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遇在多年前（二）(鱼爱上猫，就是新的“万有...)(2/2)
在搬进来住的第二天下午，猫跑到了二楼。</p>
她隔着铁制的囚牢，告诉他——</p>
她今天又过生日了，能不能陪她吃个生日蛋糕？</p>
祝延问：这是她的几岁生日？</p>
猫说：是二十又七十三天的生日！</p>
他不愿意让她见他。</p>
于是猫就转过了身。</p>
就这样，他们背对背分着吃掉了一个蛋糕。</p>
吃完之后。</p>
猫小声说：“我骗你的。”</p>
猫说：“今天不是我的生日。”</p>
猫说：“今天是情人节。”</p>
猫匆匆留下了一束藏在后面的蓝玫瑰，然后不等到他回答，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p>
——猫怕他拒绝。</p>
第一次，他着夕阳想的不是死亡。</p>
而是“活”。</p>
这个愿望是如此的强烈。</p>
就像是外面旺盛的、向着阳光顽强生长的蓝玫瑰。</p>
08</p>
猫夜里偶尔会听见一些痛苦的嘶声，配合着窗外的雨点，像是雨夜怪物的嘶鸣。</p>
一直到某一天夜里，铁囚牢被撕碎，她见了祝延现在的样子。</p>
她想要叫他的名字，但是他意识混沌，怪物只是转头，朝着她发出了嘶声。</p>
她被他嘶得后退，躲在了沙发的后面。</p>
猫听见了很可怕的动静，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客厅已经是一片狼藉。</p>
猫是很害怕的。</p>
她躲在了角落里，很久之后，她饿得肚子疼。</p>
猫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p>
她小声说：“祝延，我好饿。”</p>
但是好一会儿后。</p>
那只怪物僵硬而迟缓地着她。</p>
动作迟滞地递过来了一个金枪鱼罐头。</p>
于是神奇的，她就不害怕了。她试着朝着他靠近，那个怪物仅仅是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p>
她吃掉了罐头，着他笑。</p>
她靠在了他的身上，怪物觉得她的体温很舒服。</p>
于是她蜷缩在了他的身边，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p>
祝延认为自己发病的样子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p>
可是她开始叫那时候的祝延叫“小玫瑰”。</p>
别人说他像是“人形核武”。</p>
她说他像是“蓝色小玫瑰”。</p>
……</p>
清醒的时候，祝延会拒绝她、不许她上楼；</p>
不清醒的时候，小玫瑰会捏碎锁链，迟缓地来到楼下，抱住猫睡觉。</p>
她偷偷让小玫瑰吻她。</p>
怪物朝着她嘶了嘶，困惑地着她。</p>
她就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冰冷的唇。</p>
猫在祝延醒过来之前鬼鬼祟祟地脱掉睡裙，然后在他的怀里假装伸懒腰，让他清楚脖子上的吻痕。</p>
祝延知道猫又在骗人了。</p>
他想要和她说清楚。</p>
但是每天夜里，他的心总是会出卖自己。</p>
09</p>
祝延开始配合治疗。</p>
他开始畏惧死亡。</p>
他愿意为了那一缕光挣扎求生，用最强大的意志力去对抗命运。</p>
有着牵挂，他就不愿意死去。</p>
他没有拒绝猫帮他签治疗同意。</p>
只是，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p>
有时候他会在清醒的时候询问她，为什么愿意留在他的身边？</p>
猫说：“也许我们是上辈子的情人也说不定呢。”</p>
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喜欢。</p>
和你说话，我就觉得雀跃。</p>
你说留在你身边过的是吃苦，可是在一起天气预报的时候，每天都是好天气。</p>
他不再拒绝她了。</p>
他只是开始反复告诉自己，要记住两件事：保护猫、记得喂猫。</p>
他希望这一点可以刻进他的潜意识里。</p>
后来，怪物长出了鱼鳍。</p>
猫说上去好酷；</p>
怪物长出了鱼尾。</p>
猫就在阳光下给他刷鱼尾；</p>
他的头发变得很长很长，她就在窗前，给月光般的长发编辫子。系上各种颜色的蝴蝶结。</p>
别人说他是只怪物。</p>
猫说他是人鱼公主、长发公主，是她的蓝色小玫瑰。</p>
祝延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告诉小猫。</p>
他只是和往常不清醒的时一样，吻了自己的猫。</p>
那是祝延第一次吻她。</p>
但是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p>
她立马热情地回吻了过去。</p>
他们在窗外燕市的大雨当中，渐渐缠吻在了一起。</p>
