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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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样说来,他们骂她小怪物,真没骂错,她就是个背离阳光的人,普世的阶级、地位、财富,于别人是甘霖,于她更像是无用的苦药。

    “那我这次推着你过来拍摄,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夏之晚略感愧疚,自从贺泽不断对洛悬的潜力赞不绝口后,她们总觉得洛悬不拍拍片子,就是暴殄天物。

    "不,并不会,”洛悬眼神明亮动人,“我很喜欢见识新鲜空气,尝试未知。要放在以前,我未必有这样的机会。"H

    虽然有时候过分的好奇心和向往,会让人受重伤,但她不后悔,也仍然拥有尝试的勇气。

    她本来就是一塌糊涂的人生,又怎么会怕输。

    “所以之后要是还有机会,你确定要继续拍吗?”夏之晚看着洛悬那双总是握着刻刀的手,心底唏嘘不已。

    “可以吧,”洛悬眨眨眼,玉色的侧脸上,翡翠色的绿瞳闪过无名的光,“这边也会给我很多创作木雕的灵感,总监的审美和设计非常有意思。"

    夏之晚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明白,洛悬身上奇异的矛盾魅力,是热烈乃至热忱的,疯狂嘶吼地拥抱一切,接近自毁也毫无委屈的释放。

    哪怕前方是死亡,也要像落雪一样在融化前飞舞,这让她的美,从死亡之潭开出花来,烙在每个人心上,而非表面。

    洛悬这个人,拥有的健康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少,但向死而生的勇气却比一般人多得多。

    “悬悬,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自己的木雕被拿出展览,被很多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以前有一些,现在不会了,”洛悬停顿一会,释然地说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清高得不可一世的人,现实教会她低头。

    也让她理解,被误解被评判是创作者的某种宿命。

    以前她以为打打零工,做做木雕,一生也能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事实不是这样,她那时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笨小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幻想着绝对的自由。

    但绝对的自由其实才是不自由。

    虽然她现在也笨,但好歹觉得为碎银几两低头,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何况,她欠夏之晚良多,用金钱衡量或许太俗,但好过

    什么都不做。

    "晚晚,你等我去卸妆,然后我请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洛悬站在休息室门口说。

    “去吧,”夏之晚淡淡地笑,她明白洛悬在竭尽所能地感恩自己,只是这个傻孩子,不明白自己要的不是这些。

    休息室里,银发的搭档正和女朋友搂抱着瘫坐在沙发椅子上。两人眼底闪烁不定,似乎因为刚才与那女人惊鸿一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见洛悬走进来,她们终于回魂般的抬头,喊了洛悬一声,“诶,小崖,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就天生一副天潢贵胄的样子,高高在上的那个。"

    洛悬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看来每个人对宁一卿的第一印象都差不多,女人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抱歉,就足以让所有人觉得受宠若惊、惶恐难安。

    “看见了。”

    “你是不知道,刚才把我惊艳得够呛,”接收到女朋友不怀好意的一瞥,她急忙改口,“你不想去认识一下吗?估计能搭上这种非富即贵的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不想,”洛悬取下耳尖的红珊瑚耳钉。

    “开玩笑吧,你不想去认识?”

    "认识过了。"

    就是因为认识过了,才不想。

    "什么?你们不会真的认识吧?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来找人的,那不就是找你吗?"洛悬卸好妆,回头冲她们眨眼笑,“我开玩笑的,我和她不认识。”两人差点儿没能提上一口气来,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对了,总监说今晚大家一起聚个餐,在42号街的那家玻璃旋转餐厅,酒水畅饮食物也不错,你会去的吧。"

    和很多人一起聚餐?

    洛悬下意识想要拒绝,毕竟刚才已经和夏之晚约好了,她不想让夏之晚千里迢迢来找自己,结果自己还没时间陪她。

    "应该不会……"

    这时,站在门口的夏之晚走进来,直接对洛悬说:“去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Metemo的总监人很不错的。我和她也是朋友,你陪陪她。"

    “可是我们还要一起………”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又不是没有一起吃

    过饭,”夏之晚拍拍洛悬的肩。“但是我们刚才已经说好了,”洛悬仍然坚持。

    “每次都这么固执,”夏之晚微笑着叹息,"你跟着总监一起去吃饭,也是在帮我了。"

    洛悬皱眉,觉得自己果然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笨东西,迟疑片刻后,才半信半疑地回答:“好,听你的。"

    Metemo总监订的餐厅的确不错,透明玻璃餐厅,壁炉和篝火将整个房间熏得暖洋洋,夹杂着重瓣芍药花的清香,如奶油冰淇淋盛开。

    淡蓝的夜色中微雪落下,边喝着鸡尾酒,边刚好通过透明玻璃窗观赏,美景美酒,十分享受。总监在饭局中途过来,递给洛悬一杯鸡尾酒,示意她尝一尝,"小崖,你试试看,好不好喝。"

    平口杯里的酒液在火焰的照射下,五光十色,洛悬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淡淡的酒味,更多是苹果的酸甜和冰块带来的凝霜感受。

    “基酒是苹果白兰地,冰块由纯苹果汁凝结,”洛悬轻轻晃动酒杯,看了一会儿,继续说,“里面还融入了金箔,味道和口感都很不错。其实可以加入一些液氮,它的密度比苹果汁低,飘在酒液上,更有视觉效果。"

    "小崖,你……你竟然这么懂鸡尾酒?以前自己调过酒?"总监的声音带着惊喜的味道。

    她送到唇边的酒也忘了喝,本来以为洛悬只是一个浑身上下流淌灵感和浪漫的小孩,没想到还懂怎么调酒。

    洛悬靠在椅子上,将发丝撩至耳后,一张纯净漂亮的脸孔,浮现回忆的神色,“有人教过我一点

    点,推荐过视频和课程给我,但我也就顺手学了个皮毛,尝尝还可以,自己调是不会的。"

