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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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盖斯的声音将迟宁从短暂的恍惚中拉回现实。

    他略僵的身体从盖斯怀里离开,扬起睫毛看向天边,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艳丽的火红。

    迟宁长睫敛下,表情恢复了冷静:“下去吧,盖斯。”

    盖斯:“回家吗,先生?”

    迟宁摇头,眼神发冷:“不,去帝都中心,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夜幕降临,穿着华贵衣服的男男女女脸上戴着遮掩容貌的面具,手挽着手走进一座灯光闪烁的奢华会所中。

    在会所门口的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黑色短发的覆面男人挽着银色长发覆面男人。

    前面是这座帝都出了名的销金窟,在后面却有抱着破布娃娃乞求施舍的孩童。

    迟宁向斜后方那个躲在黑漆漆小巷子里的小孩看了一眼,拉着盖斯走了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值一万的星际纸币交给小孩,小孩立刻感恩戴德地要跪下,却被迟宁拦住了动作。

    小孩有一头浓黑的卷发,身上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却难掩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抬头看着戴着面具的两位叔叔。

    “听着,小孩。”迟宁摘下面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我给你钱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跪拜。人本该生而平等,除了父母和伴侣,不应该向任何人下跪磕头。”

    “就算是帝都也不是永远安全的,你一个小孩晚上不要自己跑出来,快回家吧。”

    小孩眼眶红红的,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谢谢叔叔,谢谢您的钱,这样我妈妈就有救了。呜呜呜,我妈妈得了很严重的病,我需要钱给她买药。”

    迟宁:“你妈妈得了什么病?”

    小孩眼泪汪汪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妈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迟宁看了眼身后的高档会所,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孩,“你家在哪儿,带我们过去,我身边这位漂亮叔叔会看病,或许能医治你妈妈。”

    小孩原本红通通的眼睛猛地一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黑漆漆的小巷子:“就在前面,不远,很近的。”

    迟宁微愕。

    他从来不知道,在这片纸醉金迷的帝都市中心,居然还有贫民生活的地方。

    “好,带我们过去吧。”

    巷子很窄,脚下道路崎岖不平,有些难走。

    周围没有灯光,只能靠头上的月光提供微弱的照明。

    小孩应该是经常在这里出入,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带路。

    因为巷子狭窄,迟宁和盖斯便错开一前一后跟着。

    迟宁走在前面,盖斯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小声传来:“先生,我是您的专属居家型机器人,我不负责给其他人治病。”

    温热的气息刮擦着迟宁的耳朵,他生理性抖了抖肩膀,斜睨了这个表情认真的机器人一眼,“你不是说让我尽情使用你吗?怎么,我现在让你给人看个病就不行了?”

    盖斯停顿两秒,才缓缓道:“好的,先生,您当然可以尽情地使用我。”

    三人在这条崎岖的巷子里穿行了有小半个小时,七拐八拐后小孩停下脚步。

    他激动地指着前面:“就是这里了,叔叔快过来。”

    迟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巷子尽头有一处十分隐蔽的金属小门,门只有一米高,不经意看的话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后院开的狗洞。

    他不动声色地跟上前,就看到小孩拉开生了锈的铁门,“吱呀”一声尖锐声响,里面投出一点微弱的灯光来。

    “妈妈,妈妈,你有救了。”小孩高高兴兴跑进去,兴奋地喊道,“我今天遇到了两位好心的叔叔,他们给了我钱,还说可以治好你的病。”

    里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小孩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妈妈,你没事儿吧,磕到哪里了吗?!”

    虚弱的女人声音带着恐惧:“小影,妈妈没事,你快走。”

    小孩:“妈妈,为什么要走,你马上就会好起来了,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迟宁和盖斯对视一眼,迟宁弯腰走进了这间不能称得上是房子的狭窄空间。

    他刚钻进去,一道寒光忽然向他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手臂冲迟宁的身边猛地掠出,将寒光握在了手里。

    金属断裂声音响起,女人发出一声低吟,跌坐在地上。

    迟宁朝着脚下看了一眼,地上是碎成好几段的匕首。

    他再看看盖斯,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将手臂淡定收回。

    好家伙,空手接白刃。

    不愧是高级机器人。

    牛!

    想起机器人有感觉这件事情,他顿了顿问道:“盖斯,手会觉得疼吗?”

    盖斯本来正在整理袖子,听到这句话手臂僵了一秒后才认真回答:“不会疼。”

    “哦,那就好。”迟宁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这个“房子”里。

    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平左右的狭窄空间,门虽然只有一米高,但里面还是差不多有个一米七左右的高度。

    但这个高度对他和盖斯来说还是需要弯着腰才行。

    除了门外其他三面都是密封的,没有通风的窗户,头顶吊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一张床和桌子几乎占据了这个房子的所有空间。

    生理年龄大约在三十来岁的女人半跪在地上,黑色的头发里掺杂着不少银丝。她脸色灰败、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底也是濒死的青色。

    她恐惧又警惕地盯着他们两个,将小孩紧紧护在身后,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马上就从这里搬走,我发誓。”

    迟宁:“有人在驱赶你们?”

    女人愣了愣,试探道:“你们不是来赶我们的?”

    迟宁摇头,“不是,那个小孩说他妈妈得了重病,这个家伙可以看病,让他给你看看。”

    说着迟宁扯了盖斯一把。

    盖斯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对,我可以治病。”

    女人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用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掉下来:“对不起,刚才真对不起。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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