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多吃点补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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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要说远,也不太远,奉贤在松江府,与苏州府相邻。

    院试是取秀才,学政一般是就近考各府县应试童生。像在苏州开考,便是松江、镇江、江宁三府的考生就近前来。

    扬州、淮安、通州三府,一般考场设在扬州。再往上的徐州府和海州府,则设在海州。

    而且江苏境内水道稠密,又有运河,府与府之间的通行是很便捷的。

    颜青棠本是在说客气话,哪知同喜却当真了,抱怨道:“是远,坐了好久的船,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啃面饼子。”

    他一边说,一边大口吃菜,可把素云得可怜的,包括磬儿也一脸同情,忍不住给他夹了几筷子肉。

    同喜是回想起之前自己啃面饼,主子却跑出去偷吃的惨状,颜青棠却误会成这生果然家境贫寒,为了赶考,只能日日吃饼充饥。

    真是太可怜了!

    不禁俊生的眼神中又带了点怜。

    “季公子,你也多吃些。”

    多吃点补补。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苏小乔那句多补补的话。

    再人,确实该多补补。

    纪景行简直想给蠢童一脚。

    他此番前来,确实有顺便解决伙食之意,但更多的却存着试探心思,哪知此女一会儿一个模样。

    明明上午见她时,她表情僵硬,行举别扭,一副生怕跟他过多接触的模样,与昨晚行径完全迥异,此时却又换了一副模样。

    怜?

    这是什么?

    纪景行心里都凌乱了。

    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接触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纪景行从不相信巧合。从小到大,他经历过的巧合实在太多,所谓的巧合就是有心人故意安排,此番定也是如此。

    面上,他却秉持着一个文弱有礼的生该有的模样,有礼且拘谨。

    一顿饭吃下来。

    同喜吃得心满意足,都吃撑了。

    颜青棠见这生面对女眷目不斜视,若她举动太过亲热,还会脸红,得出一个这生真是有礼,真是越越让人喜欢的结论。

    而纪景行则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不光此女滴水不漏,就连她的丫鬟‘侄儿’话都很少,反倒是同喜那个蠢货,又吃又说,说了不少。

    不急。

    踏出正房的纪景行心想,索性他要隐藏自己的行迹,这地方用来藏身倒是不错,他会弄明白这位‘颜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是夜。

    外面的梆子刚响过三声。

    纪景行躺在榻上。

    外间,同喜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暗锋。”

    一个黑影从房梁上飘了下来。

    无声无息。

    若不是有月色从窗外洒射进来,谁都不出这黑影是个人。

    “给疾风司传话,明日碰个面。”

    “是。”

    惦着今天和谢兰春有约这事,颜青棠也顾不上和生相处的事。

    中午吃罢饭,她便匆匆出了门。

    出了青阳巷,李贵已经赶着马车在斜对面街口等她。

    上了马车,马车往幽兰巷走,车里的素云从柜子里翻出各种用物,帮颜青棠进行乔装。

    发髻拆开梳双髻,髻上缠着粉色细带,肤色要都涂暗了,还要用炭加几颗痣点缀。

    颜青棠并不知道,就在她走后,还有一对主仆也走出了那座小院,以和同乡学子有约为由。

    到莳花坊时,谢兰春刚用完午饭。

    因着要盛装打扮,自然要沐浴更衣以做准备。

    如是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等谢兰春这边弄停当,花船也准备好了。

    在苏州城里,几乎每个勾栏院都有自己的花船,毕竟是水乡,城里水道繁密,城郊河湖众多,携美游湖当是一大乐事。

    有很多暗娼窑子甚至就设在花船上。

    所以在城里,只要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画舫,正经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莳花坊也有花船,但与普通花船不同,只有作为头牌的谢兰春和苏小乔,各有一艘花船。

    不过毕竟是上等花楼,出入的皆是文人名士、巨商高官,走得也是上等路子,花船上可不做直接的皮肉生意,多为雅事。

    时下有许多寻芳客,都以能登上两大花魁的花船为荣。

    莳花坊东侧门外,有一埠头,连通着水道。

    一行人上了花船,船上的人并不多。

    船也布置得十分雅致,从外表去并不像一艘花船,反而像私人画舫,只有船头所悬的两盏灯笼上,所的‘谢’字,宣告了船主的身份。

    花船一路行来,两岸少不得有人张望,直到离开闹市,这种情形才绝迹。

    舱房中,谢兰春淡淡道:“他还没到,你不用拘谨,他为人谨慎,每次若是他来,船上的下人都不会随意走动。”

    颜青棠也没客气,当下打量起这艘画舫来,甚至还跑去外面四处了。

    如是又行了一会儿,水道越来越宽阔,两岸人迹渐渐罕见,眼见快要出城了,船在这时却突然靠岸了。

    “姑娘,阮大人到了。”下人进来禀报道。

    谢兰春没有动,颜青棠就也没有动,老老实实站在她身边。

    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约莫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手背在腰后,身姿如松,面容清隽,穿一件藏青色苏绸直裰,肩披黑色鹤氅,是一个起来很儒雅,但又不失威严的男子。

    他上去有些疲惫,但是眼神很清亮,在到谢兰春后,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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