来到她忙事的外间,停她身后,看了一眼她正在作的画,劝道。 “你先去睡吧。我还要一会儿。这画是之前应合阕之求,为贺他母亲之寿而作的。前些时日忙东忙西,耽搁了,眼看他母亲寿日将至,今夜画得趁手,便尽快画完,裱了派人送去,也算是了却一件事。” 裴萧元迟疑了下:“何时的事?我怎不知?” “便是上回他来,临行设宴,中间我出去,恰遇到了他,他上来,为他母亲求画,我应了。这种小事,我便没和你说。”她低着头继续仔细描画,解释道。 合阕乃是吐谷浑的一个亲王,月前随兄弟等人来此拜谒。裴萧元当时便有种感觉,此人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两眼便发出了光。这一点,裴萧元绝不会看走眼。当时他心中便有些不痛快,碍于对方用眼看,他也没法当众阻挠,加上当天人便被送走,事情过去,他渐渐也就忘记了,没想到竟还有后续,心里登时泛出酸水,又不好开口,顿了一下,道:“他母亲到时的寿宴,咱们派人便可,无须特意过去了。” 絮雨颔首:“也好。本也无此必要。” 裴萧元心中这才舒服了些,又看她一眼,终究是不敢强行打断她做事,便想替她揉肩,手才伸过去,又被她阻了:“你快去睡吧。外面回来,必也乏了,别管我了,我不用你陪。你在我身旁,反而打扰我做事。我好了,自便去睡。” 裴萧元无可奈何地收手,又柔声叮嘱:“那你快些。别太晚。当心累到了自己。” 她嗯嗯地点头,眼都没抬一下。 他只得回去,自己一个人,仰在了床榻之上。 “岁末将至,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一个人在家,很忙吧?”过了一会儿,他搭讪。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都有人做事,我只消动动口。”她觉他有点烦。啰嗦至极。 沉默了?([(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xiAojiaRen)?(c0m)一阵,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从前不是说,来了这里,要给我作画吗?画呢?怎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太忙了,整日不是这里就是那里,还要管小虎儿。等空了,便给你画。你不会老那么快,放心,一定能赶上!”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口里敷衍着应。 他再次默然。 忽然,又在她身后慢吞吞地道:“我这趟出去,路过了奉忠王的地界。他想把女儿嫁我,作个侧室。” 这奉忠王也是个酋王,为表效忠朝廷,改作此名。 “那你便纳罢!”她哦了一声,还是不起身。 屋角鎏金鸭炉里的熏香燃尽了。最后一缕淡烟,从喷口里缓缓升上,消散。内室的方向,也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去,再不闻他的干扰之声。 窗外不时响起一阵时远时近的北风呼啸之声,显得这冬夜里的暖屋愈发宁静。 絮雨终于作完了这一幅画,搁笔坐直身。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捶了捶腿,忽然,记起一件事。 记得刚成婚时,她便是说了一句差不多类似的话,惹他发怒,砸鱼符,还跑了出去,和承平去喝花酒…… 她倏然转头,望向内室。 他仍仰面而卧,衣裳整齐,闭着眼,也不知是否已睡去,一动不动。 她不禁有些懊悔。忙熄了画案的灯,轻手轻脚入内,爬上床沿,跪在他的身侧,悄悄观察了片刻,忍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错了!” 她讨好地凑上去,亲他的嘴。 他睁开眼眸,冷眼看着她。唇角显出几分固执,紧绷着,不说话。 她继续跪坐在他身侧,于他注目之下,缓缓举臂,抽出那一杆绾发的青竹笔,丢在了一旁。满头乌发如瀑垂落,接着,又解衣襟。 衣物沿着她的裸肩和雪臂褪落,凌乱地堆在了她纤柔的腰肢之上。 带了几分挑衅似地,最后,她向着他,挺起了她那一副新剥出来的漂亮身子。 乌发雪肤,美得着实夺魂。 他黑幽幽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子上,却仍无别的反应。 “罢了!我和小虎儿睡去,省得惹你心厌……” 她负气拉起衣裳掩胸,才扭身,一侧的肩被一只大手从后握住。她整个人都被他揿翻在了枕上,他也压脸到她的眼前。 