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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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扯出一抹笑的小人纸。

    温知舒听得干燥的手心生出湿濡的汗。

    男生继续说道:“后来她的姐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一开始还在好好对话,突然就恐惧地缩起来,就好像和她对话的人长出另外一张陌生的脸。有一次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着魔似的拎着菜刀走进卧室——她男朋友本就睡得不安稳,乍一醒来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巴勾着的笑快裂到眼角——”

    温知舒被脑补的画面倒吸一口凉气,可越是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脑海里愈加浮现出那样一副画面:一个长发白裙的女人在黑夜里,笑容诡吊地提着刀·····

    温知舒向来是怕极了这种东西,他胆小如鼠,在中元节这种阴气浓重的日子里更是不敢出门,于是赶紧摇晃着脑袋将画面赶出去。

    “那没有请懂得这行的来看吗?”

    男生又叹了口气,“请了,那道士说缠上的是来结阴亲的厉鬼,与她的姐姐有三世姻缘,这辈子来找她姐姐讨债。”

    />  “而且那个厉害的道士说:鬼半夜进屋是需要敲门的,且会敲三下,如果你当时开门了,下次鬼进屋就再也不需要敲门了——’”

    他声音故意沙哑装出一副阴森森的模样,温知舒被他吓得胳膊不禁战栗一下,随后借着上厕所的缘故离开了。

    温知舒并未喝多少酒,但由于唐周喝得比较猛,他身上还是多多少少沾上点酒味。温知舒在水池前洗着手,心里还是失落郁郁的,他盯着光洁镜中自己的面孔,白皙干净,五官清秀,样貌是根本比不上郁淮之的,也不怪学长看不上他。

    他用纸巾揩着手指上的水,正要离开陡然间瞥见镜子里出现郁淮之冷白的面孔,也就这一刻转瞬即逝,温知舒瞪直眼睛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出现幻觉。

    他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神情落落寡合,果然心里念叨久了人也会出现幻觉,这么一想心里不免更加沮丧起来。

    温知舒被唐周送回家时,只有巷子里的灯还亮着,温知舒的家是几十年前修建的老城区了,外观上一眼望去颓圮老旧,样式也不如现在新修建的城区时髦科技。

    唐周望了眼黑灯瞎火的楼层一眼,“才九点不到就熄灯了,你家睡这么早?”

    温知舒从包里拿出钥匙,“没,他们去外省玩了。”

    唐周顿时一疙瘩,不禁用看小可怜的眼神望着温知舒,刚到嘴边的话也努力咽下去没说出来,心里寻思一家子什么人呀,把大儿子留在家里,和小儿子一同出门旅游。

    不过他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临走前对着温知舒叮嘱几句后利落地上车发动引擎开走了。

    温知舒回到家后见着空荡安静的室内,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比起和他们在一起相处温知舒更习惯一个人待着。

    他换上拖鞋将书包放在客厅的书桌上,整个人往柔软的沙发上一摔,眼皮疲惫地睁着。

    目光凌乱恍惚地落到客厅里那一张全家福上,温志强和许玥,中间抱着的是比他小十岁的弟弟温卓越。

    从名字上都能够听出来从小寄托了父母深厚的期盼,希望他卓越出众,望子成龙。

    温知舒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思绪混乱,一会儿飘到在酒吧里听到的那个故事,随即又想到温志强他们,最后又忍不住想起郁淮之。

    r />  田恬想的没错,温知舒从小性格就比同龄的男孩子要胆怯许多,用懦弱这种具有贬低意味的词语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五官偏偏又没有男孩子独有的硬朗,身材也因为营养不良而羸弱,经常是被欺凌的对象,就连在高考当天也被人用“恶作剧”关在学校的厕所里。

    门锁得十分紧,甚至为了防止他逃出来还用两根结实的木棍抵着,温知舒身上被泼了一层冷水,单薄的校服贴在他瘦骨嶙峋的骨架上,显得格外的可怜和脆弱。

    预备铃响起的时候,温知舒手指将门砸出殷红的血来也没能打开。黑发分为几缕湿哒哒地往下淌水,温知舒无助地捂住发红的眼睛,瘦瞿的脊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无望地滑下。

    手背上鲜红的血珠顺着纸白的指尖一颗一颗地淌下,坠在地面上宛若一朵张开的花骨朵,随即绽放开来如同用鲜血浇灌出来的奇异图案。

    门在此时被拧开,郁淮之眉心微拧地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那是一张足够精致的脸,一眉一眼宛若从画中走出来般,绮丽到让温知舒觉得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温知舒脸上混合着冰冷的水和泪珠,模样看起来糟糕透顶。可郁淮之却半蹲下来,冰凉的指骨轻轻地托起温知舒的下颌,让他有一瞬的茫然。

    对方用干燥的巾帕优雅地点在温知舒的眼皮上,他声音轻轻柔柔的,眼底却仿佛凝聚在水面上的冰块,“小可怜劲儿,哭什么呢。”

    “叩、叩、叩——”

    三声短促的敲门声打破温知舒的回想,他睁开眼抹了下沾染着湿漉泪珠的眼睫,仓促地从沙发上起身,他从客厅走到门口揣测是不是温志强他们回来了。

    可指尖在碰到冰凉手把的那一刻顿时变得迟疑起来,他们出门向来会准备钥匙,而且就算他们突然回来也不会用这么规律称得上优雅的敲门方式。

    客厅里明亮的白炽灯泡此时骤然变得昏暗许多,本来在光源附近的飞蛾也胡乱飞舞着。

    “叩、叩、叩。”

    温知舒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刻意地数着敲门声,突然他想到什么心尖猛地一颤,一股渗人的惊悚感顺着后背慢慢悠悠地绕到头皮。

    “半夜敲三下,是鬼敲门,如果你当时开门了,下一次鬼进屋

    就不需要开门了——”

    温知舒神经绷紧舔了舔嘴唇,随着声音渐响的敲门声,他额间一颗薄汗顺着下颔蜿蜒而下,门继续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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