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沈大人发疯(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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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蕴玉原本涨得发紧的胸口如同当场被锤了一拳,面上烧的发痛、迎面被人抽了两耳光一般。

    他想要,他当然想要,白天想晚上想,做梦都想回家的时候能把他的小蔷薇抱在怀里疼爱,可石清莲望着他的目光毫无情愫,甚至隐隐有些担忧,仿佛他的接近是一种困扰,他的喜爱是一种镣铐一般。

    石清莲并不喜爱他,他过去的胜券在握仿佛都是一个笑话,他口口声声说“这只是解毒”,但心里却想要让她抱他,她口口声声说“感谢”,却真的只把这当成一场解毒。

    自作多情,又被人戳破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像是刀柄搅进肉里,又往伤口里倒腐尸水一般疼。

    他阴暗的想把人绑走,却又耻于石清莲此时看他的眼神。不安,畏惧,因为太过紧张,连肩背都在颤抖。

    她在怕他,怕他强夺她。

    他本是不在乎别人看法、他人死活的人,他想要,有什么要不到的呢?一个石清莲,又怎么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石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被他一口气拘到诏狱里去,他可以逼着石清莲向他低头。

    可是他低下头,对上石清莲那澄澈的眼眸时,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世人面前可以不要风骨,不要面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石清莲一看他,他就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做个人,他不想让石清莲看见他用那种手段胁迫她。

    他在乎石清莲怎么看他,怎么想他,他想要石清莲心甘情愿缩在他怀里喊“玉哥哥”,想要石清莲抱着他折腾,哭闹,咬他的脖颈,猜妙乔一般让他抱着她出去玩儿,而不是被锁在他身边,成一具泥胎人偶。

    人无情无爱的时候,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大权在握,谁见了他都得低头,可人一旦掺上情爱,那颗高高在上的心就会被拽到尘埃里,被别人拿在手里把玩掌控,是被人细心呵护,还是被人碾碎在脚底,不是他自己能选的。

    爱意这东西,就是先给你自己上锁,钥匙偏偏在别人手里,你是生是死,自己做不了主。

    沈蕴玉又开始恼了,这一次是恼他自己,他竟然被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拿捏到了命脉,她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就让他如此狼狈,他越发恼怒,薄唇紧抿,骤然松开了石清莲,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石三姑娘自作多情了,沈某从未喜欢过你。”

    说完

    ,沈蕴玉后退两步,愤而离开。

    他的步伐走的龙行虎步,裹着风,一样,带着一股向外扑杀的意味,但莫名的,那背影竟透着狼狈逃窜的感觉,不过几息,便从石家独自一人离开。

    石清莲则一个人僵直的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如山洪冲过,一塌糊涂。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时不时会闪过一点琐碎的念头和片段,乱糟糟的。

    沈蕴玉方才说的是恼羞成怒时的反话,她自然听得出来,只是,沈蕴玉喜欢她?

    她想起了沈蕴玉每一次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但是却又对她事事顺遂。

    不,沈蕴玉怎么会喜欢她呢?他分明是个阴狠毒辣,无情无爱的人。

    可是她又想到了沈蕴玉方才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眼底里的嫉妒浓郁的要溢出来。

    他嫉妒,他以前嫉妒江逾白,后来嫉妒顾时明。

    如果将“沈蕴玉喜欢她”这一事往之前所有的事情里套进去的话,沈蕴玉那反复无常的脾气仿佛就有了解释,只是——

    石清莲咬着下唇,呆呆地盯着自己的两个手腕看。

    她的两个手腕上还有沈蕴玉留下的抓痕,红彤的两个手印烙在手腕上,她一脸迷茫的盯着看,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太敢相信沈蕴玉喜欢她。

    那个人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冷血无情,不把人命当回事,心思毒辣杀人如麻,却突然愿意为她落凡尘,让她觉得恍然如梦不敢相信,同时也觉得危险又畏惧。

    他跟江逾白虽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但是两人都是一样的难以招惹,且,江逾白还会顾忌些清正名声,沈蕴玉这个人却是毫无顾忌的。

    石清莲又莫名的想到了沈蕴玉原先在床第间逼迫她说的那些话,什么“玉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沈大人了”,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又羞又臊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骤然起身,快步跑出了前厅。

    随着石清莲离开后,整个前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蹲在房檐暗处的锦衣校尉为难的拿着手里的册子看。

    这东西还记不记了啊?

    今天晚上我可怎么跟指挥使汇报啊?

    我上去就是一句:指挥使你表露心迹失败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哦?

    是真的会被灭口的啊!

