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1 章 悬河诡渡(2/2)
“福楼大宴嘛,来点杂耍更热闹!更热闹!!!”诡巡河总督哈哈笑着,又白又长的官脸上裂开红彤彤的嘴唇,它转着脑袋,率先安排好了顺序——就按照宴会桌子边,一环一环往外扩。
显然,“渡河人”黄义直的这个提议,正中诡的审美。
几声阴笑后,一尊半米来高的红油彩木头像“眼珠子”在细细的白漆眼眶中转了几下,背后黑雾涌动:‘这福楼里头没东西,不好耍啊。’
通体涂满红色油彩的木头像是这么说,可话音落下,
福楼的黑楼梯口,忽然咚咚咚咚咚咚响起一连串的滚动声。
直播间观众心脏一跳,下意识跟着卫厄杂耍假身的‘视野’移动,看向黑漆楼梯口——咚,一高一低两个眼珠呆滞木楞的半僵半活人出现了。看衣着应该是二门峡里还算能糊得了口的百姓。
随着那木头像的嬉笑,
这一高一低俩个活人向前走、越走、高的那个腿脚越短,越矮,一节一节的骨头连肉,被高个活人自己手里握着的个小鼓捶,咚咚咚一下下敲着面前的一面小鼓。每敲一下,高个儿自己的小腿就无端一节一节“飞”了出来。片骨眼肉排般,片进矮个子手里端着的盘子里。
等到高的比矮的低了,矮个子端着盘子,站到所有“贵客”面前,忽然滴溜溜飞快地转起来。
越转——矮个子的皮越一圈一圈剥大肠衣般剥出来,
一整条儿越垒越高地落在盘子里。
啪嗒一声,盘垒菜,落到了“渡河人”面前。
福楼副本提示弹出:【恭喜贵客观赏‘陈家堡保安神’杂耍!】
【艹你青天的杂耍】直播间弹幕都要气炸了。
“渡河人”黄义直摇头:“不行不行!”
红油彩木头像脸上的笑容凝固。其余的神像发出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显然,这些藏在神像壳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同伴情谊可讲。随着一个个木头泥胎像的“杂耍”表演不断上演,原本还在激动终于有转机的直播间观众心不断往下沉。
这些“杂耍”,是玩家能表演的吗?!就算硬着头皮上,真正的人,谁比得过这些东西。
随着“杂耍”不断进行,“渡河人”一直没看到看得上眼的杂耍,福楼里的诡宴气氛越发“热闹”。诡宴的所有东西,好胜心已经被激发出来了,一张张塑像的脸,笑容和先前相比,变得杀气淋漓。
渡河人又提出了一条新
的规定:要是那位大尊耍得不得劲,大家伙都觉得不得劲,那杂耍的那尊,就要给大家出点彩头!
斑斓诡气在福楼里晃动,诡向来是损其他东西,利自己的。新追加的条件,几乎是马上就被通过。
在直播间和基地分析组脸色越来越僵硬时,杂耍的顺序,轮到了坐中的“诡巡河总督()”。
“诡巡河总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双眼不断地看被它放到渡河人面前的官印上,一张嘴却笑容大咧地张开:“到本官了?到本官啦。那换本官来耍一个吧。”
“诡巡河总督”的“脸”转过来,露出人后的另外一张脸,一张官威十足的脸。它没像其他诡一样,从福楼外头、底下拉出“杂耍”的活人傀儡。而是背后的手臂一张,从官帽里抓出一条条惨白、惨白的人魂。
啊啊啊……凄厉的无意义惨叫从巡河总督手里的惨白人魂里发出,
仔细看的话,那些惨白人魂,戴着一顶顶大大小小的官帽。
“诡巡河总督”抓着大小官帽人影,裂着嘴。在那些人魂被扯出时,卫厄面板上,【地官印】和“卖汤老头”一家有关的审死命簿旧页哗啦震动了一下——“诡巡河总督”和卖汤老头一家的死有关系!
“大戏喜胎神”的眼珠转向诡巡河总督,
诡巡河总督没意识到自己被一尊泥像盯住,它抓着手里的人魂,给屋子里的东西,表演把魂与魂接在一起,再撕开。
然后一抛,这些人魂在半空中,被压成一只只眼珠子,
透过这些死死睁着的“眼珠子”,各地的美景在福楼里流光呈现。
“要挑有韧劲的人魂,越是韧性越好用。”诡巡河总督津津乐道,“你们得去挑那些想查黄河,还敢往难县里跳的河官——那些愚民的魂最韧,最适合来抽线做升官帽。本官心善得很,把他们洒出去,再耍他们一遭!”
“跟他们握着手说,本官心不忍呐!”
“黄河大难危及百姓,本官查不了啊,贪官势大,本官在地方无眼目,难办的。”
“欸嘿,那些愣头青傻帽,他们真会去给本官当眼珠子。”
【叮咚,恭喜“贵客”获得一条[河官一家之死]残旧线索。】
“大戏喜胎神”泥像的黑眼珠在白漆里缓慢地转了转——残旧线索的提示弹出,卫厄彻底锁定了自己的判断:“卖汤老头”的河官女婿、女儿的惨死,和这尊诡巡河总督也有关系。
卖汤老头的女婿中下层小河官,被调去河曲前,已经知道事情隐隐不对。但他们在河曲坚持下来了,河官和卖汤老头的女儿夫妻俩秘密在河曲调查,并且咬牙将密报往外传,任由河曲六大家拷打也不泄露。
因为,在那时候,他们以为外传的密报,是有用的。
在他们去河曲前,有背后的大官大人物,让他们觉得外传的密报是有用的。
倒推回去,太原“供香会”香头胡虎山能够那么及时地截下卖汤老头女婿女儿想办法传往京中的密报,瞬间显出了猫腻。他们这么干不止一次,像卖汤老头女儿女婿这样惨死的小官恐怕也不止一对。
【——恭喜“贵客”解锁[并蒂连尸诡]残余真相:大官吃小官,小官无骨存】
念头急转间,诡巡河总督已经表演完了它的“百眼”杂耍,一只只死死睁着的眼珠子,被安在它的手臂上。血红的灯笼在福楼屋子里转了两圈,照到卫厄的杂耍假身“大戏喜胎神”这边。
所有木头、泥胎神像的油彩“眼珠”全侧转过来——
盯住了“大戏喜胎神”,催促声此起彼伏:
‘到你了,到你了,该你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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