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挂灯啦!!(1/2)
先是身子轻飘飘的,然后骨头里传来一种奇妙的舒爽,像是睡了太久的人醒来后抻了个懒腰一般,所有的骨缝都伸张开,带来拉伸后的酸爽欢愉,肩膀上的伤立刻不疼了,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像是肉身被送到了云端,魂魄都在战栗。
他睁眼想和皇姐说话,一句“这是何等灵丹妙药”,但却瞧见他的皇姐在他眼前都出了重影,皇姐与他说话,他听不清楚,耳边仿佛有仙人吟唱,他好似瞎见了云巅之上,有行宫仙人,奏乐起舞。
他要成仙了吗?
要成仙之前,顺德帝想,他不能成仙啊,太后想他,得日日瞧着他,他答应给皇姐的鹿还没错到,后宫里那么多美人儿———
顺德帝不动了。
康安撑着下巴看着他。
顺德帝吃完药之后,便呆呆地坐住了,像是瞧见了什么人间仙境似的。
她的好皇弟,怎么能这么笨呢,还像是小时候一样,给什么吃什么,说什么信什么,他这样的脑子,又怎么能坐稳皇位呢?
且让她来吧。
到时候,她会给她的皇弟修一个好陵寝,让他好好的在地下当皇帝。
“给他取箭。”康安道。
旁边的太医便顺从地走过来。
每次,圣上秋日围猎,都会在太医院中挑选一名太医带走,而这次这个太医,是康安长公主亲手安插过来的。
她为长公主,要拿捏一个太医的死活,自然轻而易举。
太医垂下头,用力将箭头抽出来。
箭头从血肉中被拔出来,血液迸溅,但顺德帝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副迷醉的表情,坐在原处傻呵呵的看着康安的方向。
康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她很耐心的等着顺德帝醒来。她要知道,这药对顺德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作用。
彼时已是夜色浓郁,安静的大殿内,只剩下了太医收拾伤口的声音。
烛火将康安长公主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那道身影黝黑细长,如同鬼影一般铺在地面上。
太医在给顺德帝换药的时候,石清莲已经在一个单独的厢房里等了很久了。
厢房显然是临
时被辟出来的, 厢房内收拾的虽然干净, 但是俨然是一副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地上放着炭盆,厢房内倒是不冷。
桌上摆了一个火烛,屋内只有这么一盏烛火,石清莲坐在桌子旁边,撑着下巴瞧着那烛火燃动。
自从那林中郎将将她带来之后,便将她一个人关在了这间屋子里,门外守了金吾卫的侍卫,她也出不去,只能等着。
林中郎将与她说,一会儿自会有人来问她话。
石清莲在这厢房里思来想去,都没想出来她到底掺和进了什么事情里,值得金吾卫中郎将来拉一次人。
她之前一时觉得委屈透顶,从山洞内直接回了院里,根本就没去看圣上围猎,那俩小丫头只知道问她“如何被那么多男人追捧”,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说不明白,导致她现在坐在这里,只能不断地回想她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这场围猎宴就是奔着沈蕴玉来的,除了不断给沈蕴玉添麻烦,她就没搭理过别人,两次去康安长公主的随云榻上,也老老实实的坐着,从未生出什么事情来。
她正思索着,突然听见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石清莲回过头,本以为来的是穿着飞麟铠甲的林中郎将,但她一转头,却瞧见一片滟艳的红。
沈蕴玉换上了他北典府司时的锦衣官袍,头戴官帽,左腰侧挂绣春刀,脚踩武靴,走进来时身后有北风和细雪随着他一起扑进来,厢房内的暖意被驱散了些。
石清莲瞧见他顶着一张冷淡锋锐的脸,面无表情的从门外走进来。
一瞧见他,石清莲眉头便拧起来了,她问道:“为何是你?”
林中郎将呢?
沈蕴玉凉凉的脱了她一眼,坐于石清莲的对面,两人隔着一方案,一支烛,石清莲听见他语气冷淡的问:“石三姑娘不想见沈某,那想见谁呢?许公子吗?”
石清莲一口气堵到了胸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算是摸清楚沈蕴玉的脾气了,她追着他跑,给他赔礼,他不要,他不理,但是她要是不追着他跑,他又生气。
她不过是与那许家公子多说了几句话罢了,他就又发疯,像是之前在石家前厅一样。
她现下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何是你”而已,他就要在这里
阴阳怪气!
分明最开始,是他不想要她的!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
石清莲的脾气被他激起来了,她抱着胳膊,怒极反笑,扯长了语调,说道:“没错,我就是想见许公子,想见他想的不得了,一天见不到我就浑身不舒服,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沈大人品德高尚见不得我这么胡作非为的放荡.女人,还不离远点别看我!"
