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嗔痴 阿燃这关注点怎么这样怪。(1/2)
沈忆寒与云燃离开了崔氏夫妇所在的客舍。
出了门后, 沈忆寒许久不说话,明显有些神思不属,云燃侧目看了他一眼, 忽道:“……在想什么?”
沈忆寒一愣,扭头看他,脸上却还有些恍惚,道:“没什么。”
云燃沉沉看他一眼,道:“你心中不安宁。”
沈忆寒叫他说的默然片刻,道:“……或许是有一些吧。”
云燃道:“为何?”
沈忆寒想了想, 抬头看了看知客峰山腰被缭绕的云雾遮断的碧色,顿了顿,道:“我也不知, 或许是听闻陆姑娘的事……就想了些有的没的。”
云燃一针见血:“你觉得她问卜己身,是因为你?”
沈忆寒:“……”
沈忆寒:“应当也不是我这么觉得, 瞧方才伯父伯母的样子, 他们只怕也是这么想的。”
又道:“……也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燃道:“她即便因你犯禁问卜,也并非你的过错,你何必因此心内不宁?”
沈忆寒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其实当年,她家忽然悔婚,又对许多传言置之不理,那时我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只是后来想来想去, 我终究与她相好一场,她是个姑娘家,脸皮总要薄些,倘若我真有什么不好的, 她不好意思把这些事昭告天下,我也并非不能理解,总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被这些话将脊梁骨戳碎了?”
云燃默然片刻,道:“你如此为她考虑,她却不曾也这般对你。”
云燃甚少背后说人是非,连当年他与梅今师徒俩,被昆吾剑派中一些败类处处排挤,甚至逼得险些无法继续安身,他也从未在沈忆寒面前说过那些同门一句不好。
这时候却如此明显的表达了对陆雪萍的不满,沈忆寒微微一怔,不由抬头去看他,恰对上云燃乌黑的眸。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她。”他道,“那时……外祖父寿元将尽,已隐现天人五衰之兆,我不想让他老人家,临到离世,还得为了我的一桩婚事,去与逍遥山脸红动气、大打出手,闹得不得安宁,这又何必?”
云燃没说话。
沈忆寒当他是还在为了自己这数百年,因陆雪萍受人指摘打抱不平,笑道:“我自己都不介意,你这一贯七情淡薄、万事不管的,又何必因此置气?也犯得上么?”
云燃道:“我没有置气。”
沈忆寒分明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偏偏云燃又矢口否认,心下颇觉好笑,只得无奈道:“好好好,你没置气,是我多心了,我自作多情,好了吧?”
云燃又是不语。
沈忆寒开导他道:“其实方才听了伯母所说,我大概也明白了,当年,陆姑娘对与我成婚这事……心下大约总没什么底,她是个多思敏感、患得患失的性子,从前便总问我些有的没的,只是我即便答了,她也总是不信,还要再问,我叫她少想些,她便问我‘沈大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我说绝无此事,她也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问就是了’,后来便果然再不问了,我问她什么,她也再都半点不说。”
他说得无奈,叹了口气道:“外祖父当时怪我不说,可你说,这些话,究其到底也不过是些废话,我如何好与长辈说得?只怕我即便说了,外祖父也一样得与我一起束手无策。”
云燃眸色微沉,忽问:“……她问你什么有的没的?”
沈忆寒一愣,心道阿燃这关注点怎么这样怪,但他对好友一贯是无所不言,因此想了想,还是答道:“女孩子能问什么,总不过是‘沈大哥,你以后当真只爱我一人么’,或者‘沈大哥,咱们成婚后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好不好’,又或者就是‘沈大哥,我与柴姑娘你更喜欢哪个’之类有的没的。”
云燃听得沉默,沈忆寒方才说时不觉得,一说完倒是忽然觉出几分尴尬来,心道:“以阿燃性子,怕是从没想过这些小儿女情思,什么爱啊不爱的,我做什么跟他说得这么仔细?”
赶忙想转移话题道:“不说这……”
话音未落,云燃却又道:“……那你是怎么答的?”
沈忆寒给他问得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道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阿燃竟有闲心关心自己这些已经放馊了几百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情史。
几百年前答的话,其实如今他早已记得不很清楚了,因此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道:“这还能怎么答?当时我与她成婚在即,当然不能说叫人家不开心的话了,定然是告诉她我只心爱她一个的,至于孩子什么的,我又没什么主意,自然也是全听她的了。”
云燃又是默然片刻,才道:“……那她与柴姑娘,你更喜欢哪个?”
沈忆寒被他问乐了,道:“这还用问么,难道那时,我还能对人家说,我更喜欢柴姑娘?”
说完,越想越觉好笑,心道阿燃不愧是“孤家寡人剑”的传人,果然对谈情说爱是一窍不通。
他这水平,将来若能破了登阳剑的炉鼎之限,与别的姑娘结为道侣,日常相处,岂非要将人家气个半死?
想到此处,却是一愣。
“阿燃将来可能与另一个女子结为道侣”这种可能性,忽将他心中本因好友的蠢问题产生的那点好笑,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沈宗主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笑不出来了。
两人一齐陷入沉默。
沈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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