    "这样啊,感觉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希望你能考虑加入我们Metemo,做我们的专属模特,"总监眼神里含着希冀,言辞直接而诚恳。

    “但是总监,您应该知道的,我身体不好,或许很难胜任拍摄和走秀的任务,很抱歉,或许时不时来参加一场随缘的拍摄,效果会更好。"

    洛悬轻轻叹息,她是努力活过了21岁,也因为宁一卿的信息素,稳住了自己体内的信息素□口,让腺.体得以喘息。

    但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医生说她的身体可能会

    越来越好,也有可能会不断恶化。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说起来,她现在很能理解宁一卿,谁会把一生的赌注,全押在一个或许没有明天的人身上。这无关感情,是现实。

    “我不会逼迫你,但你很有才华,会让无数人为你痴狂,Metemo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总监摇晃着酒杯笑着说,“你一定会发光发亮,不信的话,我们等着瞧。”

    "那就借您吉言了,"洛悬从善如流地说道。

    "对了,我今天听说有一位专门来找你的贵宾,你们见到了吗?"

    “贵宾?”洛悬怔松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总监说的大概是宁一卿。

    “我感觉你们应该认识,不然她不会仅凭你的一只手,就认出你来。这叫身在异乡,久别重逢,按你们国家的说法,是这样的吧?"

    “嗯,可以这么说,”洛悬礼貌地敷衍着说,她和宁一卿有什么好久别重逢的,做那么久的傻子,她早清醒了。

    “这位贵宾是很不错的人,为人处事都很谦虚有礼,并且家世显赫,身价不菲,说得功利一点,为了成功,你应该好好地和她相处。"

    明白总监是好意,于是洛悬使出漫不经心的敷衍大法,猛灌了总监好几大杯酒,她自己倒是只浅尝酒味,就靠在一边耍手机玩,偶尔抬头看看大家。

    这时旁边喝嗨了的同事,拿着泡泡机一阵乱喷,无数七彩的泡泡降落,大门外的冷风吹散。

    这些人喝酒喝嗨了,也不怕冷,疯一样地跑出去,在雪地上狂跑,朝对方喷泡泡。

    一时间,漫天都是大雪和泡泡,绚烂盛大得像一幕童话。

    "行了,行了,一个个喝得醉醺醺,赶快回去,"总监也喝得上头脸红,让助理叫住大家,别闹出乱子来,再过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于是,一个个喝得站都站不稳的人,立马乖乖地放下酒杯和玩具,出门排成整齐的一队,等着上大巴车。

    洛悬扣上羽绒服拉链,双手插兜,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

    她的脸很白,嘴唇绯红,站在队伍末尾,微微歪着头,凛冽的风吹过少女锋利漂亮的下颌角。

    "有……有人摔倒,我……看见在那边的凳子上,得过去

    扶一扶,别出事了。"

    顺着视线望去,洛悬发现不远处的样木长凳旁,的确有个人,并且看上去状况并不是很好,人也很不清醒的模样。

    见同伴喝得神智不清,走路也东倒西歪,她犹豫了一秒,低声说道:“我去看看吧,你们先回去,反正我晚点就要直接去机场了。"

    她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行李,放在夏之晚那边,约好今天一起坐夜班飞机回国和池梨见面。

    慢慢背离人声鼎沸,洛悬轻轻踏在略厚的积雪里,偶尔踩在棕色的小木枝上,发出低沉悦耳的"喀嚓"声。

    刚刚走近,洛悬便听见熟悉的低吟声,一个女人似乎单手捂着胃部,昏昏沉沉地小声呼痛。

    “你还好吧,这么晚了不安全,我替你叫个车去医院?”洛悬没想太多,只是本能感觉这个人似乎很痛苦很不清醒的模样。

    察觉到有人想要扶起自己,女人咬着唇抬眸,警惕而戒备,充满洁净感的气息充盈在两人之间。

    薄雾缭绕,宁一卿清矜瓷白的面容,凝着丝丝痛苦之色,她眼角潋滟绯红,秋水般的眼瞳含着碎泪,流过那颗小小的泪痣。

    吃完两根薄荷冰淇淋,又在雪地里无目的地走了这么久,她突发胃痛,眼睛也模糊不清,一时失了力气,头脑恍惚,再也无力支撑清明,才会半跪在这冰天雪地里。

    天旋地转间,她似乎听见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

    "小悬,是你吗?"女人晕乎乎地对上那双自己魂牵梦萦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启唇喊道,她更怕是因为视力有损而产生的雪地幻觉。

    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因为她做过太多相似的梦了,此时此刻已经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只能凭着本能行事。

    清冷高贵的女人,眉眼含泪,墨色软眸沁出一层潋滟水雾,发间落满细雪,脆弱易碎得像是琉璃灯盏。

    她的视线模糊不已,后颈的腺.体却因为感受到樱桃味,愉悦而剧烈地吐出白檀汁.液,在大雪弥漫的天气里,很快从温热变作冰凉,如此反复,将衣服洁净的领口打湿。

    顾不得分辨是幻觉还是真实,宁一卿攀上洛悬,双手环住洛悬的颈部,指.尖冰冷,呼吸炙热,身体紧紧贴合过去,于昏沉中浸透毫无秩序的靡艳。

    察觉

    到身上人剧烈抗拒的动作,她紧紧攥着洛悬的衣领,语带哭腔,哽咽着说:“小悬,别走,你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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