石清莲说这些话的时候,沈蕴玉额头上的青筋都被她气得顶起来。
石清莲,石清莲!
就半点不让人省心,一口气都不让他顺下来吗!
“住口。”沈蕴玉虽然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说这些话气他,但还是被她说的血气翻涌: “石清莲!"
石清莲“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掷地有声道:“我偏不住口,我还要去找许公子,跟许公子双宿双飞,给你绣的嫁衣也给他穿!"
她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沈蕴玉一忍再忍,在石清莲起身往门外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把人拉回来,摁在他自己的腿上,抬手,“啪”的抽了一下狗屁股。
石清莲被他摁在腿上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抽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之后,石清莲顿时恼羞成怒,趴在他腿上挣扎:"沈蕴玉!你,你放开我!"
她自七岁起,便没再被打过屁股了!就连石大夫人都只抽她手掌心!
沈蕴玉,狗男人!
沈蕴玉不放,他把石清莲钳制住了,照着她的浑圆娇翘抽打,不过三两下,石清莲便没脸抬头了,她用手掌捂着脸,一言不发的趴在沈蕴玉的腿上。
直到她安静了,沈蕴玉才缓了缓胸口处的怒火,用平日里的语气,道: "你何时与许青回熟稔起来的?”
石清莲不回话。
石清莲一张脸都拧着,一副要哭又忍着,忍的面容扭曲,脸上还带着气,脸蛋都鼓起来的模样。
烛火摇晃,将石清莲的脸映的橙亮,小狗崽子气鼓鼓的。
沈蕴玉一看见她的脸,心底里的气又散了些。
石清莲这几日真的将他折腾的够呛,他拿她越来越没办法,石清莲总是能顶着他的怒火, 义无反顾的钻过来,然
后在他心口胡闹。
她是真的喜欢他,沈蕴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澎湃的爱意,在干重山静谧的夜里流淌。
只要一想到她喜欢他,他那岌岌可危的底线就继续往下降,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心墙也跟着一点点倒塌。
沈蕴玉有时候很唾弃他自己。
只要石清莲给他一点好,之前那些不好,他就都能忘掉。
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
沈蕴玉知道刚才那几下打很了,小狗崽子和他闹脾气,所以他刻意的晾了她一会儿,然后才道:“今日狩猎期间,许青回跌下了马,被波斯质子扶住,两人接推间,许青回手中的利箭射穿了圣上的肩膀。”
石清莲惊了一瞬,从他的膝盖上抬起了头。
她听见沈蕴玉继续说道:“许青回是个文弱书生,惊慌之下,只会把箭丢掉,而不会直直的射出去,要贯穿一个人的肩膀,需要足够大的力道,寻常文人都做不到,所以,沈某断定,这其中有猫腻,问题肯定出在许青回和波斯质子的身上。”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沈蕴玉继续道:“今日沈某分开审问了许青回和波斯质子,波斯质子只坚称,自己只是扶了许青回一把,并不知道什么其他的事,而许青回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表明,他与波斯质子早有仇怨,认为是波斯质子故意陷害他,让他袭伤川顺德帝。”
顿了顿,沈蕴玉垂眸看向石清莲,石清莲当时正抬起头来。
顺德帝受伤了!上辈子好似也是这个时候!
她被康安帝姬放出来的消息勾着跑到了郊区,结果被沈蕴玉抓住,直接带到了北典府司内受审,出来之后就领了一张休书,然后没过几个月,康安就登基了,她便死了。
石清莲抬眸时,正和沈蕴玉撞上视线。
厢房内旁的地方都是昏暗的,只有案上那一支烛火是亮的,将沈蕴玉潋滟的瑞凤眼和琉璃色的眼眸映照的盈盈发亮。
两人目光相对间,石清莲听到沈蕴玉说:“许青回说,他与波斯质子结仇的时候,你恰好在场,所以他需要你来做个人证,你可瞧见————"
“是康安长公主。”石清莲只觉得一阵热血直往头皮上顶,她撑着沈蕴玉的腿想爬起来,呼吸也比刚才急促,声线不由自主的拔高:"是康安长公主做的,她想害顺
德帝。"
她没想到,这辈子江逾白都死了,康安长公主居然还能往顺德帝的身上打主意!
沈蕴玉和她离得近,亲眼看见她的脸色骤然变白,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在他膝盖上爬来爬去,想爬起来。
石清莲被吓到了,沈蕴玉看得出来。
他拧着眉,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放置于膝上,看石清莲的脸,问她:“为什么说是康安长公主?"
石清莲一时哑口无言。为什么是康安长公主呢?
因为上辈子就是这样的。
她不说话,沈蕴玉便自己说,他道:“虽说波斯质子和许青回之间,因康安长公主有些矛盾,且波斯质子也确实和康安长公主关系匪浅,但目前的证据,还扯不到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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