她嘟了嘟唇:“你又不恼了?” 他那压低的话声里都透着一股咬牙似的狠劲:“你方才说甚?你再给我说一遍。” 絮雨仰着面,望着这个此刻还在生她气的英俊男子。 唉,真是太难哄了。但是……谁叫他有如此一张好看的脸呢。她招架不住。 “我方才说,不许裴郎有别的女子。一生一世,下辈子,再辈子,裴郎你都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红唇里吐着能毒杀人的甜言蜜语,又擦吻过他的下颌,沿他喉结往下。 如一条光滑的鱼儿,身顺着他的胸腹游下,消失在了锦被之下。一缕青亮的长发,凌乱地拖挂在了被角之外。 他的呼吸粗重了起来,闭了闭目,将她从被下拖出。 “你轻些!小虎儿,小虎儿……咱们出去吧……”她控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当觉察到自己所发的动静后,慌忙极力忍着,唯恐吵醒了小阁间里的小人。 他摸来那一杆方被她丢在枕畔的笔,教她用齿咬住笔杆,以此止声。 “公主,再生个女儿,好不好……”他又附唇和她耳语,央求。 她紧咬着笔杆,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背。 裴郎还想要个女儿。她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从这一日开始,整整一个冬天,到春暖化冻之前,几乎便没什么大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除了在家闭门陪伴小虎儿,逢雪霁天晴,也常一道外出。他带着她走遍治下的城池、军镇、关楼、烽燧,犒劳将士,探望孤寡;领着她,驰骋在这一望无际纵横起伏的冰雪世界,告诉她,到了来年春夏,这里将又会转为怎样的与如今截然不同的另一番壮丽景象;他们也回到了有着二人共同记忆开始的威远城,一时兴起,他指着城外的原野,向她讲述了他当日是如何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被伯父按头接受,再到遇见她,整整一天,在他眼中,无情草木亦媚好,而就在傍晚行猎归来,便获悉她主动退婚的经过。那些微妙的心动,隐隐的喜悦,淡淡的惆怅,至今想起,仍记忆犹新。她笑得险些掉下马,叱他见色起意,原来真是登徒子。 他面带微笑,任她取笑。 倘若后来,他们未再于长安重聚,那么当初的那一段心情,不过也就是心湖上一片随风而起的微澜,风过,澜散,如浮萍遇。然而命运使然,叫他和她又遇在了一起。 他们幼时曾同居长安,少时相见而不相识。而今,三生注定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后来许多的烦恼和喜乐,皆只因当日,那蓦然一相逢。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一个意外的发生。其实也不算多大的意外。在他辛勤耕耘之下,不久,她发现再次有孕。 上次生小虎儿,他不在她的身边,这回获悉消息,狂喜过后,便是紧张万分。在他眼里,她一下成了琉璃人,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偶逢出门,小心翼翼,坐个马车,都要叫人铺上七八层软垫,自己还要在旁紧紧盯着,就差恨不能时刻将她抱在手上才能安心了,至于骑马之类的事,更是想都不要想了。又正是最冷的隆冬时节,絮雨只得停止外出活动,安心在家养胎,如此,她也终于有时间能替他画像。 她画了不少,包括几幅只合二人私下闭门一起偷偷欣赏的裴郎英姿图。他初见时,面红耳赤。他向来清谨,即便有友如承平者,从前对这些一向也是视若无睹,可谓近淤泥而不染。如今因了爱妻,面红耳赤过后,一脚误入,竟一发不可收拾。絮雨却不过是兴起而画,用完,没了兴致,恐叫如今已满地跑的小虎儿搜出来问阿耶阿娘做甚,那便尴尬了,要将那几幅都烧了。他拦不住,但其中一幅护住,不许她毁。画里,月升山巅,茂密的枞树林里,一片掩映的青木之后,静停一骑神骏,马背共骑二人,乍看似乎并无寻常,然而再看,二人衣裳凌乱,半褪不褪,男子胆大⒌(xiaojiaren)?(com)妄为,竟在胡天胡地,而女郎回面望他,神情似娇似嗔,如在叱他狂肆,却又不忍拒绝。 这场景画得极是精美,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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