    等石清叶费劲心力

    ,找来何采手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便看见空无一人的前厅。

    石清叶茫然地在前厅门口转了个圈,一张水墨画般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哎?"

    人呢?

    找了一圈,没瞧见北典府司那位指挥使,石清叶问了丫鬟,知道是这位指挥使自己走了,他也不敢去北典府司询问,便怂怂的缩回了自己的院儿里,闭门谢客,门都不敢出了。

    石清莲回了听雨阁后,晚间都没吃饭,墨言上来瞧她的时候,发现她裹着被子,把柜子里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桂花糕给掏出来,摆在面前,一脸沉思的盯着看。

    墨言犹豫着问了一句:"姑娘,今晚用膳吗?"

    石清莲一脸沉重的抬起头来,看向她,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她要好好思索一下,她要拿这个桂花糕,啊不,她要拿沈蕴玉怎么办。

    沈蕴玉这个人权势滔天,他要真的要威逼,石清莲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可是她又觉得,沈蕴玉做不出来这等事。

    沈蕴玉其实颇有两份傲骨,他入北典府司十年,走到今日靠的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他自从被先帝提拔而起,便是一把锋利的刀,从元嘉帝传到顺德帝的手里,两任帝王手中,他从未向别人低过头,这样的人,会将强迫女子认作一种耻辱。

    他虽杀人如麻,但杀的也都是恶人,没有滥杀过一个平民,他也是有一些底线的。

    石清莲根本不敢深想,她时而想起沈蕴玉抱着她在屋檐旁边看月亮、抱她在镜子前面看人影的画面,时而想起沈蕴玉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有一点点羞耻,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干脆选择装死。

    她在那里被打败,就在那里躺下。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石清莲跟石清叶还真是一母同胞,俩人怂一窝。

    石清莲抱着被子睡觉的时候,还想,说不定沈蕴玉喜欢她只是一时的,被她拒绝过后又不喜欢了呢?过段时间又去喜欢别人了呢?

    总之,石清莲开始装死了。

    可是她装死容易,锦衣校尉装不了啊!可怜的锦衣校尉在房顶上蹲到了晚上,确认石清莲没有挂灯的意思之后,便绷着一颗心回了北典府司做红牌汇报。

    只不过,锦衣校尉进北典府司的时

    候,得知他们沈大人正在诏狱内亲自刑讯,三日内不听任何汇报。

    把他拦回去的小旗两只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道:"大人都多长时间没下过诏狱了, 啧, 你是没见到啊,那场面,咱们大人那手艺——"

    锦衣校尉握紧了手里的阴阳谱,心道,诏狱里那帮走私犯运道不好。

    他赶忙开溜,心想,三天以后,他大概就能把他们指挥使表露心迹失败的事情给忘记了————吧?

    石清莲窝在院子里装了两日的死,沈蕴玉不来找她,她就不去找沈蕴玉,一连两日风平浪静,石清莲心里终于放松了些。

    她以前听过很多女子与男子分开时,男子痴缠的事迹,比如等在别院外面,比如托丫鬟带话,她这边什么都没有,看样子,沈蕴玉对她的执念也没那么深。

    等到她的木材高涨到一定价格的时候,她便偷偷联系了一些卖家,准备出手。

    这两日,京中生了些震惊朝野大事,南方水患越发严重,圣上派人去赈灾,同时,朝堂中传出了一场风波,北典府司救出来一些官员收受走私犯的贿赂,圣上大怒,下令严查。

    同时,京中还发生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坊间开始有一种假铜而流通,这种假铜币做的十分逼直,入手的重量,摸起来的质感也同直的差不多,唯一的问题是,假铜币用的是一种很劣质的铜所铸,一旦放置超过半个月,这假铜币便会有裂缝,稍微一捏就会碎裂开。

    而此时,假铜币才刚刚流通,没超过半个月,也不会裂开,便无人知晓。

    这假铜币从小贩的手中走过,从卖花的女郎手中走过,从卖药的老翁手中走过,转瞬间便遍布了整个京城的早市。

    热闹喧嚣的清晨里,并没有人察觉到手中这小小的铜币,究竟是多大的一场阴谋。

    石清莲一大早出了石家后,联系了好几个木材商,他们其中最高的价格出到了十倍。

    石清莲在调查过对方的商行,确定对方是常年在京中做生意的老商人,信誉足够,有商引,却在京中有跟脚之后,便愉快的跟对方敲定了明日见面,他们两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生意谈的分外顺利,对方姓钱,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也是急需木材用,三两下便与石清莲达成了合作意向,怕石清莲把木材卖给别人,还给石清莲预

    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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