……</p>
他在睡着前，播出了最后一个电话。</p>
让秘办了张结婚证——他想要用这个身份保护她。</p>
但是与此同时，他在她的架，留了一份只签了一个人名字的离婚协议。</p>
这样，只要她想走，也不会困在他的身边。</p>
他着沉睡的猫。</p>
他想：他会回来的。</p>
也许需要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场漫长的跋涉。但是他有着无比的、对生的渴望。他贪婪地想要拥有和她的明天、后天，还有一切未来。</p>
他不舍得死。</p>
所以他会用最坚强的意志，活下来。</p>
重来见到自己的猫。</p>
第二天早上，猫抽出了那份离婚协议，塞进了火堆里烤了红薯。</p>
她挖出了红薯，着身边的那条人鱼。</p>
猫问：“小玫瑰，你说祝延是不是个大笨蛋？”</p>
怪物歪歪头，甩了甩鱼尾，表示了赞同。</p>
09</p>
后来，他不记得了很多东西，甚至连冰箱都不会用了。</p>
早上起床把牙膏吃了进去。</p>
猫就重教了他一遍；</p>
他也完全不会说话了，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p>
猫却听得懂他的每一句话；</p>
他的精神体变大了，人们总是为此感觉到惊恐。</p>
猫却时常爬到他的头顶睡觉，或者坐在他的身上兜风。</p>
这个时候的他，除了会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之外，就完全是个兽类了。他听不懂猫的很多话，大部分时间都不会给她任何回应。</p>
这只孤僻的怪物浑浑噩噩，仅仅只是记得要保护她、要喂猫。</p>
猫经常说他笨，但是她从未离开过他。</p>
她坚持给他注射缓解的药物、坚持给他做精神力疏导，还会和研究院的老师们不停地交流。</p>
只是，猫偶尔会想：</p>
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呢？</p>
她着身边那只很高大的怪物。</p>
她想：那就这样过去一辈子吧。</p>
……</p>
但是，祝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浑浑噩噩的怪物，其实在经历一场漫长的跋涉，从前那场跋涉的尽头是荒芜。现在这场跋涉的尽头，是一片黎明。</p>
终于，在两年后的某一天。</p>
怪物从浑浑噩噩当中醒了过来。</p>
他见了小猫在不远处的黎明当中。</p>
他叫了她一声“棠”。</p>
她当时正在修剪蓝色的玫瑰。</p>
一转头，见了祝延站在不远处着她。</p>
她手里的玫瑰掉在了地上。</p>
……</p>
他们在蓝色玫瑰盛开的地方，拥吻在了一起。</p>
现在，他们拥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相。</p>
病好后，他变得很粘人，一刻也离不开她。</p>
猫说：“你从前不是很冷酷、话还特别少的么！”</p>
他甩甩鱼尾，懒洋洋地告诉她：那都是假象。</p>
而且，猫还发现：从前的时候，玩游戏他总是让着她，十分包容；现在最喜欢把她杀得片甲不留时，火猫三丈的样子。</p>
从前他就连吻她都克制住自己，但是现在却很喜欢动不动就把她扛起来往床上丢。</p>
猫深感上当受骗。</p>
大首领告诉她：这就是人间的真实，比方说婚前婚后两张面孔这件事。</p>
不过，她已经不能退货了。</p>
其实，猫不知道的是：每当她笑、或者朝着他露出生动的表情的时候，他都会贪婪地注视着她，感受着“生”的可贵。</p>
10</p>
后来，猫说她想要去海，想要和他一起在海边烤扇贝。</p>
祝延知道，猫其实就是想吃鱼了。</p>
于是他们就回到了猫的家乡，一座名叫南岛市的地方。</p>
他们在海边的一座堡垒里面定居。</p>
他现在没有从前忙了，大部分的工作都辞掉了。只是偶尔会出一出公差，他们就会一起坐飞机飞来飞去，然后躺在污染区的帐篷里星星。</p>
她仍然是他的专属治疗师。</p>
——但是他受伤，会挨骂。</p>
猫心情好就叫他“亲的小玫瑰”，猫心情不好就叫他“讨厌的祝延”。</p>
他受伤的时候，他就是“最最讨厌的祝延”。</p>
他们每个周末都会休假。</p>
有一次，小猫在家附近发现了一片蓝色的眼泪海。</p>
她使唤他用鱼尾带着她去那片海。</p>
并肩蓝色的眼泪海的时候，猫抬头着他蓝色的眼睛，他很自然地低头，和她交换了一个吻。</p>
他们说起来了从前的事情。</p>
猫想：他们大概真的是前世的情人。</p>
不然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也能像是磁铁一样相互吸引？</p>
猫说：她发现了一个“猫学第一定律”。</p>
祝延询问自己的猫。</p>
猫说：</p>
——鱼上猫，就是的“万有引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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